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堌縣李家(1 / 1)

“我就知道你不那麼單純,怎麼此次隻你一人來,你那長隨呢?”   周戒鹹每次見他,財墩必是跟著,今日來了半晌也不見財墩找來,很是疑惑。   “我打法他去縣城辦點兒事,現如今估摸著辦的也有個差不多了。”   “你一天到晚的當真神秘,什麼事兒都要他出麵,不怕你那櫃上隻認財墩,不認你這個東家?”   “他自幼跟著我,讀書他是書童,經商又是隨從,終究是難得的情意。”   “也是,不像我從務農開始,隻一步步的走來,也沒個十分可靠的人,即便是生意交給別人,我也不敢十分放心,你是個有福的。”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戒鹹兄可知,堌縣的首富李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早些年族中出了個為官的子弟,那兒郎也是爭氣,被禮部的官員相中,做了人家東床快婿。”   “在咱們這種人家看來,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段承坤撥弄著啃剩下的骨頭,無限感慨地說著。   “那家人我曾聽說過,當年讀書時先生也曾提及過那李家之子,年齡比著你我稍長一些。”   “那些教過他的先生,多年以後仍是引以為榮的。”   周戒鹹聞言,隻覺得熟悉,努力地搜刮腦中的記憶,終是想起來了。   “他這種人家,咱們是高攀不上,若是有個門路讓人指點一二也是好的。”   “戒鹹兄竟如此神往?”   段承坤斜眼看著,臉上看不出喜怒。   “承坤兄怕是誤會了,能得你幫助已然十分感激,斷沒有別的意思~”   周戒鹹忽地想到什麼,連聲說道。   “哼,我相信你,隻不過你今日仍是要感謝我的。”   “這就奇了,你隻身尋我來,我這小山都拿出來招待於你,怎麼還要謝你?你不該感謝我讓你過了把癮,吃上這野味兒?”   周戒鹹指著篝火,不以為然地說著。   “你可知這李家與我是什麼關係?”段承坤咧嘴一笑。   “你和他能有什麼關係,無非是你崇拜別人,但別人卻不曉得你”   段承坤仍是笑著,並不理會周戒鹹的說辭。   “莫非,莫非他就是你信中所說的李世兄?”   見段承坤那副模樣,一個想法自腦海劃過。   “那倒不是,隻是有些淵源罷了,我那世兄是李大人的堂哥。”   聞言段承坤急忙否認。   “家父年輕時曾與那李家子的伯父結伴經商,兩人興趣相投,又年齡相仿,遂結拜了兄弟。”   “如此看來你與他家淵源頗深,怪不得能求他薦師,如此真是太好了。”   周戒鹹聞言心情大好,直拍手掌。   “有你世兄舉薦,我家慎澄的學業,算是多了一層保障。”   “不過戒鹹兄,你也別高興得過早,我呢是可以從中牽線,可最終有無名師,還要看那先生的檔期。”   “這些個知名的先生,人人不惜重金相求,各人又有各人的毛病,有的看你麵相,有的看你八字,一個個的毛病比著頭發都多。”   段承坤年輕時父親也為他重金求師,可那些名聲在外的,估摸著被人捧得久了,未入學前,對學生是百般挑剔,入學後是頗多苛責。   如今想起來還是如噩夢一般,隻可惜要求取功名,也隻能請這些名師大儒授課。   隻後來自己油鹽不進,先生氣得自己辭了館,段承坤的日子才過得像個日子。   “不過經他們指點,秀才中舉的機會會變大,舉人變進士也是快的,人家已經研究科考多年,算是已經參透了的人。”   說到此處,周戒鹹起身向段承坤雙手抱拳,深行一禮。   “你家的事便是我的事,戒鹹兄不必如此客氣,隻有一樣,那學生年幼,至今不過十四歲而已。”   “名師大儒斷不會來此教學,背井離鄉的,他們母子可願意?”   不怪段承坤如此詢問,十四歲的年紀獨自出門求學,論哪個做父母的也不忍心,若舉家求學,在他鄉也不見得有個營生,終究是待不長的。   若因此那少年求學中斷,自己白搭了人情不說,這學生一生也是可惜了,畢竟見識過繁華的少年,很難再安下心來回到鄉野。   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小地方的學子,舉全家全族之力求學,落榜後無人供養,又在州府裡吃住比著鄉野不知好過多少,也算見過些世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本人又放不下讀書人的麵皮,去求個買賣活路,哪怕是做啟蒙先生、打卦、賣字,終究是個活路。   最終心有不甘,活生生將自己逼瘋的也大有人在。   “這些事情承坤兄不必擔心,慎澄心智非一般同齡人可比,你來時見的在水中轉動的大輪,就是出自他手。”   “他的母親周季氏恪守婦道,生性堅韌,愣是寡居養兒,將那孩子養得極好,族中雖說指望他光耀門楣,內裡更多的是想這孩子如此資質不被埋沒。”   “終究是血脈之情,周氏一族是個重情意的,又說是教子終須母慈,這樣的母親帶出的孩子,想也不會差了。”   經周戒鹹提醒,段承坤也似乎想了起來。   “那車輪還沒架設完成,不過那是族中秘密,我也隻能說到此處,你隻需知道此子聰慧,日久天長的,自會明白。”   “如此我便不再多問,眼下我也不能在你處久留,不如你先和孩子一家商議,擇日隨我歸家,等著我那世兄的回信。”   “一應禮品要他母子不用準備,我府上是什麼都有,待去世兄家拜訪之時,我自會替他準備妥當。”   “如此也好,隻是眼下車輪未架設完成,勞煩你多等兩日,今日裡我們看見時已是完成大半,估摸著這兩日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對於水車的認識,周戒鹹還是比較透徹的,當日周慎澄要畫圖紙,還是他出言阻攔,說是怕外人覬覦,設法偷了去。   倒不如記在腦子裡,外人最多能從遠處看見輪廓,一般人很難參詳其中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