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林夕也有一件頭疼的事情。那就是因為他的小媳婦兒王鐵錘所主持的那間女校學習的內容都是照搬蒙學這一頭的。上午學習三、百、千和算術，下午學習女紅。 本來也沒有什麼，但是最近那些女子提出來也要練習一些武藝。林夕便支援了他們一批縮短了的木質長矛練習刺殺。 但是王鐵錘有些不太滿意，要求林夕把那些能打響的火銃給她們一批。 分給她們一批火銃倒是沒有什麼。但是打放火銃需要的火藥確實很大一筆開銷。連這些孩兒兵訓練都是拿著土裝入竹筒中進行模擬訓練。至於實際開銃一個月都打不了個三回五回，一次一回每人最多打兩槍。 林夕這才知道為什麼養兵都需要花錢了。這些所有的後勤物資，每樣都不便宜。如果把火銃交給女校那邊使用恐怕花的錢也不會少多少。 現在林夕正在用那些竹子的火銃先把王鐵錘搪塞過去了，讓她們先練習如何裝彈，至於實際打放，等他們練熟練之後再給她們。 林夕讓王鐵錘盤算了一下，兩人還有多少錢。結果一計算，按照現在的開銷的話隻要23個月，便消耗一空了。 林夕現在正在想如何搞錢的事情。最後，林夕把主意打在還未開設的鹽場上麵。一定要向林家要求一定比例的分紅，用那些分紅的錢來養這些人。林夕打算從鹽廠分三成的利潤。 最近糧城外，不知道什麼原因，漸漸來了很多人。林長石和六伯就把這些人派到了羊山堡那邊。開始挖土壘窯，準備燒製青磚。 林夕最近約束著那些城裡的小孩，不讓他們出城，並且加大了他們的訓練量以防止他們出城被人拐賣或者遭到傷害。 時間又過了半個月。這天，林長石突然來到訓練場，找到林夕，把他拽到真武廟前。 林夕來到真武廟前，看見那裡有一輛牛車，車上拉著很多的磚。不過那些磚的樣子都非常奇怪。有的。是青磚，有的是紅磚，有的還有半青半紅的。 林長石把林夕拽到牛車前。伸手從車上拿起一塊青磚。揮手將青磚打成兩截。 林夕一臉好奇的攥著林長石的手，上下左右查看著。 他發現林長石的手除了紅了一點，沒破一點皮。他摸著林長石手上的繭子。心裡想到林長石的武藝真是不錯，能空手打碎一隻青磚。要知道，這個磚可不是後世的那種隻有一寸半厚的紅磚，而是厚達兩寸、寬有五寸、長達一尺的那種大青磚。 林長石把林夕的腦袋掰過來，拿著手裡的磚指給他看。林夕一看，那塊青磚的四周是青色的，中間還有一個紅色的夾芯。林夕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邊看邊嘿嘿的笑。 林夕明白林長石這次燒出來的磚是不能當做曬鹽池底用的。不過這些磚蓋些房子還是沒有問題。林夕拿著一塊磚，敲響其中的另一塊兒發出當當的聲音，說明這些磚都已經陶化了。 林夕掉過頭對林長石說：“這批磚正好用於蓋房。可能是悶青的時候沒有悶好，下次注意就行了。” 林長石這兩眼放光望著林夕說：“你知道悶青的方法？” 林夕說：“悶青很簡單，還有這批磚的土質可能也有些問題。磚燒出來可能有些偏軟。要不然不可能被你輕輕一敲就碎成兩半兒了。” 林夕故意用這些話來刺激林長石。林夕邊說心裡邊想讓你用手敲磚來嚇唬我，我先氣氣你再說。 可是令林夕沒想到的是林長石反而說道：“這批磚是質量有些不太好一敲就碎。比那些包城的城磚差遠了。可是那些被請來的看窯師傅要求把砸土坯和壘窯的活兒都交給他們，他們說我們壘的窯不合格。而且還要提高工錢。” 說著，林長石拽著林夕便走到真武廟內。來到了林夕平時學習的學堂，魏先生、絕林老和尚和六伯都坐在屋子裡。 六伯看見林家兄弟兩人走進來，便對二人說：“一開始我就說把土坯和窯都包給那些工匠們。我們隻負責收磚就好了。長石非要說自己乾，節省銀子。隻給那些窯匠們一些工費就行了。” “結果我們按照那個窯匠說的辦法燒磚。結果燒出來的不是夾紅磚就是花窯。那些窯匠師傅就說是我們的磚窯不行。要使用他們親自壘的燒磚窯。他們親自壘了一個磚窯，結果燒出來一窯完好的青磚。現在那些窯匠師傅給我們兩個選擇，一是把所有的活兒都包給他們，他們負責給我們提供青磚。