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冰涼的茶水讓他恢復了幾分理智,祁正有摸索著坐了回去,還順手把他剛剛打翻的杯子給扶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祁正一時間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祁正雖然還是個隻有十幾歲的孩子,但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還不至於被這件事給嚇到。 他雖然一開始確實是有點震驚,但是一想到自己經歷過的那些幾乎在生死邊緣試探的行為,心情瞬間放鬆了幾分。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這麼快把自己調整過來的原因之一。 不過一時間失去了視野這件事確實讓他有點接受不過來,主要是誰也接受不了自己一直依賴的視覺就這麼在一瞬間消失了。 過了片刻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種事情應該是跟自己剛才扔的那枚骰子有一定的關係。 也就是說自己的“失明”應該是那個骰子搞出來的事情。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骰子上麵是不是帶有類似詛咒類的東西,在自己扔出骰子的時候出發了詛咒的能力,但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 原因也很簡單: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拋這個骰子了,而上一次這個家夥完全沒有反應,應該不是這個原因才對。 那這麼想來,最大的可能性應該就是這個骰子本身的效果被觸發了,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那看來應該是個“致盲”類的負麵影響,而且很大程度上應該是一個個體性的減益效果。 他的耳朵還能聽見聲音,而且或許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感官的原因,祁正感覺其他的感官一時間都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加強。 他聽著周圍人並不怎麼大的吵嚷聲,摸索著找到了那枚骰子,按動著它的一個尖角輕輕一扭,然後在自己的身上施加了一個簡單的幸運祝福。 幸運祝福瞬間在他的身上暈開一道光暈,讓他感受到身上似乎有一種微弱的暖流在湧動,從他的心頭出發,在全身流轉了一圈之後重新回到了心口。 這種感覺是他從來都沒有的,即便是平時在自己身上施加再強的幸運祝福他都沒有體驗到這種感覺。 看來這次眼盲並不是一件完完全全的壞事,最少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麼想著,祁正重新在自己的身上試驗了一遍自己擁有過的能力,不過那些對身體有害的就沒再試過了。 這一番動作下來,祁正倒是從一個新的角度重新認識過了自己的能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是一種什麼感覺。 不過眼下並不是利用眼盲來感受自己的能力的最佳時刻,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解決掉自己看不見東西的事情,不然以他現在的狀態就連回個家都是個很大的問題。 這麼想著,祁正控製著自己的靈力重新向眼睛處匯去,卻發現眼睛的周圍似乎多了一層靈力的屏障,阻攔者裡麵的靈力和外界的靈力相互交換。 一瞬間,祁正就明白了這枚骰子的作用原理。 靈力是構成一個靈魂體的因素,也就是說靈魂體就是一團濃度極高的靈力匯聚體。人對自己的身體的支配和身體各部給精神的反饋都逃不過以靈魂體作為媒介。 而如果一個人靈魂體的某一個部位與本體產生了一定的阻隔,就會導致人體對這部分所對應的肉體支配能力下降,同時接受到它們的反饋也會有一定的降低,如果直接發生了斷聯這種事情就直接無法接受到來著這部分身體的信息,同時也完全無法支配它們的行動。 而現在他所見到的狀態就是自己的靈魂體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從而讓眼睛部分的靈力和靈魂體其他部分的靈力直接斷聯了,而鍛煉的直接原因就是這一層屏障。 既然弄明白了這種事情,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還好,這層靈力屏障雖然很堅固,但是存在著絲絲縷縷的縫隙,就像是用碎石塊堆砌起來的城墻一樣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空洞能讓他的靈力鉆進去。 隻不過鉆進去的靈力並不是構成他靈魂體的那些靈力,所以他依舊無法接受到來自眼睛的反饋。 倒是有一個好消息,他雖然看不見,卻能夠開啟靈視,而且看到的東西和平時靈視時的樣子沒什麼區別。 他控製著自己的靈力再次開啟靈視,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內視起了那層屏障。 隻是短短的這麼一回,祁正就清楚的感知到那層屏障似乎消散了一部分,比起之前那種堅不可摧的狀態要弱了不少,不過他依舊無法用靈力直接沖破這層壁障。 不過這也是個好兆頭,這就說明這枚骰子造成的這種影響並不是永久的,隻能存在這麼一時半會而已。 這麼想著,祁正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不少,剛下緊繃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他站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翻的茶水之後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那枚骰子在他的靈視之中仿佛一個小小的燈泡,在他的視野裡散發出陣陣耀眼的光芒,隻不過這種光芒並不是那種溫暖的橙紅光芒,而是仿佛被三棱鏡發散過得太陽光一樣,顯示出一種五彩斑斕的色彩。 祁正一時間看迷了眼,半晌之後才逐漸回過神來,重新打量起了那枚骰子。 骰子表麵帶著各種各樣的神秘符號此刻在他的眼睛裡似乎變成了一個個簡單易懂的圖案,然後又在下一刻變回了之前那種復雜難懂的符號。 “有障眼法?”祁正撓了撓頭,瞇起眼睛重新打量起了那個骰子,“這上麵總不可能有欺詐者的假象吧?” 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圖案消失的太快,以至於他都沒能看清,甚至就連【命運的回望】之中都沒有能看清的地方。 