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地區是於秦朝收入中國版圖的。 秦始皇時期派大軍吞並百越。後來秦軍在嶺南糧草不濟,便構築了靈渠這條運河,連接了湘水和漓水。 這條運河溝通了長江流域和珠江流域的水運,將嶺南和湖廣地區勾連到了一起。 靈渠將中國的中南地區與嶺南地區牢牢的連接在一起。這條運河也是中國自古的兵家必爭之地。它不但連接著湖廣和嶺南也使長江上的貨物順漓江而上經過靈渠來到廣州。 靈渠加上京杭大運河,溝通了中國的海河、黃河、長江、錢塘江、珠江幾大水係。 這張網絡北起灤河,南到珠江的珠江口,東至登來遼東、西至河套和四川金沙江的龐大的海河聯運網絡。而歷代的中央王朝,通過這張網絡,控製著廣袤的中華國土。 廣州和湖廣地區緊密的相連在一起結果使這裡從唐朝時就是對海外貿易相當發達的港口,是對外貿易的天然重要窗口。 洪武七年(1374年)撤銷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廣東廣州三市舶司。 雖然洪武大帝撤銷了這幾個地方的官方對外貿易的收稅機構,但是他並不能阻止這些地方還繼續千百年來傳下來的對外貿易業務。所以這裡的貿易收入的稅收其實並沒有減少隻是被這裡的文官武將分攤了而已。這些外貿的收入從唐朝開始便支持著廣州城的繁榮。 廣州碼頭邊白鵝潭上的船隻往來不斷。有漁女隔岸唱合。有浣溪女拿著木錘忙著洗衣服。河麵平整寬闊,碧波蕩漾。河畔楊柳依依,呈現出一幅優美的水鄉畫卷。 廣州城可謂是一個寸土寸金之所,故而在廣州城周圍一帶亦有錯落著很多的屋舍,很多百姓選擇在這裡棲身謀生。雖然他們無法得到城池的庇護,但離廣州城也很近。 林夕頭戴四方平定巾,身穿藍色長衫,腳踏著方頭鞋,唇紅齒白,雙目明若朗星一副公子哥的貴氣撲麵而來。 但是他頭帶的四方平定巾為林夕平添了幾分儒雅之氣。因為他這個頭巾是由舉人功名才能帶的配上身上青色的瀾衫,不再是秀才的那身雪白的衣服了,配上他的年紀,更顯示了他的身份不凡。 珠江從廣州城的東邊繞城如同一隻手掌將城池給捧在手心,地方經濟的好與壞和當地的消費能力直接相關聯。 這裡貨物的品類越是繁多,既有從沿長江來的北方的貨物也有從外海來的貨都在廣州城這裡交接。 當然,那些西夷的貨物大都是在澳門那裡交接的,那裡租住著一群葡萄牙人。他們的行政管理權在廣州府下麵的香山縣。 林夕看著眼前街道熱鬧的景象,眼前卻是一條寬闊的馬道。兩旁街道的旗幟招展百姓在這條熱鬧的街道中選購的商品。 “瞧一瞧,看一看啦。佛山鐵鍋經久耐用,價錢公道。” “上好的鬆江布昨天剛下船,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青磚鋪就街道兩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呈現著廣州的繁華之貌。 一副公子哥兒打扮的,林夕一路走走。在一名家人的陪伴下,東張西望的四處觀瞧。 在距離林夕七百米左右的路旁的一座雜貨鋪中有兩個人正在討價還價。 “劉哥,我這鹽價最是公道,這上等的好鹽一石價,市銀一分六厘。” 張掌櫃當即進行報價,說。 他前麵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拿手裡托著一撮雪白的海鹽。“別人家的鹽價。一石隻有一分銀子。” 張掌櫃的眉頭微微蹙起,抬起頭望著眼前的李管家說:“劉哥啊,你別光看價格高啊。你得你還要看質量和產地呀。像去年鹽荒的時候。最高都賣到了兩三分銀子呢。” 張掌櫃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說。“再說劉哥,你看看他們那些鹽裡都是摻了灰土和沙子的,我的這些鹽裡什麼都沒有。而且價格也比他們貴不了多少。如果我往裡摻一些東西,也以他們的那樣價格賣給你。你實際上還吃虧了。” 劉管家然後低著頭顯得漫不經心地說:“那邊給我給我的鹽。質量上是比你的鹽稍微差一些。但是他們鹽的來源穩定。能夠供得上我的那些醬菜的需求。” 醬菜這是一種消耗鹽的買賣。算得上是食鹽的需求大戶。張掌櫃聽著劉管家的話語在一旁連連點頭。 