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跟在小丫頭的身後,安步當車,緩慢的沿著大街向前走去,他舅舅的那家鋪子,離著林家的雜貨鋪其實並不遠,不到一裡地的樣子。 林夕還在想著他舅舅要開鋪子的消息,其實石鬆亭的這種方法其實唐時就有叫“飛錢”,當時天下戰亂的厲害,金銀少,多是用銅錢,帶上幾萬串甚至幾十萬串錢去貿易實在太冒險,而且太費事。 當時各地節度使在京師長安都有進奏院,也就是駐京單位,有這種官方保證,商人們就在當地存錢,到京師取錢,這樣做法省了不少費用,也沒有被打劫的危險,十分便利。其實這就是個信用問題,而石家缺少的恰恰就是這種信任。 其實中國式銀行票號和當時西方的銀行有本質的不同,票號是用於商人們同行之間的拆借使用,基本都是服務於商人而資金也是來自於商人的經營所得。而西方銀行卻是從普通人手裡收攏金錢供貴族使用,所以這兩種中介機構所采取的避險措施完全不同。 票號是根據平時對這些商人的了解而采取對應的發放錢財的形式,它主要服務於商人和官員,而這些人信用就是他們的生命,所以隻要控製一下就不會出大問題。 而西方的銀行卻截然不同,他們的客戶主要是貴族和商人這些人對信用是不怎麼看重的,他們看重的是實力,所以銀行就要有非常完善的避險手段,所以就發展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信用體係。 中國的票號是以誠信為本,隻要是答應你就會完全按合同,雙方都會完全按照約定來執行。而西方的銀行要有完你想貸款必須有抵押而且有完整的合同必須雙方簽字就是這樣銀行也經常拿不回錢來。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在無論何種金融體係背後必須有強大的武力作為支撐,如果沒有武力,那你就是小兒持金行於鬧市,隨時都有喪命丟錢的危險。典型的就是西方三大騎士團的聖殿騎士團,他們由於掌握著大量的資金,其實乾的就是相當於帳局的買賣,結果被欠債的法國國王乾掉了,所欠的賬也用刀劍付了。石掌櫃一眼就看到了當中的危險,所以特意提醒了林夕。 所以林夕必須讓石鬆庭回心轉意放棄這種想法。但林夕也不會放棄這個好不容易來到的資格,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給舅舅家找一條來活錢的路子,實在經營不下去,大不了賣給別人,可以讓別人借著石家這個殼上市。 林夕身處的這片區域因為地理位置的重要,在很久之前就會有大量海商前來參與貿易,後來漸漸有不少供貨商人選擇在這裡開設店鋪,以方便來往的客商。使得這個方圓數裡漸漸成為一個商業十分繁榮集市。 “大鼎盛、大盛裕、豐字行、順字行、裕升行、常裕升、大仁通、大德恒、升福餘、大美餘……” 從街上一路走過來,林夕兩眼所見,隻有這些取名寓意美好,門頭招幌高高飄揚的各家商號了。 這些商號都是建築高大,一色的青磚藍瓦,屋簷上雕飾著鳥獸圖案,窗欞也是精工雕製,用料考究,木製的通頭門板都取了下來,門首因此顯的特別闊大,內裡擺放著林林總總的各色貨物,夥計掌櫃們在其中忙碌,各種進貨,賣貨和閑逛的人川流不息。林夕看著這繁榮的景象不由的想到,誰能想到二十幾年後這些繁忙的景象就會不復存在。 這些在路兩邊的店鋪如果有人能穿過店麵往裡,還能看見還有十幾間的庫房,那裡存儲著更多的貨物等待那些來進貨的商人。 忙碌著的人群熙熙攘攘街道上行走。來做生意的人川流不息,林夕在上一世就是做飯店的買賣的商人。一些本能已經浸在了骨子裡頭,眼前這種情形對他來說,卻是魚兒入水一樣的自在舒服。他不由又放慢了一些腳步,欣賞著路邊的店鋪仿佛回到上一世他在菜市場買菜時的情景。 在這裡他不由得想到前世的一個不知道是誰給他說的事情,中國的商人分為行商和坐賈。 行商人也就是生意人,這些人講究的是抓住機會通過消息的不對等,做壟斷生意,欺行霸市,哄抬價格,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方法,聚攏了大量的錢財。他們尤其讓人詬病的是即使手握著糧食,也可以眼看的人餓死在自己麵前。他們的這些秉性以及貪財的經營方式。使那些商人大部分都是,能掙一兩,絕不正掙九錢九。如果能不花錢,那絕不會花1分錢,甚至有機會他們都會下手搶。這是他們的經營手段,所以說奸商,奸商,指的就是這些人。 而坐賈卻截然不同,他們講究的是買賣公平。貨真價實,由於他們都是固定在某一地方經商的,所以他們特別講究誠信,寧可賠錢也不坑害本地的老百姓,做的是長久買賣。所以這些人也被稱為買賣人,所以說買賣人和生意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商人。 “和豐升雜貨鋪……嗯,到了。”前麵傳來小丫頭林月華的叫喊聲。 林夕站在原地,瞇著眼看著店門上高掛著的牌匾。這間店鋪闊大的門頭,青磚砌的房舍,三間房的門麵,後頭是庫房和掌櫃的居住的房間在一起。 