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劫船(1 / 1)

天香樓院落中有一片荷塘。裡麵的一片片碧綠的荷葉像一把把碧綠的小傘在池塘中撐起了一片陰涼。為池塘中的小魚遮住了酷熱的太陽光,一條條紅色的精靈在池塘中遊上遊下。   池塘有一個水榭聳立在池塘當中,水榭當中清軍司九品司官徐天成捧著茶杯和廣州府海巡參將伯助心下著棋。   兩人中間的書桌上。放著一個紫檀的棋盤。棋盤上十九路銀線縱橫,黑白雲子點綴其間。   徐天成手執白子思片刻,將手中雲子放棋盤的右下角。   伯助心手裡端著茶杯,眼睛是望著外麵。看對方以落子便隨手從棋盒中抓起一枚黑子拍在棋盤上。   身後之人把兩人推出來,來辦這件事情。兩人今日在天香樓中會麵,便是在等待此事的結果。   伯助心與徐天成二人今天是來見幕後主使之人的。   來人把事情交代給兩個人,兩人為了家族和今後的你,隻能把此事擔起來。   兩人和幕後之人派來管家對過口風之後便索性不走,就離在天香樓裡下棋。   幾盤棋下過,兩人心裡都悶悶的,徐天成看看有些漸漸黑沉下來的天,說道:“怎地還沒有消息?”   伯助心笑道:“大人何必焦慮,沒消息便是好消息,沒準這時那石鬆亭已經授首,所得的財物被那些西夷海盜拿走了。”   “是以無人來報信請援這樣更好,省得事後有人彈劾大人巡海不利,見死不救,坐視海匪殺害大明子民。”   伯助心愁眉苦臉的道:“石鬆亭孤身去馬尼拉開辟了商路,這還不是那些人逼迫石鬆亭做的事情。這條商路開辟以來可真是財源滾滾光是這些日子那個鈔關收的銀子就已經超過了6萬了。這幫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居然想把這條商路給斷了。”   徐天成聽著伯助心抱怨心中鄙夷,臉上卻露出安慰的笑來,隻道:“李東主何等身份,身家何等豐厚也要開帳局了,加上日後走海也要大人照拂,雖不如當初我們設想的那樣能入股,到底也比別處將領拿的多,大人可不滿意。”   徐天成看著伯助心那個略有後悔的表情,知道他的心裡很是懷疑。   徐天成扔下手裡的雲子端起旁邊的茶杯,對前麵的伯參將說道:“其實就是利益的問題。他們開始以為石鬆亭孤立無緣,就李東主想把他頂在前麵當個替罪羊就如你我這樣。   隻是沒想到石鬆亭背後居然有林家這條過江龍。   這群地頭蛇沒鬥過過江龍,反而被過江龍吞了他們的所有的利益。   這些人心裡不甘,想斷了這條商路,然後自己再用別的辦法重開把利潤留在自己的手裡,他們不甘心別人吃肉,他喝湯罷了。”   “可是這群人為什麼會選這個時間動手,難道他們不知道林家馬上就要變成一條蛟龍了嗎?”伯助心憂心忡忡的說道。   徐天成一臉矜持的笑,還有一臉的智珠在握表情:“要說林家也是真是運氣好,居然在天子無助的時候,以勛貴的身份獻上了一份祥瑞。等於代替朝中的武將給了天子以絕對的支持。現在封賞的基調已經定下來,剩下就是名號的問題。這幫人如果不搶在聖旨下來之前把事情辦成了。如果等聖旨一下來,他們還敢動林家的利益分毫嗎?”   廣闊無垠的大海上,海丙號巨大的艦艏劈開海麵,泛起白色的浪花,修長的艦身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巨無霸。而這個巨無霸正以五節以上的航速橫沖直撞,身後不遠處還跟著刀白一率領的海甲、海乙、海丁和哀牢號。   “全帆!東南方向,右舵滿。”海丙號高大的船艉樓上林長石意氣風發命令道。   海風從他的衣畔呼嘯而過,而林天石卻感覺無比的心安。自從出海後心中的那一抹悸動漸漸平息,仿佛把未來重新攥在了手裡。   “半帆!直接往他們中間給我切上去!”   “是!”身邊響起水兵們高亢的呼喊聲。   