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追蹤(1 / 1)

命運協奏曲 焚香熏檀 5745 字 8個月前

“坐穩了,叔帶你體驗一把什麼叫做飛一樣的感覺。”顧一先朝著坐在後麵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係好安全帶,讓你們知道我秋名山車神的車技究竟有多牛。”   “你要是想吊銷駕照直說,要是想去見閻王也直說,我都能直接辦到。”苗遠白了他一眼,用力敲了一下顧一先的腦門,“這是上高速,不是上天堂、你看看你說的,你是以為要當去比賽還是以為要去和保羅一起飆車啊。”   “嘿嘿,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顧一先笑著揉了揉被彈的發疼的地方,“朝著祁正幾人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我說我是秋名山車神可不是胡吹的,我是真有這個實力,想當年我……”   還不等他鼓吹自己的實力就被苗遠一把捂住了嘴,隻能發出一連串無意義的嗚嗚聲。   “行了行了,你就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了,現在是任務時間,要是因為你浪費了時間導致最後沒抓到人,到時候我可得好好跟上麵說說。”苗遠將拳頭捏的嘎吱作響,一時間讓車裡的所有人都顫抖了幾下,“明白了嗎?明白了的話就快開車。”   聽著汽車啟動的聲音,祁正捂臉低笑了兩聲,然後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鐘同的肩膀。   “以前……沒見過……顧叔還有……還有這一麵吧。”他忍不住笑,斷斷續續地說道,“說實話……別……別看顧叔平時……那麼正經,有些時候……有些時候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   車子在顧一先的駕駛下一騎絕塵,一路從中海離開,抵達了杭州。   “嘔……”祁正扶著車門乾嘔了一陣,抬手捏了捏太陽穴,強烈的暈眩感頓時驅散了幾分。   “不得不……說……”祁正隻感覺自己眼前的天和地似乎都還在打轉,似乎下一秒二者就會倒轉過來一樣,“顧叔沒去……賽車場真……是可惜了。”   “你快少說兩句吧。”苗遠從口袋裡掏出一盒新的風油精,粗暴的撕開包裝之後直接一下彈掉了瓶口,然後在手心裡倒滿了那綠色的油狀液體,將手放在了祁正的鼻子下麵“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我這不是緩和一下氣氛嗎。”祁正聳了聳肩,從苗遠的手心裡蘸了點風油精抹在人中,“你也沒提前說顧叔開車會這麼猛啊、要是早知道我就強烈要求你開車了。”   “別介啊,老苗本來就不怎麼讓我開車,好不容易才有這麼一次摸方向盤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嘖嘖,讓你開的慢點開的慢點你非不聽。”苗遠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倆家夥恐怕是一時半會沒辦法執行任務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分部那邊看看?”   “也行吧,最少不能耽誤執行任務。”顧一先看了好一會這幾個人,臉色略顯無奈,“實在不行我留下照顧他們,你先去打探打探消息。”   “那就這麼決定了,先上車吧。”苗遠拍了拍祁正,“這次換我來開車。”   一旁由於嘔吐導致有些脫力的祁正和身形稍顯虛幻的鐘同對視一眼,這才十分不情願的上了車。   倒不是他們承受能力有多弱,實在是因為顧一先的車技實在是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能力了,別說祁正,就是已經有了不知道多少遍體驗的苗遠此刻腳步也有些虛浮呢。   ……   HZ市【鍛造師協會】分會,應急事件處理司檔案管理科,檔案室內。   苗遠正一個人翻看著一遝厚厚的材料,臉色是不是變幻,卻總是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由於杭州地理位置與【鍛造師協會】總部的距離太近,所以HZ市的鍛造師協會分部很小,甚至都沒有成立成一個專門的機構,而是以特殊的形式融入進了警司之中,就連人數都隻有寥寥的五六人。   “你們關於這個人的線索之跟蹤到半年前嗎,再往前的還有沒有了?”