這時一件東西打在了林夕的耳朵上。林夕下意識的向旁邊跳了一步,扭頭看去。隻見他身旁站著一位由內而外都散發著成熟氣息的年輕女子。 不過他還沒開口,就有陳小花急不耐煩的口氣,訓斥道:“你這個人咋搞的?想怎麼能亂扔東西打人呢?” 也許是同性相斥,陳小花麵對那個女人表現的敵意十足。 天性愛看熱鬧的百姓們也紛紛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嘰嘰喳喳,也有人不停的伸手向幾人指指點點仿佛一出好戲即將上演。 這場麵讓林夕感到極不自在,他又同時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確不認識旁邊這個女人。不過林夕直覺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是故意招惹自己。他沒多說什麼,甚至不打算找麵前這個女人的麻煩。 那個女人用她像銀鈴一樣的聲音說道:“這位公子對不起。我也是不小心把釵子隨手給扔了出去。你可以把釵子還給我嗎?” 她的兩隻眼睛仿佛能勾人魂魄一樣盯著林夕,如果是一般像林夕這樣的大孩子,看到這樣的眼神難免會顯得有些羞澀。 林夕低頭看了看掉在他腳邊的銀釵,彎下腰去把東西撿起來。 “下次注意點。”說完就把手上的那根釵子遞了過去。 那個女人的手接過釵子的時候,好似無意的在林夕的手上撫過。林夕心無波瀾的看了那女人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石家的雜貨鋪內。 林夕的這番舉動反而把那個女子弄懵了,那個女子心裡想我是想來套話的啊,你倒是給個說話的機會呀。 林夕根本沒有管門外那個女人想著什麼,便得跟著林月華的腳步來到了後院兒。 林夕來的十分不湊巧。他的舅舅帶著兒子去看商會給他們選的那些貨物了。前麵隻有一個夥計而後院家裡隻有四個女人。 不過這也不妨礙林夕等人接到受到熱烈的歡迎,尤其是林夕的外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最小的外孫,顯得十分激動。而旁邊的林夕的舅母也忙前忙後的給他們拿吃的。 而林夕的兩個表姐站在老夫人旁邊看著這眼前這些陌生的親人。 兩女生的倒也十分清秀,冷眼一看不是十分漂亮,但是越看越漂亮的那種人。畢竟她的姑姑的容貌在那裡呢,兩個人就是再普通容貌也不會太差的,兩眼水汪汪的,皮膚白皙,眉毛濃淡適宜,隻是臉盤十分之大,配上膚色,恰似一張銀盤,再加上大胸脯,大身段,果然是十分符合這個時代審美的美人。尤其是他們的身段,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坐在二女之間。正摟著李月華在那裡說著話,林夕來到老婦人麵前雙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這時林月華才想起來,慌忙從老婦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跪在林夕的旁邊也磕了三個頭。 老婦人發髻稍有些亂,身上的青綢緞麵的襖服也有些皺了,顯是在床上剛剛起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打理。 在林夕看來,眼前的老婦人相貌姣好,氣質也很出眾,一眼便看的出來年輕時是讀過書的,而且性子屬於要強的那種。 從老人臉上的法令紋就可以看出。這老婦人心氣甚高,心裡恐怕很苦,這使得她臉上皺紋很多,看起來比她的實際年齡要老很多。 老婦人看到林夕心裡十分激動,頓時咳嗽起來,林夕連忙站起來為老婦人拍打後背,他拍了幾下看老夫人咳嗽愈發嚴重起來,便對旁邊的靚女說:“扶著外婆回屋裡,我給他紮兩針。” 說著林夕便從隨身帶的袋子中掏出了一個針包。兩女看了一眼林夕,然後把老婦人攙回了臥房。 林夕讓老婦人平躺在床上解開了外衣,露出了中醫,然後用銀針在幾個穴位上紮了下去,輕輕的撚動,大約過了一刻鐘,老婦人的咳嗽平緩下來。並且閉上了眼睛那舒緩的麵容,一看就顯得很舒服。兩女用驚異的顏色看著林夕。 祖母這病,父親也找了很多人看,但是一直不好。這隻要祖母一激動便咳嗽不停,沒想到林夕隻用了三根銀針,便將祖母的咳嗽治下去了。 這時林夕對兩人說:“有沒有紙筆?算了,我直接說你們記住就得了。買一個砂鍋放三指水,半兩小米,三顆紅棗。把紅棗刨成四瓣。放入水中泡半個時辰,然後把粥熬開。待小米開花便停火放置一旁帶溫涼後早飯前和晚飯後各服用一碗。對了,水要煮開的涼開水。” 二女忙著點頭這時其中一個女孩兒從旁邊拿過來紙筆,把林夕說的要點和東西都寫好,林夕反而看了那女孩兒一眼,這個時候女孩兒識字的可不多。 這是旁邊兒的那個女孩兒說小米兒在這裡可有點兒不太好買。林夕拍了下腦袋,小米是北方的特產,在廣州這邊兒的確不太好找。 