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天下五州之一。 在被中州之人視為蠻荒的四州之地中,自然環境算不上最差,但也絕對入不了中州人的眼。 仍舊是屬於窮山惡水之地,漫山遍野盡是不識教化的蠻夷和毒蟲猛獸。 若非近些年來最為富饒的中州大地戰火連綿,從魔教之亂到現如今的諸侯並列。 來到玉國的人想必沒有那麼情願。 南嶺三國之中玉國不是最富裕的,卻是三國之中軍事勢力最為強大的。 更為主要的還是玉國目前的主事者,並沒有涿鹿天下的誌向。 這些都是可以偏安一方的本錢,也是中州之人願意前往玉國最為主要的原因。 剛從戰火之中脫身的人,迫切的需要一處能夠休養生息的地方。 在這個亂世中,想要活得夠久,就要遠離那些富饒的城池。 “師姐要不我們去打點獵物吧?” 方無咎掂量掂量自己口袋後,還是忍不住問向麵前主事之人。 十幾歲的少年已經沒有法子了,要是再這樣入不敷出下去,他們就要去和鼠蟲為伴。 師姐師妹沒有一個是願意將就的,主管花銷的他也不想她們將就,加上臨行之前攜帶的錢財也不少,一路上所需的錢糧損耗就不免有些驚人。 玉國境內的物價,是越來越貴。 本來應該足夠回去的盤纏,現在不要說是到下一處城鎮,就連再住一晚上等房的房錢都不夠。 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方無咎把口袋裡麵的盤纏全部倒出來。 已經有些溫怒的少女見到剩下的盤纏,一時之間連生氣都有些顧不上,頗有些愕然的望著方無咎。 她實在不明白記憶中那麼大一筆錢,為什麼就隻剩下這麼一點。 雖然從小的錦衣玉食讓她對金錢不太敏感,但她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手上的盤纏有點過於不寬裕,至少讓她能夠看出來這錢屬於特別少的那種。 “要不師妹你還是先回去,我和師姐再繼續找下去。” 對於方無咎的勸導,少女完全當作聽不見,眼神又放到另外一位清冷身影上。 她才不會就這麼放棄回去,方無咎的那點小心思她最清楚不過。 若不是擔心師姐被這小子給騙了,她才不會來這窮山僻壤的玉國。 物價貴不說,東西還都算不上太好,要不是找不到替代品她都不想要。 她就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讓師姐和方無咎一起行動。 不就是在武學上有那麼一些天賦。 不就是半年時間就超過師姐。 不就是能十招之內單手擒她。 有什麼了不起的。 論實力論天賦風師兄才是門內第一。 那可是門內近百年來最傑出的弟子,被認為能夠挽住門內頹廢之勢的中流砥柱。 隻有風師兄才配得上師姐,應該吧!? 麵對自己這位喜靜的師姐,少女突然有那麼一些不確定起來。 麵前的清冷之人太過於清心寡欲,簡直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那怕少女再怎麼覺得師姐完美無缺,也不免覺得她實在有些過於缺乏人味。 否則她也不會擔心師姐會被方無咎騙去。 “嗯!” 師姐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方無咎的意料,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雖然這一路上事事依他,可他明白這絕對不是好感,反而還有些過於疏遠。 彼此之間充其量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師姐願意事事依他是因為師傅的囑咐。 對於師傅的吩咐,她總是執著的有些固執。 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這樣。 不論是出發前還是出發後,他總是不願意放下心中所想。 可是現實總是那麼無情。 他連師姐心中的述求都不清楚,或者說不願意去認清那一份述求。 帶走一部分隨行的外門弟子,方無咎朝著城鎮外的山林而去。 一路上需要花錢的地方還很多,他需要不少比較值錢的食材。 “有意思,不知道所為何來?” 懶散而又輕浮的青年,抓起狗肉在那啃食。 “隻知道是為了找人,但並不清楚是誰。” 近些年湧入玉國的人太多,光是這城裡每天都能夠多出十幾具無名屍體。 整個玉國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客死異鄉,沒人知道死的人都是些什麼身份。 “要是她們能夠早來那麼幾年,我一定會想辦法去結識她們,可惜現在沒有這份富裕了。” 拿著樹枝插上一塊狗肉遞給麵前的異族小孩,青年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身上帶著不少傷痕的孩童,並不敢去接這份散發著香味的食物。 充滿著畏懼的他不知所措,他想要離開這裡,但又怕招致他人的毒打。 “我曾經被人用鞭子把背部抽的血肉模糊,躺在床上三個月沒有下來。而現在我在你麵前吃著烤肉,那個抽我的確是連墳頭上草都沒人清理。你要是能夠好好活著,興許他們就全死了呢。或者你希望把肉給他們吃。” 青年並不懊惱,反而指著另一邊的幾個孩童。 他們並不比異族小孩好上多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身上的傷痕不那麼明顯。 望著那群還在虎視眈眈的孩子,異族小孩還是選擇接過麵前的烤肉吃起來。 他已經有好幾天的事情吃到任何的東西,還要遭受來自他人的毆打。 餓肚子的感覺不好受,還是吃飽肚子挨打更值得。 “不會有人跟你搶的,你為什麼到這裡來。以往這就不是個好去處,現在更不是個好地方,就當作我請你吃肉的報酬。” “我想要活下去。” 並不會太多中州語的異族孩童,磕磕盼盼的拚湊出自己想說的話。 “這個理由我認可了,所以我再請你吃塊肉。” “那麼就在這個地方好好活下去吧!懷著希望度過每一天,不然可是熬不下去的。” 待在一旁的幾個孩子沒有繼續等下去,沒有待多久就被一個青年給拉走。 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青年便起身離開這處角落。 “他活不了多久,而且你不應該拿你父親開玩笑。” “我都不知道你對我父親這樣尊敬。” 青年絲毫沒有被訓斥的覺悟,臉上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既不在意,也不悔悟。 如此的姿態讓另一人更加的失望,也更加的憤怒和麻木。 幾年的時間裡,他就沒有看到一絲的擔當。 若非親眼所見,他都難以相信。 “另外比起這微不足道的插曲,我們不更應該關注眼下的事嗎!浪費時間盯著我,還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比如你找到線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