他正這麼想著,橫亙在眼睛的靈魂和本體的靈魂體之間的那道壁壘再次弱了了幾分,竟然以他的實力都有了幾分的沖破的可能。 祁正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肺中的濁氣,然後控製著自己的靈力用力的撞向了那道壁壘。 壁壘分毫沒動,仿佛一團棉花一樣吸收掉了祁正控製的靈力,同時還弱了幾分。 祁正能夠感受的出來,自己身上消失的那些靈力與那層壁壘消失的那些幾乎差不多,隻不過單單是這一次就消耗掉了他體內足足三分之一的靈力,這個當量甚至都比他還是【命運殘頁】時的全部靈力還要多。 感受著體內搖搖欲墜的壁壘,祁正心中一喜,再一次控製著自己的靈力撞了一下,這一次竟是成功的將那層壁壘撞出了幾條裂縫。 祁正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自己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斟酌了片刻之後放棄了下一次撞開那層壁壘的想法。 以他現在的靈力再來一次,就算能打開恐怕他也會受不了世界之中的那些破碎的耳語。 他低嘆了一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壓下靈力的躁動,用最快速的方式恢復起了靈力。雖然他體內的儲量不多,但是支撐著他用靈視回家還是綽綽有餘,他隻是怕回家路上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所以才不得不盡量在回去之前多恢復一些靈力。 在他冥想的過程中,一聲清脆的破碎聲突然從他的耳畔傳來,仿佛一麵玻璃摔落在地上,碎成了渣子一樣。 他驀然睜開眼睛,四處望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什麼破碎的玻璃,反倒是發現自己的視野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清明,不過比起失明前要模糊幾分。 祁正眨了眨眼,然後重新內視起了自己的靈魂體。不出他所料,幾次的沖擊加上時間自然的侵蝕下來,那道壁障上已經破裂了好大一塊,還剩下約莫三分之一仍在茍延殘喘著。 他笑了笑,轉動了一下眼睛,然後起身離開。 …… 書房裡,苗遠有些頭痛的看著麵前的資料,時不時抬起頭來看一眼麵前的那顆渾圓的珠子,表情有片刻的猙獰,然後艱難地搖了搖頭。 “這玩意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他將那顆賢者之石撿起來輕輕拋了拋,眼睛死死的盯著它,“明明就是用靈力凝結成的一塊破石頭,為什麼我就造不出來呢?” 他呢喃著,全然沒有注意到半掩的書房門已經被打開,門外默默爬進來了一隻黑色的小黑貓。 咖啡用力一蹦,從地麵上直接跳到了桌麵上,輕輕按了按苗遠的胳膊,然後找了個合適的自己趴在他的胳膊上小憩起來。 “祁正也真是神奇,聽說靈界生物大部分都對人類抱有敵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個小家夥給弄的這麼乖的。”苗遠嘖嘖兩聲,扭頭繼續看著麵前的那塊賢者之石。 “你又在說我什麼呢?”祁正打了個噴嚏,推開書房門走進來,“你不會還練不出來賢者之石吧?” “誰說我練不出來?”苗遠搖了搖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顆賢者之石揣進了兜裡,“我隻是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它的原理而已。” “全身上下就嘴嘴硬了。”祁正搖了搖頭,在地麵上畫出一個冗雜反復的圖案,“你照著這個圖案試試,我最近剛想出來的方法。” “什麼方法?”苗遠看了看那個圖案,驅使著自己的靈力同樣畫出來一個,“你覺得有用嗎?” “有沒有用我不清楚,隻有你親自試了才有可能成功。”祁正搖了搖頭,指指那個儀式圖案,“反正對你也沒什麼壞處,你試試就知道了。” “行吧,就聽你一次。”苗遠笑著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靈力緩緩注入了進去,嘗試著運轉起了這個儀式。 一是緩緩散發出一陣亮光,上麵的四個圓圈也伴隨著儀式的驅動順時針轉了起來,慢慢浮現出了四個顏色。 儀式的最中間是一個正方形,正方形的四個角分別劃著一個很小的圓圈,圈內有一個小光點。 伴隨著儀式的運行,那四個小光點連在了一起,幾乎是在同一刻形成了一個光叉,給那個儀式平添了一種神秘感。 那個儀式轉動著忽然一一種很奇怪的方式逆轉了起來,然後就…… 直接從中間裂開了。 裂開了……裂開了……就那麼平白無故的裂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苗遠一臉懵,表情似乎下一刻也會裂開,“怎麼還是不行?” 祁正看著那個破裂的儀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懵的苗遠。 “不是哥們,哪位教你這麼運轉儀式的?” “什麼?” “運轉儀式的方式啊?”祁正指指已經空無一物的那個地方,“你注入靈力運轉儀式的過程中為什麼會突然逆轉儀式?” “逆轉儀式?”苗遠一愣,然後快速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那個儀式倒過來轉的事啊?” “對啊,你一直這麼運轉儀式嗎?” “也不是啦,隻不過在這些儀式運轉的時候感覺特有一種想要倒過來轉的沖動,我覺得儀式這麼運轉應該是有他的道理,就順著意識本身的方式來了。” 祁正看著麵前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煉金術本來就是一個逆轉自然界存在的過程,必然會受到自然界的排斥,隨意你的儀式自然發生逆轉的時候是被自然界給逆向轉動,所以你應該繼續原先的運轉方式,而不是順著它們的意思。” 他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捂臉的沖動,但是被他給硬生生忍住了。 “我說你這麼長時間怎麼還一直沒辦法煉製成賢者之石,原來是你第一步就錯了。”祁正哭笑不得,看著麵前的人又被氣笑了,“這下好了,弄明白了就知道該怎麼弄了吧,可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說著,祁正忽然抬頭鄭重地看著苗遠,半晌之後從嘴裡憋出來一句話。 “以後再實踐之前記得把理論先給看清楚,我剛剛說的那些可都在《煉金術入門》上麵寫的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