苗遠翻過最後一頁檔案,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芒,“這裡麵為什麼沒有他的社會關係,是沒調查嗎?”   “我們對他的調查並不深入,他大概是半年前到達的杭州,然後應該是準備長時間定居這裡,我們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敢做過多的調查。”那個人畢恭畢敬的結果那份檔案,重新裝回牛皮紙袋裡,“抱歉大人,我們由於人手並不夠,所以調查不敢過於深入,前段時間也是因此……”   “說回到前段時間,你想說的應該是那個同僚吧。”苗遠眼神掃過身旁的紙箱裡堆積的檔案材料,神情平靜,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我想具體聽一聽那位的迷失原因和過程,你們在報告之中寫的太過於……簡單了,副會長大人發現了很多疑點,特地讓我和幾位同僚來調查一番。”   “這……大人。”那個人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向旁邊讓開身子,“您請跟我來吧,由於【清道夫協會】的處理員還沒有來,我們也不會封印非凡力量的術法,所以暫時還不能處理她的屍體,一直留到了現在呢。”   “我知道,元姚是你們幾個之中唯一一個掌握了封印術的人,至於說【清道夫協會】,他們現在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就別提來幫忙的事情了。”苗遠手揮了揮,打斷了他的話,“我會一點封印離析術,所以交給我就行了。”   兩人交談之際,那個隊員將苗遠領導了一間停屍間門口,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了一枚鑰匙,搗鼓了好半晌才將門打開。   還不等苗遠推門進去,門口僅僅是開啟了一道縫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房間裡的溫度已經讓苗遠有了一種汗毛倒立的感覺,就像是穿著體桖的人突然走進了北方的九九寒天之中一樣。   苗遠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剛要推門進去卻被一個稍顯年輕的小夥子給攔腰抱住了。   “大人……”   那個小夥子看上去也就才二十歲出頭,臉上甚至還掛著一點未脫去的稚氣,隻是此刻他的眼圈紅腫得不像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哭了好一陣子的樣子。   “他是誰?”苗遠低下頭看了一眼身前抱著自己的年輕人,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這一輩子隻有在小的時候和父母有過這種親密的行為,長大之後就很少再有親密的人了,就算有顧一先這麼一個知根知底的隊友也不可能做出這種動作來。   至於說祁正跟他的關係雖然能算得上親密到可以這麼作的程度,但是祁正也沒有跟他這麼親密過。   那個給苗遠帶路的非凡者皺了皺眉,伸手將抱在苗遠身上的年輕人給一把薅了下來,輕輕搖頭嘆息道。   “他是元姚的男朋友,也是我們的一員,隻不過這段時間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而導致有點情緒失控,我們最近給他放了一個小假期,想讓他休整一下,不過這小子一直想著要給元姚去報仇,所以才來找的您。”   “無妨無妨。”   苗遠頷首,聽完之後注視了那個年輕人好一陣子,這才走進了停屍間之中。   走進停屍間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冷得像是把整個人浸泡進了冰冷的湖水裡了一樣,幾乎是一瞬間,苗遠皮膚表麵的毛發上就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停屍間的一麵墻上全是正方形的鋼製方格,方格門後便是停放屍體的地方,但是苗遠此行過來要見的那具屍體並不在那些方格門後,而是在房間正中央的那個臺子上。   那個冰冷的金屬臺上正躺著一具軀體已經僵硬得不行的屍體,顯然是已經在這裡躺了有些時日了。   那是個女人,身材倒是十分窈窕,該突的地方突,該翹的地方翹,精細的小蠻腰上看不到一絲贅肉的痕跡。他的皮膚很細膩,隻不過此刻沒了血色,看起來隻有一種瘮人的白色,甚至已經開始長出了屍斑。   她的身材雖好,卻並不是完整的,缺少了整條右臂和右側小腿,若是忽略掉她右半邊臉上失去皮膚後那片嚇人的肌肉條,這具死屍還真有那麼一種斷臂維納斯的美感。   “小家夥,說來還真對不起你啊。”苗遠的指腹摩挲過她身上一道道的猙獰傷口,神色晦暗不明,“要不是當年一時沖動告訴了你這個世界上還有非凡者這麼危險的東西,你恐怕已經坐在哪所頂尖的美術學院力發揮你的天賦吧,我有點後悔讓你踏足這個世界了。”   她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如同經歷了什麼到了極點的折磨一樣,大大小小加起來恐怕是有四五十處之多。很難想象她生前到底經歷了怎樣非人的痛苦,又經歷了怎麼令人發指的折磨。   不過苗遠唯一一點能確定的是,她的右臂和右側小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被人用蠻力硬生生從身上扯下來的,甚至有可能是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給撕下來的。   要知道,人體骨骼和肌肉能夠承受的力量是非同小可的,想要徒手撕開人體的組織對於普通人來說甚至對於升華者一下的非凡者來說甚至都是異想天開的。   也就是說,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人最起碼是一個升華者,要是搞不好的話說不定還是一個褻瀆者甚至更高。   苗遠的手指在傷口上輕輕劃過,每經過一處觸目驚心的血痕都會停留片刻,然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迅速移開。   “是一年前是這麼開始的,是一年之後是這麼結束的。”苗遠的眼眶紅了紅,聲音逐漸變得哽咽,“你父母要是知道我讓你選了這麼一條路怕不是要從地府裡跳出來追著我罵,是我對不住你啊。”   低頭沉默了半晌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睛,伸手在那具女屍上方不要一寸的地方慢慢銘刻下了一個復雜的儀式。   儀式緩緩轉動,散發出一陣不怎麼明亮的光芒,閃爍了片刻之後突然猛地爆發了一陣亮光,然後便直接沒入了那蒼白的軀殼之中。   苗遠看了那具屍體一眼,然後握住了她左手的手腕,控製著靈力平穩的輸入進儀式之中,保持著一是正常的運行。   約摸四五分鐘過後,那已經僵硬的屍體毛孔之中竟開始緩緩向外伸出點點滴滴銀白色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是從皮膚裡滲出了一片水銀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苗遠強忍著悲痛閉上了眼睛,隻是控製著靈力的動作並沒有停頓。他用力地握緊了那節僵硬冰冷的手臂,緊緊攥起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而握住那個手腕的手用力得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的手給掐斷一樣。   那種銀白色的液體依舊從她的身體表麵緩緩滲出,就像是在她的體表塗了一層剃須泡一樣。   半晌之後,苗遠才緩緩睜開眼睛,隻是眼底有一層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悲傷,還有滿滿的驅不散的疲憊。   那些銀白色的液體逐漸匯集在一起,宛如幾條細小的蛇蟲蠕動著混成一團,逐漸變成了一個銀白色的液體小球。   銀白色的液體小球在他的視線之中逐漸凝結成一塊多麵的晶體,一塊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的晶體。   晶體的樣子十分詭異,就像是一塊修潤多次又進行了拋光處理的一塊金屬,但若是上手拿一下就會發現這個東西的手感很柔軟,甚至有種涼粉的質感。   晶體的周圍時常伴隨著一陣陣細碎的呢喃,就好像著周圍有什麼人在低語一樣,但是十分的模糊。如果湊近了,大致也能聽清其中的內容和,隻不過其中還是會有不少的字詞是聽不清的。   最特殊的是,晶體的表麵已經開始逐漸顯現出一層雜亂無章的符文,隻是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一陣陣頭昏腦脹。   苗遠看著那枚晶體,本就泛紅的眼眶越發的通紅,眼尾隱約能看到一抹晶瑩的淚滴。他吸了吸鼻子,略顯憂鬱的眼神直直地落在那顆晶體上,半晌之後才用手掌輕輕的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