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回廊盡頭,寒氣更甚。 那裡是一個泛著黛色的圓形水池,水池上方有一對鐐銬,是吊人用的。 忽然我感覺到喉間一緊,項圈被卸下來,接著便是一個冷物覆上了頸間的猙獰的囚痕。“這東西我替你保管。” 徐行恪道。我能感受到她語氣中淡淡的悲哀。 徐行恪握住了我的手腕,將一個針管緩緩插進我小臂中,注射了半管鎮定劑。 很快,我發現我渾身都不受控製的軟下來,也在這時候幾個人將我手腕銬進鐐銬之中又將我踹下了水。鐵索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音交疊。 冷,刺骨的冷。 沉重的桎梏拖著我落入水底,池水倒灌進我的口鼻,我無力掙紮,也不想掙紮。反正他們決不會讓我提前死在這。 一種幽暗的室息感包圍著我,我沉淪在這靜默、瀕死的深淵。 周遭景色倏然向身下退去,腕上的鐵索扯著我出了水麵,我伏在池邊不受控製的咳起來。 忽然一隻腳踩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頭,是個男副官。 “臨將,祁爺叫我好好伺候著你,怎麼樣?”男副官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歆,你可以叫我齊副官。” 我並不想理他,於是低下頭去不做應答。 “果真是個啞巴,”齊歆嗤笑一聲,“那我就祝你一會玩得愉快吧。” 說罷便又一次將我踹下池子,與上次不同的是我的手剛好能觸及水麵。觸手可及的絕望與希望在指尖交錯,銀白色的氣泡從喉中滾出,我凝視著昏暗光線下水麵之上的人影,眼底藏不住的盡是些譏諷。這些把戲又能拿我怎麼樣? 幾根箭矢刺破水麵,在我身上留下幾個傷口向外淌著血。有些發暗的紅在池中蔓開,像一隻蟄伏的獸,又像一朵盛開的彼岸花。 我又被扯起來。我垂頭看水珠和血順著我的皮膚向下滑,又砸入水中,蕩開一朵朵漣漪,陰冷潮濕的風撫摸著我的肉體和靈魂,此時,我愈發感受到這水牢的森寒。 暗紅色的血砸在水裡,連綿不絕滴了一夜,無眠。 “臨將,你怕了?”齊歆有些幸災樂禍道,“沒事,一會還放蛇呢。” 我搖搖頭,“我不會害怕。”我微微活動了一下僵冷的身子,有些溫熱的血在我身上劃過,又滴落在水裡,消失在水裡,那一抹餘溫也融化在冰冷寂靜的水裡。 “那你抖什麼?難道是冷?”齊歆攏了攏自己身上略顯厚重的衣服又笑了笑,“來人,上熱水。” 我被下放到池岸上,幾個人製住我。齊歆捏住我的下頜骨,讓我不得不張嘴,然後一團滾熱的液體從喉間滑落進去,灼得腹中一陣陣發疼,燙得我眼圈有些發紅。 “齊歆,再折磨這人就死了。”徐行恪從遠處走來,“齊副官,你可以撤了。” 齊歆頗為惋惜:“可惜嘍,蛇又沒用上。行,我走了哈。” 待到齊歆走遠,徐行恪蹲下來查看我身上的傷。“小啞巴,你怎麼樣?” 徐行恪的指尖輕觸我傷口,我疼的一顫,“徐副長官,疼……”我抬頭看徐行恪,刻意營造出一種脆弱感,好讓她心疼我一下。 “乖,小啞巴,我帶你去處理傷口。”徐行恪解開我腕上的鐐銬並為我披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