第五十五章 噩夢(1 / 1)

命運協奏曲 焚香熏檀 5688 字 8個月前

祁正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夜幕之中懸掛著的月亮與星星,心情卻久久不能平復。噩夢之中的故事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桓,讓他想要擺脫卻怎麼也驅不散。   祁正嘆了口氣,拿起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   “青天大老爺……”祁正看著這個名字微微蹙眉,“這是那個蔣慶天的微信號?”   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點開了對話框看著他發來的消息。裡麵是長長的幾段消息,大體把任務的內容描述了一下,最後還邀請祁正去他們的小組幫忙。   祁正快速將那幾段信息瀏覽了一遍,大概了解了一下這個任務的內容。其實這個任務的內容也沒有多復雜,主要就是有關於一部分已經塵封已久的檔案之中發現了一宗非凡者行動的痕跡,但是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案件的具體內容由於有關某些機密資料的原因沒有發過來,需要祁正親自到協會去才能知道。   猶豫了一會,祁正懸在屏幕前的手指還是沒有按下去。他嘆了一口氣,繼續抬頭看著天空上似滿非滿的月亮。   夢境之中的場景不斷在他的腦海裡重復,弄得他幾乎沒有精力思考其他的事情。   閉上眼睛,噩夢再次浮現。   深暗的房間裡,無數披著人皮的黑影在這個逼仄的小房間裡扭動著身子,如同一群原始人一樣,用最簡樸同時也是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方式祈求著上蒼。   如同一條條赤裸的蟲子,扭動著他們醜陋的身體。這令人發瘋的舞蹈之後,無數黑影撕裂他們的皮膚,或從胸膛或從後背裂出一套寬大的裂縫,裂縫裡是無盡的黑暗還有一雙虛幻的紅得如同被火灼燒過的眼睛。   眼睛沒有任何的眼白和眼黑的區分,就像是漫畫中的一樣。眸子裡能夠看出無盡的恨意和憤怒,仿佛對麵前的某樣東西痛恨到了極致。   裂縫之中緩緩探出一支由純粹的黑暗構成的手,手指尖全都獸爪一樣的尖銳。黑暗組成的手抓住裂開的皮膚,用力地向外撕扯,試圖將裂縫擴大。   人皮上的裂縫被撕扯的越來越大。直到貫穿了整個上身。裡麵的黑影從身體之中探出頭來,用通紅的眼睛打量著麵前的世界,然後整個身子都鉆了出來。   黑影的外表勾勒出一個人形,卻分不出外表的立體感,無論從哪個麵看都像是一個平麵。它們的全身都是烏黑的,猶如黑洞所捏造而成的,完全看不到一點顏色,隻有眼睛的位置有兩個通紅的眼狀圖案。   它們的身形有些佝僂,令人看著有些令人不寒而栗。怪物一隻接一隻地從人皮囊中爬出來,細數下來也最少有七八十隻,都用通紅的眸子盯著房間中央的一個石質臺子。   石臺高出房間大約半米左右,呈規則的八邊形,在朝著房間的四麵墻壁的方向各有一個臺階通向石臺之上。石臺對應房間四個角落的方向豎立著四根柱子直接支撐到了天花板上。   石臺之上刻畫著一個復雜而又充滿了神秘氣息的儀式,儀式已經被催動散發出一陣又一陣令人顫抖的氣息。   無數由黑暗構成的生物朝著儀式祭壇跪拜了下來,做出了一係列讓人捉摸不透的動作。其中裡麵最小的幾個走上了石臺祭壇,站到了祭壇的八個角落裡。   黑色的煙霧自他們的胸膛彌漫出,化作一條黑色的細流湧向祭壇中央,在那裡交織出一片有黑色籠罩的團狀煙霧。   伴隨著細碎的如同呢喃般的聲音,刻畫在石臺上的儀式緩緩從石臺之上浮起來,懸到了半空中,然後開始逆時針轉動。   八個黑影的眼睛仿佛在這一刻動了一下,讓祁正從中讀出一絲遲疑和畏懼。八個黑影如同祈求一樣跪伏在石臺之上,朝著中間低下了自己的頭。   構成黑色人影的那些煙霧狀黑色越來越弱,甚至讓他們幾乎可以透過光線。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之下,祁正能夠透過他們的身體看到墻壁上覆蓋著的一塊塊墻紙,甚至還有上麵的花紋。   