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深層情緒(1 / 1)

命運協奏曲 焚香熏檀 6334 字 8個月前

祁正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即將消失在麻木情緒之中的那一抹紫色,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這種情緒真的是太難見到了,能夠誕生出這種情緒的人一般來講都是那種近乎對生活無望的人。   就像剛剛經歷過大災難,失去了父母親朋之後的他,才會有這種當量的痛苦……可能比這些學生稍微多億點。   但是能夠產生這種情緒,已經代表著這個人現在正在走向崩潰,甚至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了。   祁正揉了揉太陽穴,搖了一下頭,緩緩睜開雙眼。經歷了一次痛苦的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甚至都有些不在狀態,就連思考事情比之前遲緩了不少。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疲憊,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他很震驚,但更多的是疑惑。   為什麼一群沒有經歷過大災大難的學生會誕生出這種情緒,而且就痛苦的量來說還算不上少數。   他帶著考量的目光掃視過哪些身上紫色比較重的學生,尤其是那些身上已經連接上了紫色細線的學生,似乎是想要看穿這群孩子。   環視了一圈下來,祁正才發現了一點端倪。那些身上纏繞的痛苦情緒比較多的大多都比較沉默寡言,而且成績在班裡都算不上靠前。   雖然說這個班都是一些優等生,但是即便是天才之間也有差距,更何況是一群靠著時間和金錢堆出來“天才”呢。   而這些情緒比較重的學生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在學習上向前進一步都是一道天塹,而又不能也不肯鬆懈一下。   他們在這種苦悶的日子裡呆的時間太長,以至於整個世界都隻充斥著黯淡無光的神采。也是浸淫在這種環境下太長的時間,導致他們的性格也逐漸變得沉默寡言,不茍言笑,整個人宛如呆板的木頭一樣。   不過看著那一張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祁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那一條一直沒有抓住的線索似乎又被遞到了他的麵前。   他努力去看清那些寫滿了麻木的臉,卻感覺好像一張也記不住。他隻能看見那些烏黑的下眼瞼,枯黃的皮膚和蠕動著仿佛在念著什麼的嘴唇。   這好像是一個人,但又好像不是一個人,這是千千萬萬個同一個人。   祁正的心一沉,臉色變得宛如燒了時間的鍋底一樣黑。   他猜測的確實沒錯,這一切都是校長那一通無用的規則導致的。學生本應該用來休息和排泄苦悶的課間被無情地擠占,就連互相交談都成了徹徹底底的逾矩之行。   在這種環境下,一群洋溢著青春的學生自然會誕生出那些對自由的向往和被束縛的苦悶,而那些被十幾年教育摧殘的學生更是如此,也難怪他們會誕生出這樣的情緒。   祁正一邊惋惜地搖了搖頭,一邊閉上眼睛,將湧向雙眼的靈力遏製住,直接中斷了靈性視野。   他很清楚,自己就算知道了這種事情又怎樣,他對此完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在一旁冷眼旁觀,就連簡單的安慰都做不到。   他如果突兀的安慰那麼幾句,被別人當成是神經病就算了,如果安慰的不當,給他們的心底埋下一顆叛逆的種子那可就不好了。   想到這裡,祁正索性直接爬到了桌子上重新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聖母,更不是上帝,他沒有辦法乾涉校長的一言一行,更別說廢除掉這條堪比文字獄的規定了。   不過好在他的共化進度已經接近尾聲了,“靈性之盾”這個能力也能夠抵禦不少情況中那種不懷好意的靈力了,就像這些沾染著麻木和痛苦情緒的靈力如果去不是祁正主動去接觸的話,它們甚至都近不了他的身。   就在祁正準備再睡個回籠覺把這些事情忘掉的時候,腦海裡突然回響起了一個弱弱的聲音。   “這個地方……不對勁啊。”   祁正聞言猛地睜開了雙眼,環視了一圈之後又閉上了眼睛。   “這個聲音真熟悉啊,聽起來怎麼和那個賤兮兮又一問三不知的傻棍子那麼像呢?”   “你才是傻棍子,你全家都是賤兮兮的傻棍子。”   那個聲音瞬間暴躁了起來,音調直接拔高了好幾個度,似乎下一秒就直接跳起來去暴打祁正一頓。   祁正剛才就有些煩躁的心情被這一聲搞的有些不爽,但是很快有意識到了這個聲音的來源。   是【反抗】!   他怎麼會突然來找自己聊天,而且話裡話外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在暗示著他什麼一樣,但又不明說,就等著祁正去問他。   祁正自然知道這份單純的小木棍到底在想些什麼,隻是輕笑了一聲,為自己剛才的發言不當道了一聲歉,然後便不再與它交談。   開始【反抗】還能耐得住氣,不過隨著祁正保持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祁正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個小家夥變得越來越不耐煩。   甚至是開始在祁正的腦海裡喘起了粗氣,一副忍夠了的樣子。還時不時出些怪聲,大概是為了引起祁正的注意力。   祁正自然是明白,但是他就是不去理會,把那根小木棍給氣得夠嗆。過了好一會之後,他的腦海裡才幽幽地響起一個聲音。   “你們人類是問個問題會死嗎?”   聽到那幽怨的聲音,祁正心底暗暗偷笑了一聲,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可能是察覺到了小家夥的情緒已經很不耐煩了,祁正就接上了它的話。   “這裡有什麼不對勁嗎?”   祁正看著已經消失在手上的紋路,潔白的手背上麵光滑的就像是一塊瓷磚,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東西存在過的痕跡。   “當然有了,你隻是感受不到而已。”【反抗】似乎有些驕傲,以及都已經開始不自覺的上升了幾分,“但是我能感受得到啊,這裡有不少的痛苦情緒,但是這裡的主要情緒是麻木,這兩者對人的影響是完全不同的。”   “你是說對人情緒的影響嗎?”   “是,但不完全是。”【反抗】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你應該知道對人來講,麻木會讓人的情緒無比安靜,但是痛苦會讓人產生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祁正點點頭,但是並不知道【反抗】的重點到底在哪裡。   “那你應該不知道,環境中的情緒不僅隻會由人釋放出來,而且會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人的潛意識。”   “你隻是覺得環境情緒會影響到個人情緒,但是他最終還是會影響到人的潛意識,最嚴重的時候會扭曲人格,讓你誕生出更多的人格,甚至是產生一些無法逆轉的傷害。”   祁正嘶了一聲,似乎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次,但是最後硬生生憋了下來,靜等著【反抗】的繼續講解。   “你在受到環境裡的情緒感染的時候,本人的潛意識也會受到影響,這種情緒會潛移默化的成為潛意識中的一部分,讓你的本人性格逐漸向這方麵靠攏,甚至是成為這種情緒的製造者之一。”   祁正眨了眨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是還是因為線索不夠斷在了某個地方。但是他已經明白,這群學生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因為自己產生了太多的痛苦情緒,而是受到了環境的影響,潛意識裡被嵌入了一塊名為痛苦的成分,從而導致他們體內的這種情緒比其他人的多。   但是為什麼偏偏是他們呢?   祁正的眼睛轉了兩圈,深深思索了幾分鐘。   其實選中他們也不是隨機的,而是必然。   這群學生算得上是被折磨的最痛苦的一部分了,他們心中早就已經積攢了不少的怨念,而這一次隻需要輕輕的引動就能夠讓他們的痛苦大量增加甚至是翻倍。   看來這些紫色的絲線不連著所有的人是有原因的,可能是痛苦程度還不夠,也可能是並不符合目標。   但是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想應直這樣的學生平時在學校裡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異樣來,但是祁正能察覺到他身上的痛苦完全超過了班裡的所有同學,就連與他相連的那條細線都是所有細線之中最粗最亮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最先注意到的細線是連接在應直身上的。   但是這個孩子為什麼會痛苦成那個樣子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反抗】輕輕動了動。   祁正感受到自己的手背一陣溫熱,旋即聽到了【反抗】的聲音。   “你的共化程度進步了不少,我現在能調用的能力也多了不少。雖然說進入不了人類潛意識海洋裡,但是差不多能觸及到一點表層,你可以試試去那裡看一眼,我感覺你會在那裡又說收獲。”   “潛意識海洋的表層……”祁正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可以試一下,我去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注入靈力吧,我會用最簡單的方式帶你進去,但是你不能在那裡麵呆的時間太長,這對現在的你來說是很大的靈力負擔。”   祁正點了點頭,將靈力注入到【反抗】之中。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像是倒映在玻璃上一樣迅速虛幻了幾分,但是還沒到完全消失的地步。   進入之後,其正整個視野裡的所有人都變成了靈視狀態下的樣子,但是又有所不懂,都隻能夠看見他們的情緒。   這裡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整個潛意識體都整體呈現出一種青灰色,看上去蕭條而又破敗。   而且那些被紫色細線連著的學生的潛意識體都明顯摻雜著一種明亮而又詭異的紫色。   而且他們的身上都還連著那一條紫線,一直穿過天花板,不知匯聚到了何處。   其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那根指揮棒,輕挑了一下眉頭,將它放到了自己的麵前。   “我在這裡隨意走動的話我的身體會跟著一起運動嗎?”   “暫時來看是不會,但是超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你如果靈力負擔不起,那可能會影響到的。”   祁正點點頭,直接拔腿跑了出去。他要去看看這些紫色細線的另一端到底連著什麼,竟然這麼神秘。每爬一層樓,祁正就會探出頭來去一個教室裡看一眼,看看那些細線是不是還在向上連。   不過一直等他爬到頂層那些細線都連接著天花板,而且一路下來他看見那些細線匯聚的越來越多,到頂樓的時候細線看起來數量都已經到了一個無法言喻的地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密密麻麻幾乎能將房間給徹底籠罩。   祁正咂了咂舌,心裡一陣唏噓。   既然他們還在就往上匯,也就代表著祁正要找的東西必然會在上麵了,如果不在天臺之上,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天上。   這兩個無論是哪一個他都能在天臺上看見,就算離地麵很遠最少也能確定那個玩意的位置。   猶豫了一下,祁正還是朝著通往天臺的爬梯走去。   不知為何,爬梯頂端原本應該封著的那個小活頁門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打開,能夠透過這裡看到一方天空。   此刻的天臺上很可能是有人的,而且很大概率上是連接了那些紫色細線的人。   而這個人所以祁正來說極大概率是與他不同組織的非凡者,甚至有可能是【帷幕】的非凡者。   這個可能性是第一個出現在祁正的腦海裡的,同時也是可能性最大的。這種損人利己甚至時間損人不利己的事看上去好像隻有他們乾的出來,更何況他們曾經就在這個地方造過一次孽呢。   想到這裡,祁正爬爬梯的動作愣了一會,然後又慢了下來,似乎變得一些害怕。   這一次雖然沒什麼聲勢,但是對於非凡者來說可能影響和結果都比上一次的事情嚴重,而這麼嚴重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有新的藍衣執事在場,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名。   想到這裡,祁正悄悄摸摸從出口探出了頭來轉著看了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一個位置。   那裡……   站著一個細長瘦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