林夕說:“沒關係,咱們換個方子。也是用砂鍋,不過這回水要放六指。要用半兩糙米,記住是糙米,不是精米。加一片兒薑片兒,放到砂鍋中。同樣的,把米熬開花。然後再熬半刻鐘。把粥拿下來,放置溫涼,每日吃三次,分別在飯前吃。這樣就可以治療外婆的不足之癥。” 這是那個剛才字說話的女孩兒,又問林夕:“表弟奶奶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林夕看了她一眼說道:“外婆其實沒有什麼病,隻不過是年輕的時候吃苦吃多了,身體有些虧空。加上外婆不愛曬太陽,身體有些受涼,隻要按著這個方子吃,然後每隔十天吃些牛羊肉,記住要煮著吃,少放鹽,每頓不能超過二兩。平時督促外婆多走幾步路,曬曬太陽,過個三兩個月就會好的。” 這時林夕的舅母,從外麵走進來。對林夕說道:“光顧照顧你外婆了。都沒給你介紹這兩個表姐的名字。”她指著那個寫字的女孩兒說:“她是姐姐叫石月英。”然後又轉著指著另外一個女孩兒說:“這個妹妹石月榮。” 林夕連忙自我介紹:“舅媽,我也忘了介紹自己的名字了,我叫林長旭。” 舅媽說:“你娘來的時候早說了,你今年鄉試考上舉人了是吧?你娘嘴裡除了你,連其他幾個哥哥隻告訴我們名字。” 林夕這時仔細端詳兩個表姐的相貌。他通過中醫的望診,看出了姐姐月英雖然表麵上脾氣暴躁,但是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但是很有主意。而妹妹月榮雖然表麵上脾氣比較溫和,但她是一個火爆性子性子的人,而且耳朵根兒比較軟沒有主心骨。 這時候從外麵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不一會兒從屋外走進來一個和林夕外婆姚石氏年歲差不多的女人。 她一進屋就是說:“我讓你跟我信道,你還不信,你看我的身體多麼強壯,走到虎虎生風。我覺著我現在年輕的有30歲。” 林夕的外婆這是支起身體說:“張老婆子。你就別顯擺你的身體了,過來讓我孫子給你看,看看身體有什麼不好的。我的外孫醫術可高明了,我這咳嗽病,他兩根針就給我止住了。” 從屋外進來的這名婦女一頭濃密的銀發梳理的十分整齊,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上麵斜插了一根銀釵,麵部肌肉飽滿,麵帶紅光,精神奕奕,看上去就是精神煥發。 老婦人行走時腳步鏗鏘有力,帶著風聲看著就特健康,老人一看就是在家裡長期說了算的那種強硬的主母氣勢很足,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石月榮搬過來的春凳上。 她滿不在乎的把手放到了林夕的麵前。“看在你我多年姐妹的份上,就讓你這外孫給我看看。嗐!你就隨便給我瞧瞧就行了,這段時間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一頓飯要乾掉2碗大米飯,一覺睡到大天亮,連起夜都沒有。我感覺我都要返老還童了。” 說著對林夕的外婆說:“你還是跟著我信塵水道吧,今天下午你就跟著我去。你看我現在的身體被道長調理的多麼好。咱們都這麼大歲數了,身體好就是兒孫的福氣。”老婦人張嘴就是劈裡啪啦一頓說,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我聽您剛才說最近這段時間感到身體特別好。,這種狀態,有多久了?” “大概……”老婦人歪頭想了想道:“得有半個多月了吧。不對,我曾孫出生那天,我的身體精神就特別好。我曾孫昨天過的滿月!” 林夕心裡點了點頭,在使用了聞診後,他的心中已經有了準確的判斷。 那張婆子問林夕:“你奶奶,我身體情況怎麼樣?” 林夕頓時說:“奶奶身體倍兒棒。你老現在的身體狀態,甚至可以40多歲的人相媲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我外婆的身體可就不如你了,她得臥床個半個月左右。奶奶有空的時候多陪我外婆說說話。” “姚婆子,瞧你這外孫,這話說的多好,我不打擾你養病了,我先看看我的曾孫去,我一會兒不見,我就想。”說著站起來同屋裡人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 林夕的舅母連忙跟著送出去。不一會兒舅母回到房間對林夕說:“娘的病真的這麼重嗎?” 林夕看著滿臉緊張的舅母笑著說道:“外婆沒根本就沒有什麼病,他這隻是年輕的時候累狠了。至於我讓外婆臥床休息,是因為外婆在這段時間內不宜和這個張奶奶見麵。” 舅母看著林夕滿臉疑問。 林夕說:“我們家和這個張婆子家的關係怎麼樣?” 舅母笑著說:“張家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當初就是張婆子的丈夫,拉著你舅舅去做買賣,咱家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惜張大哥那個好人三年前死了。” 