還有一個就是他們已經把辦法教給我們了燒不出來，是我們的窯有問題，他們便不再管了給他們結賬走人。” 林長石這時候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絕對不行，如果向他們服軟了，那給他們多少錢一塊青磚，那不就由他們說了算嗎？現在我們燒一窯隻要需要四錢銀子就夠了，如果讓他們燒，恐怕三兩都打不住。” 林長石這時候把臉轉向林夕，對他說：“我帶來的那些磚能不能做你所說的曬鹽池的池底。” 林夕看了看屋內的眾人，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使用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他們不如青磚使用的時間長。如果使用你的這些磚，恐怕三五年就要換一遍太耽誤功夫了，如果使用青磚的話。可以使用十年，如果保養的好一些，20年也不成問題。” 屋子裡一時間沉靜下來。幾個人相互看著，誰也沒有說話。林夕走到他學習文章的地方，坐在了那個他專屬的位置上。 林夕也不管屋裡的人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搜索有沒有燒磚的知識。結果還真被他找到了。有一部分是從他養父的剪報中得到的還有一部分。是林夕在無意中看到的內容，這兩部分結合一起就是青磚的所有的內容。 首先由於某種失誤造成返青失敗，窯內磚瓦呈不同程度的青色、紅色、青紅色等，燒磚人稱為“花窯”，磚瓦呈青紅相間現象被稱為“青紅磚”。 不過，林夕通過腦中的知識判斷，造成燒磚失敗的原因並不完全在林長石。而是那些燒磚的師傅耍了手段。其實屋中的人都知道，但是誰也沒有證據隻能是當成林長石他們失誤造成。 青磚燒成青紅磚一般為三類失誤造成的，一是還原燒結時間不夠，還原氣氛和濃度沒有達到完全耗盡氧氣的要求，導致磚垛某些部位或磚的內部不同程度為氧化氣氛下的紅色。 例如不燒還原直接下水洇窯，窯內雖然能形成缺氧的還原氣氛，但受還原氣氛濃度、時間、溫度等因素影響，還原氣氛不穩定，就會導致青紅磚出現。 這一點也證實了形成青磚的關鍵是燒還原過程而不是下水過程，例如：一座窯完全還原如果需要3個小時，將其時間壓縮為2.5小時，注水時間不變，其出窯產品則會出現“青磚紅心”現象，磚體外部完成了返青，磚內由於還原時間不夠呈紅色，雖然注水時間沒有壓縮，但由於之前的還原燒結不徹底，導致磚體內部的氧沒有丟失，青紅磚現象就出現了。 有些建築物上經常見到的磚也呈青紅磚，但形成的原因則不一定是還原不足造成的。 如果仔細觀察窯內不同部位出現的青紅磚，一般有規律的出現在排煙道口附近、底層，或窯門、觀火孔位置，之所以經常出現在這些部位，這要歸罪與窯體密封不好。 在還原階段或者還原後高溫階段，由於窯的密封不好出現漏氣，造成外界的空氣（氧氣）進入窯內，導致還原氣氛不足或還原後回氧。還有就是還原完畢後高溫下水階段下水量不夠，蒸汽少窯內正壓壓力不足、不穩定，外界空氣從漏氣點侵入，也會形成青紅磚現象。所以，青磚隔窯工序另外一個重點就是窯體密封。 第三是高溫出窯造成的再次氧化也會形成青紅磚現象，燒磚人稱之為“回火”。這都是林夕在他養父的簡報中找到的內容。同時找到的還有正確的洇水、回火、燜青、密封等知識。 再有就是林夕無意中得到的紅磚變成青磚的真正的化學知識。還解釋了三氧化二鐵在水的作用下，形成四氧化三鐵，是紅磚變青磚的化學過程，這一點四氧化三鐵也就是常見的磁鐵，呈黑色。 達到燒結溫度後（原料不同燒結溫度有差異，以黏土、頁巖原料為例，一般燒結溫度為900~940℃），開始還原、密封、下水工序，當低於800℃再進行還原工序時，會出現俗稱的“不上色”現象，也就是返青失敗。 林夕在義父的剪報中了解到製磚的整個工藝，紅磚是氧化氣氛中燒結，紅磚變青磚的關鍵工藝是加水冷卻，也就是磚瓦人講的“下水飲（洇）窯”工序。 關於下水飲窯人們賦予了他很多傳奇的色彩，以至於到今天我們還不斷延續這個神秘的傳說。