顯然,張掌櫃知道劉管家有一間醬菜鋪子,還在和劉管家在來回磨食鹽的價格。顯然,雙方都有做成這筆買賣的意思。對劉管家來說。這種質優價廉的食鹽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作為醬菜的原料之一,越純凈越好。如果其中鹽的雜質太多,會使醃出來的醬菜口感不十分純正,而且還有串味和腐爛的危險。 其實,劉管家一看到這個鋪子裡的食鹽,便已經下定決心要買了,現在隻是價格的問題。而張掌櫃經驗豐富,也已經看出了劉掌櫃的意思。所以兩個人一直在這裡討價還價。 俗話說,嫌棄的才是買主。別看劉管家在這裡一個勁的挑刺,實際上他很滿意這些商品。畢竟對於劉管家的醬菜鋪子來說,多一個進食鹽的進貨渠渠道,就可以免得讓他的上家食鹽供貨商拿捏他,如果鹽的質量太次,就可以拒絕不要。而從張掌櫃,這裡進口這些質量比較好的海鹽。 兩個人又唇槍舌劍了一會。最後劉管家以九五折的價錢買了100斤海鹽。並且雙方約定,以後這批海鹽使用的質量如果過硬的話,以後劉掌櫃到這裡來進貨,就以每千斤為一批次,以市場價的八五折成交。 張掌櫃滿臉笑容的對劉管家說:“劉哥,你先坐在店鋪裡喝口茶。歇一歇。”然後略微歉意的對他說:“劉哥,你先說稍等,我讓後麵的人給你裝車。然後,您受累坐著送貨的馬車。你應給指下路,讓夥計給你送過去。” 說著,張掌櫃拿了一個白色的小紙包放到劉管家手裡,“這是一點茶葉,你拿回去慢慢喝。” 劉掌櫃輕輕的捏了捏,然後裝到袖口,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對張掌櫃說:“張老哥的茶葉,我回去一定仔細品。” 張掌櫃笑著說道:“些許茶葉。不成敬意。不過實話實說我這裡的鹽最實惠的價錢了。哪怕到鹽鋪尋找,一時找不到比我這裡更便宜的價錢。” 這是劉掌櫃因為生意已經談成,也不再裝腔作勢的挑毛病,而是實話實說:“老哥,這裡的鹽的確不錯不但沒有雜質,而且鹹度也夠。就是不知道你這裡的鹽是否能夠長期大批量的供應。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醬菜鋪子的用鹽大部分就會從你這裡走。” “你要多大量,隻要不超過10萬斤一年,我這裡是沒有問題的。”張掌櫃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林夕看著一樁大買賣已經成交,眼睛微微亮起。因為一般的店鋪要是出鹽的話。首先要得到鹽引,有了鹽引之後,還得能夠從鹽場中賣出鹽來。 有可是一個商人從鹽場中取出鹽來談何容易,經過層層的盤剝,這些零售的小鹽商手裡,價格便是上去了。 不過,眼前這家店鋪自然是有鹽引的,不然他也無法賣鹽。當然鋪子中那些鹽不是從鹽廠買來的而是從林家的曬鹽池裡出來的。 不一會兒,從店鋪後麵轉過來一個兩輪的馬車。馬車上有兩個草袋子,一袋有50斤食鹽。 劉管家和張掌櫃拱手告辭,坐上了宋巖的馬車。馬車上的馬夫掄起鞭子,啪的一聲脆響。兩個軲轆開始旋轉。不一會兒,轉過街角就不見了。 林夕來到店鋪前沖張掌櫃拱手施禮:“掌櫃的辛苦了,今天做了一樁大買賣。” “11公子,剛才光顧做買賣,沒有看到你大駕光臨。贖罪,贖罪。”張掌櫃連忙沖林夕躬身。 “張掌櫃,你這不是在羞殺我了?你是家中的老人?你跟著爺爺出生入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 林夕嘴裡說著,連忙還禮。 “我還沒有恭喜11公子高中舉人。以公子這個歲數中舉。在大明也是屈指可數的。” “張掌櫃再如此說,我隻能扭頭就走了。” 張掌櫃哈哈笑了幾聲,然後對林夕說:“不知。小公子到店鋪來中有何指教?” 林夕說:“我是來看看那些安置在店鋪中的人。順便跟掌櫃的打聽一下,什麼時候有船回家,我打算帶著這些人搭家裡的船回海南去。” “公子來的真是巧,五天之後,便有一艘家裡的船到廣州來停留七天後。返回,你公子可搭乘那艘船?” 林夕問張掌櫃:“那艘船可以把我帶來的人都帶回去嗎?” 張掌櫃就是猶豫一下,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到時候全來了。