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嗜賭老父被扣 楝樹求主贖人(1 / 1)

周氏一族中投身的,多數也是跟著周慎澄來了堌縣,單隻留了楝樹兄弟和幾個年老的在村。   按說楝樹是也是要跟著去那堌縣,畢竟楝樹年輕力壯,腦子也是活的,隻是先前做水車的主力是他,村中怕想著有問題有他在好修整,也就求了周慎澄將他留下。   並著他的兩個堂兄,兄弟三個都是識得幾個字,特別是楝樹,還能算些賬目,留下正好好做些寫算的差事。   如此這邊與堌縣交接輸送,周慎澄也不用另外操心尋人,也是兩下裡好的。   自投身周慎澄府中,楝樹也算是時來運轉,每日裡隻去那老宅轉轉,田畝中的事情隻需查看一番,哪裡收拾的不好,將那佃戶喊來說教一番便是。   每月還有銀錢領著,那夫人李氏走前還給他們幾人新發了衣衫。   他那嗜賭的爹也因著周舉人的招呼,周遭的那些賭坊不再做他生意,楝樹省得再整日憂心不爭氣的爹,日子過得很是逍遙。   因著他爹在周遭沒得賭,正農閑時便央著兒子來堌縣居住,原本楝樹見他最近也像是改好了,心下高興,便瞅著入府報賬的功夫,帶他來堌縣幾日。   客棧自是貴的,縣城裡的花銷也是大,且當老子的也沒投身周府,楝樹便在南郊的莊戶上,那臨路的地界兒給他老子租了個空閑的莊戶院子。   “你是楝樹?你老子是瓦賴?”   一日行在路上,楝樹忽被一人攔住,那人粗重著口氣問道。   “是~”   楝樹見那人生得魁梧,又兼著疙瘩臉上橫肉堆著,內裡有些發虛。   “你那死爹在我們賭坊欠了銀錢了,老小子不老實還想著耍賴,被我們老大教訓了一通,如今周身被繩索綁著。”   “哎~”   “哎你個娘西皮!你老子快被人宰了,縮脖龜子的屁不放個~”   那魁梧大漢斜眼睥睨,隻冷冷的看著楝樹,鄙視之意毫不掩藏。   “大爺您隻吩咐著,如何才能救我那老父親?”   被眼前人這麼一罵,楝樹倒是生出些許膽量來,如今他是周府的人,何需如此怯懦?   “哼~如此也算你個做兒子的有些孝心,明日天亮你先隻多不少的備著白銀五十兩,來我們聚寶莊來便是。”   話音未落,來人將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很是惡心。   “若是你個沒囔氣的龜兒子耍花招,你那混老子的腿就小心著~”   那人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珠子狠狠的剜了楝樹一眼。   直到那人走了數米,楝樹才慌張追上,詢問那聚寶莊的方位,後又急忙忙轉回身來,一路慢走著,計算手中銀錢。   他自投身周府,確實領了些許月錢,府上衣食住行是都是包的,故月錢少了些,加上老宅的雞鴨,老夫人由他吃喝賣錢。   隻是別讓這雞舍鴨棚荒廢了就是,這裡麵生的銀錢楝樹都拿來孝敬親爹了,偶有那破皮的也炒了來給他補身子了。   一路算計著回到府中,可攏共一兩半的積蓄,差得遠著呢。   眼下無路,去求了與自己一同投身的兩位堂兄,沒奈何那兩位被派了差事,不在府中,眼看著紅日西沉,急得楝樹也是團團轉。   親爹在別個手上,綁了繩索又挨了打,楝樹也顧不得身份,瞅著周慎澄回府,一彎膝蓋跪在了周慎澄麵前。   “老爺,求你救救我爹吧~”   楝樹隻悶頭哭著,卻不抬頭看周慎澄。   “楝樹哥這是怎麼了?”   周慎澄突見此狀,也是疑惑。   “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楝樹隻是嗚嗚哭著。   “楝樹哥,你我本是同族,憑著什麼事兒也需起身咱們細細說了才好應對,你且起來。”   周慎澄躬身將楝樹扶起。   “你且說吧~”   周慎澄將楝樹按在椅子裡,直待他止了哭泣方才開口問道。   “我此次報賬來,原是帶著我爹來的,原本我想著自己來的,他獨自在家我又怕他跑遠了賭去,這才將他帶著。”   楝樹擦著眼角,低聲說著。   “此番你來,為何我不曾見著瓦賴叔?”   周慎澄仔細回憶著,此次來報賬的人,確實隻有楝樹一人,且瓦賴並未投身,也無必要跟著。   “因著我爹好賭,我怕他將這風氣帶到府裡,惹得府裡麻煩,縣城裡物件兒又貴,我便在城郊給他租了個莊戶院子。”   “原指著府裡交接順暢,我帶他在城裡吃喝些便走,誰知他竟找了個賭坊,又去乾那行當去了。”   楝樹說著,又惱又恨卻又無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憤恨地盯著地麵。   “那個報信的橫肉紅眼的嚇人,說我爹不老實想耍賴,已然是用繩索捆了,抽打了一陣。”   楝樹又擦了下眼角,抬頭看著周慎澄,眼中憤恨、無奈、祈求交錯。   “讓我湊五十兩的白銀,明兒天亮送到他們賭坊去,要不就廢了我爹的腿~”   “楝樹哥,你先別驚慌,要銀錢咱們是有的,隻是眼下天剛擦黑,離天亮還有些時辰。”   “老爺這是不管我爹死活了?”   楝樹見周慎澄並不著急,瞬間慌了。   “楝樹,你我同出一族,我必不會袖手旁觀,隻是眼下你我二人是不行的,你且去廚房找尋點兒吃食。”   “待你兩個堂兄回了,我自去備些銀錢,過不多久你那兩個堂兄該回府復命,到時咱們一塊兒去了就行。”   周慎澄見楝樹的模樣,心下很是無語,卻也知他是救父心切,便也不再計較什麼。   楝樹聞言這才安定下來,自去廚下找些吃食。   要說楝樹的堂兄,個個長得五大三粗,腿腳也是利索的,日常間也有股子蠻勁兒,眼下投了身,和段府的押車夥計也學了些東西。   雖說押車的夥計沒什麼成套的功夫,手裡也算都有兩下子,要不這商路漫漫,也難把東西給東家送到,所以也算得上是個不掛牌的鏢師。   這兩人少說跟著他們學了數月,自是也學點兒皮毛在身了,所以暫時府上夜間巡邏查看也是他兄弟二人負責。   周慎澄備了百兩銀子,先陪著李氏將餐用了,隻等著他兄弟二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