林夕這時拽著舅母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大聲的說道:“來,我看看家裡有沒有我要的那些東西。來手把手的給舅母示範外祖母熬藥,以後這些事情就交給舅母了。” 舅母實習是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是她的手被林夕緊緊地攥住,拉著他向門外走去。便知道林夕有事情不宜讓老夫人聽到,便隨著他的腳步走出去,林夕兩人來到廚房裡。 林夕小聲的問:“張婆子有兒子嗎?” 舅母說:“當然有啊,他兒子現在就離咱們家不遠的地方也開了個店麵兒,不過他們家是賣農具的。張家在匠戶營裡有關係,能弄到便宜的農具。” 林夕麵子帶嚴肅的對舅母說:“舅母你悄悄的過去把他兒子叫過來不要驚動其他人,尤其是張奶奶,我有話對他兒子說。” 舅母被林夕嚴肅的麵容嚇到了。林夕的舅母雖然不懂醫術,但是他知道一句俗話。不怕醫生笑嘻嘻,就怕醫生眉眼低。 她看著林夕那滿臉嚴肅的麵容,頓時心裡就有一些不妙的感覺。 舅母張了張嘴,但是他沒有說出一句話,然後轉身出去。 不大一會兒便進來一個40歲左右的男子。男子長得十分富態,麵帶笑容。顯得十分和藹。身上穿著青色的長衫。他眼中精光閃爍,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強乾的人。 林夕一看見此人知道這個人內心堅定,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便直接把他帶到院子的一個無人角落。靈犀的舅母石徐氏跟過來他並沒有阻止。 那個男人被林夕的動作弄得愣了一愣,林夕也不管他的表情,直接就對他說:“我剛才給令堂把了把脈。她的身體情況有些不妙。不知道令堂現在這種狀況。你是否感到了異常?” 那男人非常詫異的對林夕說:“異常,這種狀況不是很好嗎?我媽多精神。” 林夕說道:“令堂在以前的時候是不是身體狀態不怎麼好?” “我母親在信塵水道之前確實是身體不太利索。” 男人看了林夕一眼還是猶豫了一下,應該是也感覺到林夕反應,和多年的好鄰居通家之好的石嫂子找到自己悄悄的把自己叫過來都不太對勁兒,所以實話實說。 這時林夕的舅母石徐氏對林夕說:“張兄弟不是外人,你就跟他實話實說吧。” “我也不怕惹您生氣,我就直說了。張奶奶這種情況,叫做回光返照。”聽到這句話,那個張奶奶的兒子直接呆立當場。 林夕看了他一眼,看他沒有什麼危險,便接著說道:“隻不過有些人的回光返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兩三個時辰,最多三天,就油盡燈枯了。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張奶奶回光返照,卻已經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 “回光返照,其實就是身體的底蘊、潛力的最後、最大程度釋放。所以張奶奶才能夠有返老還童的感覺。其實這種情況要是剛發生的時候,把張奶奶打暈,讓她睡一覺,雖然會大病一場,但還能多活幾年。”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我摸過張奶奶的脈象,對那些學了個皮毛的半吊子來說,是非常健康,而實際上,這種脈象,又叫雀啄脈。雀啄連來三五啄,屋漏半日一滴落。” 張大哥突然抓住林夕的手說道:“你說這些我聽不懂,你就直接告訴我結果吧。” 林夕看了他一眼,然後決絕的說道:“雀啄脈,是七絕脈之一,絕脈,必死。” 然後林夕對他說:“我讓舅媽叫你過來。就是張奶奶還有三五天的壽命。如果有什麼未了心願,盡快去做吧!和老人家道個別,吃點好的。” “而且你尤其要注意張奶奶現在這種情況就是油盡燈枯之前的最後時間了。如果讓她感覺到不對,隨時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就是瞞住了三五天後就是老人家的大限,該準備的,都去準備一下吧!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會不會誤診?”那個張大哥嘟囔了一句,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林夕。 林夕搖了搖頭,張大哥的淚水頓時下來了,然後他跪在林夕麵前磕了三個頭,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又重新恢復了剛才進門時的笑容,然後對林夕說:“大恩不言謝。我先回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