這種噸位和炮火上的碾壓根本不需要什麼特別的戰術,直接莽過去就好了,又不是之前開海魚號三號福船的時候,還要擔心這擔心那兒。   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說的就是林長石現在的戰術。   對麵的船隊同時也發現了海丙號和它身後的艦隊,簡直是荷蘭人號船長心中的噩夢。   “快!快!全帆!全帆!!動起來!!動起來!把大槳都伸出去。把不需要把船身裡的那些垃圾全部扔出去。”   “船長!咱們要不要迎上去?!”   大副有些猶豫的說道。   易斯貝爾聞言一個大逼兜便甩了過去,怒喝道:   “想死你遊過去!!沒看到打頭的那條克拉克嗎?忘記那天晚上的海戰了?”   5條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船搶到上風頭對著對麵的那些打著綠底紅日旗的艦隊。居然一個照麵被擊沉一艘,另外兩艘燃起了沖天的大火。大副想起了那個場麵忍不住冷顫了一下:   “可是……”   路易斯貝爾鬆大手一揮,義正言辭的說道:“沒什麼可是!我們立刻去公司通風報信!說不定對這些幫助西班利亞人的海盜會采取大規模的圍剿!”   大副恍然大悟,立即附和道:“是、是當務之急我們是把消息傳給公司。不然公司這些年來對西班利亞人的封鎖就功虧一簣!”   林長石仔細的觀察前麵正在逆風逃跑的兩艘西夷艦船。   他發現那些西夷戰船的缺點果然很明顯。這兩艘船迎風大角度的逆風航行,船隻有些搖擺的厲害。而且速度比自己這艘船慢的很多,但是由於距離比較遠,想追上了,還要費一些時間。   林長石回想十個時辰之前爆發的海戰。不由的想到自己幼弟在馬尼拉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有很多東西都是毫無用處的。   唯有兩樣有用的東西被他拿到海船上,沒想到會取得如此大的戰果。   其中之一就是猛火油櫃這個東西據說是林夕用石脂水提煉出來的清油放在密封的黃銅櫃子裡,然後用一個嘰筒往裡麵打氣。   使用的時候在噴口時點燃一盞油燈,然後搬動開關裡麵會噴一條長長的火龍。   林夕沒把它拿走的原因就是這個東西雖然很好用,但是噴射距離太短,隻有20步在海麵上根本是毫無用處,所以林夕便把它扔到農場裡去燒荒了。   林長石選了其中四個噴的最遠的放到了海甲號上,他的本意是用這個噴火的家夥嚇唬人。   還有就是兩種炮彈,一種是鏈彈,就是兩個半圓的鐵球裡麵放著一個二尺長的鐵鏈子連著。用炮打出之後便為旋轉起來割斷或纏繞索具、帆麵。這是林夕根據西班利亞人的炮彈仿製出來的。但是林夕由於走的太急,當時這個東西還沒有造好並沒有拿走。   還有一種是榴彈,這是林夕看到鏈彈以後,通過他的奇思妙想而做出來的。   榴彈是一個粗楠竹裡麵裝著火藥,後麵拉出一根火繩然後放在一個木托上裝填到火炮中。   火炮點燃火繩後將這個榴彈打出去,然後用火繩控製榴彈爆炸的時間。   林夕開始設想是打出去就落到敵人的艦船上爆炸。林夕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但是就是沒有想到這個火繩無法控製榴彈爆炸的時間。   榴彈的爆炸的時間都是玄學的範圍,打出去二三十米就爆炸有;炮彈落到地上蹦幾下才爆炸也不少,甚至都有不爆炸的。   林夕實驗了20多枚之後,認為這個東西太不穩定,太危險,就沒有帶走。   林夕一共做了200多枚實驗了50枚便把這個東西扔到一邊去了。   林長石過來以後試驗了十個,發現這些榴彈都可以在50m以外爆炸,便把剩下這些東西都裝到他的海丙號上了。   在林長石準備好物資,準備離開港口,返回的時候正好碰上石鬆亭帶著哀牢號到馬尼拉來“拉銀子”。   