但是，青磚真的是下水促成的嗎？答案是錯誤的！從文學的角度來說是人們賦予了青磚更多的演繹，但從科學的角度講，這的確是一個“美麗的誤解”。 傳統燒製青磚的燒製過程可以分為兩部分，一是燒成紅磚，二是讓紅磚變青磚。 青磚和紅磚兩者的區別是磚燒成後自然冷卻為紅磚，而讓紅磚變為青磚，則進行下麵工序，第一道工序叫“隔窯”，第二道工序“悶青”。其實很簡單，並沒有什麼難的。甚至林夕還在簡報中找到了一種改進後的磚坯的配置方法。還有經過改進的比較簡單的一種輪窯。 它有12個孔窯可以一邊燒磚一邊烘烤磚坯而且輪換的點火大概每天能出20多萬塊。不過林夕現在用不了那麼多磚也沒有必要單造一個輪窯。 這時絕林老和尚說：“給那些燒磚師傅結賬，讓他們走。我們寧可五年以後再重新燒製青磚。也不能讓他們訛詐我們。否則這些事情一旦開了頭。那周圍的那些士紳們就會沒完沒了的找我們的麻煩，恐怕這次也是他們的手筆。” 終於有人做出一個決定，也比這樣拖著好。林長石點了點頭對絕林老和尚說：“大師，我回去就給他們結算工錢，然後讓他們趕快滾蛋。” 林夕聽到這裡覺得沒有他什麼事，便給絕林大師還有魏先生施了一禮後便抬起腿向外麵走去。 林長石也跟在林夕的身後，走出了真武廟。林夕剛要轉頭走向倉庫的時候，他的脖領子被人拎起兩腳也離開了地麵。 這時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張大臉，正是林長石。 他拎著手裡的林夕麵對麵的說：“你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林夕伸著雙手向林長石抓去。林長石手臂伸直，林夕的兩隻手根本夠不到林長石身體，然後林夕抬起雙手抓住了林長石的手臂，林長石把林夕放到了地上。 林夕看著林長石說：“我憑什麼要？給你出主意。” 林長石看著林夕說：“你想要什麼？” 林夕說：“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試一試。但是我要鹽場建成後出鹽的三成利潤。” “我說了不算，不過我可以把這個要求告訴父親，由他來做決定。” “你告訴爹爹，就說我的那些錢已經支撐不住這兩所學校的開銷了，我要用這筆錢來養活我的信徒。” 林長石這時對林夕說：“如果你要是以這個理由提出來分取利潤，有八成的可能性，父親會答應你的。” 光顧高興的林夕隻聽到了林長石告訴他，父親有八成的可能性答應他。卻想當然的以為林父會答應分給他三成利潤。找書苑www.ｚhａｏshuyuａn.ｃom 林長石雖然知道林夕誤會了，但他也沒有好心的提醒林夕。 第二天，林夕便跟著林長石來到了羊山堡。在距離羊山堡五裡地方有一座低矮的土山。山腳有十來個磚窯。 林夕檢查了一下，他覺得磚窯好像沒有什麼問題。正好有一窯的磚坯剛剛碼放完畢。 林夕便開始指揮人點火。人們用火焰把火引燃乾蘆葦，然後又用乾蘆葦引燃細樹枝，最後引燃窯中堆放的黑色的燃煤，熊熊的火光便燃燒起來。 林夕讓人封閉了磚窯便在旁邊等待著，林夕看著磚窯上哪裡漏煙便用黃泥將漏煙堵實，直到不漏煙為止。 羊山堡大柳樹底下兩個鐵匠爐爐火正旺，五六個人腰裡都紮著塊破油布，在打鐮刀，沒有發現有人來了。 師傅的小錘“叮叮當、叮叮當、叮當、叮當、叮叮當”地敲出了節奏，掄大錘的小夥子也更有了勁頭，甩到肩上，舉過頭頂，再狠狠砸到砧子上。在每個“叮叮當”後，蓄滿的力量的大錘“噹”的一聲砸在鐵砧子上燒紅鐵塊上飛出一片火星。 林長石從地上拿起一個打好的鐮刀，仔細看了看，說：“這活兒沒說的，看來工匠師傅的手藝不賴。” 負責這裡的張發樹說：“俺們這三個鐵匠在船廠也數得著，別說打這些小物件了，以前裝大車、打水車都行，連火銃都會造。是六伯看到了鹽場的處境，專門劃撥過來負責給大家修一修工具。” 林夕跟在林長石的身後檢查著隨意丟在地上的工具，如一些鐵鍬，鐮刀和木質的夯土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