你在和領隊的人在商討就是。” 張掌櫃略有猶豫的猶疑的對林夕說:“你帶來這40多人都要帶走嗎?” 林夕對張掌櫃的說:“也不一定,如果他們不想跟我走,在廣州這裡能找到活下去的辦法?也可以留下。” 張掌櫃的這時朝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這邊。他然後拉著林夕的時候走到帳房之內,把門關上,對林夕說道:“我的小兒子看上了其中的一名女孩想娶她為妻。你看這可以嗎?” 林夕就是用手拍著張掌櫃有些略微濕潤的手說道:“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婚,隻要那女孩子同意,他父母沒有意見。我這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張掌櫃頓時躬身對林夕施禮:“多謝公子成全。” 別以為張掌櫃就是小題大做,那40多個人是道觀的佃戶。按照大明現行的規矩,那就相當於是林夕的門人或者仆人。 他們的生死嫁娶都應該是道觀說了算。現在道觀消失了,作為道觀傳人的林夕便是他們的主人。 如果林夕如不同意那個女孩嫁人的話。這次樁婚事,十有八九成不了。這裡張掌櫃取得了林夕的同意,也就是說,最大的阻力沒有了,剩下的就是父母要多少彩禮。和那個女孩看沒有看上他兒子的問題了。 林夕之所以到店鋪來看這些人,是因為在五天前,林長鈺和林長圭兄弟帶著他們的妾室。還有陳天賜和孫天彤已經坐著海船出發了。 他們從廣州到坐海船到吳淞口入長江。在浦口轉入京杭大運河,沿運河北上,直至北京。 不過選這條道路的時候,林夕提醒他們,現在已經是十月份,京杭大運河有一部分已經封凍。 林長圭說:“就是因為京杭運河封凍,我們才從浦口轉入大運河等到船隻不能通航的時候,就是上岸走路路,坐公車上京。要不然就會直接開到天津,從天津上岸後去北京。這樣是最安全和省力。” 兄弟幾人和幾個聯係了幾名去京城趕考的舉子,共同包了一艘大海船。按照他們的計劃,大概有一個多月就能到達京城。 這個路途時間還是計算著大運河封凍,經過驛站坐馬車趕路的原因算在一起。 不過他們走的時候,林夕把他攜帶的所有銀兩隻隨身放了一百兩,剩下的都給他們拿走了所謂窮家富路,不過如此。 為了防止路上的盜匪,從海南跟隨他們的八名家丁也跟隨著這群人走了,並把他們隨身攜帶的六桿短火銃也一塊兒拿走的。 他們雖然走了,但是卻給林夕留下了一個大麻煩。就是四哥和林孫氏的那個兒子林玉玨。為了看護他,林夕把那個小院子退了住到了四哥的家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奶娘一家人無論如何也不想跟他一塊兒去住,便來到了城外的這個林家店鋪,和原來的那些人居住在一起。 在林長鈺走之前,就已經告訴了林夕的處置方法。廣州城裡的那套宅子讓那對老夫妻繼續看著。 至於他們的孫女,那是孫天彤的妾室,也跟著他一塊兒去趕考了。 原本林夕是打算帶著這群人直接回糧城。但是因為有了那個小東西,隻能先回一趟瓊州府了,然後再由瓊州府轉至糧城。 張掌櫃得知林夕的來意,便把他領到了那群人的居住的兩個小院落的門口便拱手告辭。 林夕帶著隨從推手推開了院落的門,走進了院落,看見孫小花手裡正拿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往嘴裡填。看到林夕來了,便連忙跑進廚房裡,不一會兒又拿出了一塊東西塞到了林夕的手中。 “玄夕哥哥。嘗嘗,姆媽蒸的米糕。” 林夕低著低頭看著手中的這個東西是一個白色的四方塊兒。上麵插著一根竹簽子顫巍巍的。 林夕咬了一口。一股Q彈的感覺充滿了嘴腔,仔細嚼著,像咬著厚實的那種QQ糖。Q彈Q彈的,而且還有糯米的香味兒。仔細嚼一嚼,還有一絲絲甜味。 吃著這塊米糕,林夕不由得回想自己小時候,也是在院子裡和孫小花一起吃著自己奶娘蒸出來的米糕。那是原來林夕童年非常美好的記憶。 其實米糕這種東西製作起來非常簡單。一般是用陳米製作用廣東本地產的汕稻米,如果要這種Q彈Q彈的感覺,要加上1/10的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