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的一切歷歷在目,牽著的心被拽著生疼,我不覺加快了腳步,努力的奔跑,用盡所有力氣想將這生痛的記憶甩遠,而思緒中卻不時有個聲音提醒著我,我是一個被遺忘的人,一個讓所有人遺失而孤獨的人…… 這個該死的思緒不停撞擊著我,而當它戛然停止時,我的身體卻被猛烈後移,直至一股外力將我拉回。 “對不起,對不起”我慌忙道歉。揉著被撞的生疼的肩膀,鎮定片刻後抬頭看向被我沖撞的那個人,他沒有回應我,而是看著我的身後瞇起了眼,隨即緊抓我胳膊的手瞬間彈開,我詫異的看著他,而後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貪婪欲望下綻放的驚喜。他轉眼看向我的眼睛發出了紫色的光,異樣的好看,但我卻感他並不友善,我對視著他片刻,隱隱聽見身後的冰裂聲,順著聲音回頭,卻被這異像驚呆,鬱蔥的垂柳被凍結的冰晶禁錮,本該是酷熱的夏,卻染上了冬的寒烈,甚至比冬更為冷煞,垂柳紛紛瀟瀟墜落,如流星的隕落,甚至連空中的飛鳥,也被冰凍,紛紛墜地,及亡。 不安的情緒瞬間升起,我猛的回頭,眼前的那個人卻不見了身影。我看著漫漫前路,他不該有如此之速,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他在我麵前憑空消失了。強烈的不安驅使我邁開步伐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我越跑越快,心中的懼怕彌漫,充斥著整個大腦,而此時我腦海中浮現了曾深井的玩伴,想起了夢中的霍南邵華,讓我極度恐懼的思緒得已稍許的慰籍。我從沒有如此害怕過。 直至砰的一聲閉緊廳門,我如獲重生般喘著粗氣,還不及下秒鐘的吸氣,強烈的熱流壓迫襲來,一隻手禁錮住了我的下顎,我不覺張開了嘴,男人的臉在我麵前呈現,霍南邵華,那個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男人,如今卻真真切切的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一切,是夢,這是個夢,我潛意識的提醒自己,然後就這樣看著男人嘴中含著我吃了無數次的艷果,範著微光,蔓延至我的唇,他就這樣傾過來,吻了過來,隻感覺有一股氣流從口腔源源湧入我的身體,感覺身體的氣流變得平靜而祥和溫暖,我睜開眼看著他,他閉著眼的眼瞼微微顫抖,高挺的鼻翼被染上一層細密的薄霜,陽光從窗戶肆意灑射進來,落在他的臉上,將銀色的霜柔和成了透亮的白光,瞬間照亮了我的心底…… “看夠了嗎?” 我完全沉浸在這祥和一片的溫柔中,不覺分了神兒。 他放開了我,但依舊離我很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輕眨眼睛時羽睫在我的臉頰掃觸。 我這冰寒之軀,第一次感覺臉似乎有些發燙,不覺撇過了頭,餘光中看見諾大的廳室竟然還有兩個人的存在——我的養父母。 他們並排站立著,下垂的雙手不住的輕顫,他們在發抖…… 我猛的推開男人,他也很配合的側過了身子,我大步走到他們麵前,看著此刻畏諾的兩個人,竟不知如何開口,眼前的兩個人,將我從寨中領回便消失不見的養父母,七年不見,再見卻是這般模樣。 “你對我的父母做了什麼?”我看著他們竟無法開口,隻能回頭看著那個站立偉岸的男人,質問! “哼,父母?堂堂孤王之女認肉體凡胎為父為母,蒼天之大稽。”霍南邵華冷哼著,語間冷漠而無情。 而不及他話落,我隻聽身後撲通一聲,我的養父母雙膝跪地,頭顱垂的很低,嘴裡不住的嘟囔著“卿,饒命,卿饒命啊。” 看著他們的畏縮,我的心生疼,大步朝著男人走了過去,抬了手,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他們,竟管這七年來,我們從未謀麵,但我知道桌上的餐點,衣櫃中多出的新衣,包括我專門弄亂的書櫥,都是他們默默幫忙打點,我不知他們為何不見我,但知道,他們關心我。 霍南邵華一把抓住了我抬起的胳臂,突然他緊眉凝望我的眼眸轉向我的臂肘!眼睛突然變得鮮紅,“你見過極族的人?”他看著我臂腕上一塊兒橙色的印記抬高了音調。 “什麼極族的人?”我努力的抽離手臂。“我現在問你,你對我父母做了什麼?”我大聲喊著。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隱忍著什麼,但隨後一拂手臂,隻聽一聲驚叫,隨即便是一片安寧。 我隻記得當時,在呼聲落耳後我轉身,跪地求饒的父母不見了蹤影,而後腦中一片空白,隻能聽見風呼呼而過,一切似乎又隻是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