黑色人影越來越淡,反而儀式中間的那團黑霧變得越來越濃,以至於黑得有些讓人害怕。   祭壇中間的黑影帶給所有人一種恐怖的感覺,就好像那裡麵藏著一隻蓄勢待發的野獸一樣。   石臺下的黑影都被恐怖的威壓壓得跪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而石臺之上的八個身影則是直接消散在了儀式之中。   黑霧在儀式散發出的光芒的照射下越發的黑暗,也越發的令人感到恐懼。   突然,黑色的煙霧在一瞬間向外擴散將整個房間包裹了進去。隨即,房間內的所有黑影都被傳送一樣的方式丟到了一個地方。   隻不過在他的夢裡,那個地方的所有場景都像打了馬賽克一樣模糊不清,而且周圍的聲音也像是信號不好一樣,嘁嘁喳喳的雜音裡夾雜著斷斷續續的令人聽起來頭皮發麻的說話聲。   或許是夢的原因,整段過程的對話讓人完全聽不懂,同時也根本記不住。   下一刻,在祁正的感覺裡,這片朦朧的環境之中有一雙眼睛盯住了他。他下意識的警惕起來,扭頭四下尋找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可還沒有看到什麼就兩眼一黑,看不到接下來的場景了。   他的眉頭微蹙,愁雲滿麵的表情生動地將他的心情畫在了臉上。   眼前一黑之後就是從床上醒來了,他就連那群黑影最後去到的地方都不知道是哪裡,更不用說想辦法去尋找他們的身份了。   從晉升至“命運殘頁”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這段時間每一天晚上祁正都會做夢,而且夢境還是連續的,直到昨天夢成了噩夢,從中間戛然而止。   他還以為是這段做夢的時間終於結束了,沒想到竟然是在今天重復了一遍。   不過祁正曾經研究過“命運殘頁”的一個十分特殊的能力,預言。而這個能力其中的一個特點就是能夠知曉未來的趨向,其中最常見的一個方式就是夢境。   而夢境預言,最難懂也是最強大的一種預言方式。雖然夢境預言出現的概率不是很高,但是準確率在諸多的預言方式之中是最準的。唯一一點要注意的就是夢境預言通常是以象征方式來進行的,需要進行解讀,而這也就是夢境預言的難懂之處。   “夢境預言……”祁正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是什麼牽扯到了我身上呢?”   他回想了一下,對命運靈途的預言能力的描述。   預言在命運靈途不僅僅是一個主動釋放的能力,而且還是一種被動的技能。如果未來的某件大事牽扯到了命運靈途的非凡者,那麼命運就會以各種隱蔽的方式預言未來命運的走向,從而警告命運靈途的非凡者。   其次,命運靈途的非凡者的所有夢境都是一次預言,無論它有多麼獵奇、無論它有多麼模糊、甚至有多麼不可名狀,它都是對於該非凡者未來的一次預言,而且是極為準確的。   前幾次夢境祁正在怎麼不在意也無所謂了,但是現在他已經演變成了噩夢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件關係到祁正未來的事情已經麻煩到他一個人解決不了的地步了。   “夢境……預言……解讀……”祁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究竟是什麼才能讓兩個我身邊的升華者都解決不了呢?”   他努力回想著曾經的每一個可以回憶起的夢境細節,一邊絞盡腦汁嘗試著解讀其中的奧秘。   “逼仄的小房間……這是寓意這個事情發生的地點很狹窄,或者說很小,披著人皮的黑影……這是在說披上了羊皮的狼呢,還是偽裝在人世間的不可名狀之物呢?跳的那個很奇怪的舞蹈……也不能叫舞蹈吧……應該是某種儀式的要求之類的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深層含義。”   “後麵是有那種黑色的生物從人皮裡出來,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放棄了偽裝,在儀式上開始用真麵目……向外界展示他們的真身,還是說一是不能讓他們穿著一身人皮呢?這種黑色的生物也絕對不是他們本來的樣子,而是一種象征,哪怕是被扭曲成象征也是這種恐怖的樣子,那恐怕真身也是很嚇人的。”   “接下來是八個那種黑色的生物走上了祭壇,這裡是說明這個儀式主持的應該是他們八個,同時他們應該也是被獻祭掉的存在。通過他們被獻祭掉而召喚出了一團巨大的黑霧一樣的東西,這幾個最瘦弱的怪物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後麵……黑霧突然擴散,把所有的這種生物都包裹了起來,然後傳送到了一個地方,這裡是寓意這個儀式可以通過獻祭這種生物的生命將儀式附近的這種怪物全部傳送走,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裡。這個世界很朦朧,可能是我靈感不夠高的原因,不能夠在夢境裡直視這片地界。所以靈界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幾乎可以排除掉。”   “在後麵我感覺好像被什麼看了一眼就失去了知覺,這個感覺絕對不是假的,是真的有什麼盯上了我,而我大概率是無法直接承受它的直視或者是看到了它的眼睛導致直接退出了這種狀態。”祁正摸了摸下巴,“如果這個能直接讓我從夢境預言的狀態裡推出來的家夥真的存在的話,那他很有可能是無法被扭曲形象的,甚至有可能被扭曲了形象之後我都無法承受它身上的汙染。那這樣的話,他的格位可能比我高出太多,甚至有可能他隻需要這一個眼神就能反向鎖定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可能是真的攤上大事了”   說著,祁正嘆了口氣,輕輕坐到了咖啡旁邊,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太多的疑惑在他的腦海裡翻湧,讓祁正的腦子感覺亂亂的。他輕輕捏了一下眉心,右手的食指有規律地扣著大腿。   “現在要確定的是,為什麼我會預言到這種事情,而且是毫無預兆的。如果說這件事真的牽扯到了未來的我,甚至嚴重損害了我的利益的話,那……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會像青山市的那場災難一樣波及整個城市或者有可能我被他們抓走,把我當成祭品。”   亂糟糟的思緒在他的腦袋裡互相串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最後打成了一個死結。   “算了算了,不想了。”祁正放棄了思考直接一下趴倒在了床上,“先睡覺,後麵的事明天再想。”   咖啡沒有理會他,兩條尾巴反倒是煩躁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   一個燈光昏暗的小屋子裡,兩個身形瘦削的人影互相對視一眼,互相看出了對方眼裡的憧憬和希望。   旁邊的人朝外麵招呼了一下,叫進了幾個人來。所有人都身穿黑袍,黑袍上印著許多鮮紅色的鎖鏈狀花紋和一個看上去有些像雌性符號的圖案。   來的幾人的臉都被兜帽遮擋住,但透過微弱的燈光依稀還能看見他們那一張張慘白到幾乎不像是活人的臉。他們的臉上都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就連眼神都是空洞呆滯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木偶人一樣。   “都進來吧,我們要準備開始刻寫傳送儀式了。”   說著,他從一旁的工具箱裡掏出幾把金屬製的刻刀來。   “祭臺上麵已經畫好了儀式的圖案了,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用這把刀把劃著線的地方向下刻半厘米左右。這中間不能出差錯,一點都不能,如果出了一點點小失誤,那我們之前的兩個月就全都白乾了,而且我們進入聖地的時間也會拖後。”他將刻刀一把一把的遞到了每一個人的手裡,然後把那幾個人關進了那個陰暗又狹小的房間裡。   幾名黑袍人麵麵相覷,相互對視幾眼之後走上了房間中間的一個用青石堆成的小臺子上。臺子頂部已經用某種筆畫好了一個復雜的儀式,等待著他們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