其實石鬆亭就是裝裝樣子,真正的銀子都是由海乙號、海甲號兩艘福船進行裝載運輸的,這次也是林長石負責武裝押運。   石鬆亭這次過來,一是看望他的兒子,二是因為商館。   誰也沒想到商館買的最多的東西不是絲綢,茶葉和糧食這些西班利亞人喜歡的貨物。而是鐵質農具、針、鐵釘、鐵鍋、棉布、衣服、鞋子還有針頭線腦油鹽醬醋這些日常用品。   不但賣的數量大而且還供不應求。石鬆亭之所以過來,實際上就是以到馬尼拉運銀子的名義緊急運送這樣一批物資來給商館補貨。   哀牢號卸載完貨物之後又裝上了商館采購和以貨易貨物弄來的物資,其中有大量的銅塊、商館的農場捕獲的鱷魚皮、木材和當地特產。   艦隊在回廣州行駛的時候是逆風,速度相當緩慢,所以林長石在海麵上組織艦隊進行訓練。   在空曠的海洋上組織過炮擊訓練,結果顯示海丙號的炮手們平均需要間隔兩刻鐘才能打出一炮,在實戰中這個時間隻會更長。   這意味著海丙號如果想在短時間內再次側舷開火,就隻能選擇調轉船頭,用另一側的大炮對準敵船。   在這個過程中,很可能海盜船會纏上來進行白刃戰。或者海盜船見事不妙順風逃竄,到時可能又會變成漫長的追擊戰。   不過話說回來,半小時打一炮在這個時代已經是較高的水準,這得益於林長石為海丙號配備了足夠的炮手。   海丙號上的炮手足足有一百五十人,一共被分為二十個一炮組,其中炮甲板上十二組,每組負責操作沿龍骨對稱的十二門大炮。   露天甲板上八組炮手分別操作甲板上的八門六磅銅炮。同時林夕製造的那些煉彈和榴彈都是殺傷甲板上的人員和甲板上的帆索為目標的,所以他們也負責發射這些第一次使用的特殊炮彈。   此外船艏和艉樓裡各一個炮組,也是各自負責兩門二十四磅炮。艉樓裡的火炮有林長石帶著他的四個護衛作為炮手進行操作。   這個人員配置已經很高了,眼下西夷海軍都很少能做到。   海丙號的火炮操作完全按照西夷海軍操典標準進行,沒有絲毫改動。   用林海平的話先學會操作熟練,然後再說如何改動。但重型火炮的操作確實需要五個人,一號炮手負責瞄準和指揮,二號炮手和三號炮手負責清理炮膛、裝填彈藥並壓實。   裝填時四號炮手負責按住點火孔防止走火,射擊前還要捅破藥包並往藥池裡倒火藥,五號炮手則要全程盯著危險的火繩並負責點火。   以上隻是大概而言,實際在瞄準的時候還要有人調整炮口的指向,射擊前還需要炮組一起拉緊繩索,通過滑輪組讓火炮伸出炮窗。   炮組之外還需要一群小個子炮手運送彈藥,這孩兒兵身體痩小的優勢便體現出來。他們可以靈活的穿梭在索具之間和船艙中矮小的通道之中。   此外林長石在夷人炮手米格爾的建議下聘請了一位經驗豐富的炮手,專門負責炮甲板上那些側舷炮的射擊指揮。   這個炮手名叫伯多祿·格爾拉隻是因為他沒有貴族的身份便一直被人打壓。   這位炮手通過自己的實踐和觀察找到了能夠集體瞄準的方法。   海麵上風浪顛簸而大炮隨著海浪的顛簸火炮的口不斷上下移動。   所以要想炮打的準,必須把火炮等到波穀的時候開炮。隻有那個時間才能夠壓低炮口打中敵人。   方法很簡單,就是在大炮的旁邊放一個拴著重物的一些繩子當做鉛墜兒,因為鉛墜總是豎直向下的。   所以當鉛墜擺到船舷一側最高點的時候便可以開炮,那時正好是處於波穀,炮口正好與海麵平行的方向。   通過訓練林長石發現海甲和海乙的火炮發射速度要比海丙和海丁的速度要快很多。幾乎海甲和海乙打兩炮,海丙和海丁才能打一炮。   林長石親自到海乙號考察之後才知道,海甲和海乙的火炮所使用的火藥都被林夕用白綾包了起來每次發射多少號火藥就裝幾包。   而且炮彈也是經過挑選的,每門炮的炮彈都可以直接塞進去。而不像海丙號還偶爾會出現炮彈塞不進炮口的情況。   不過林長石沒有統一幾艘船的火藥使用,海丙和海丁還是使用桶裝的散火藥,而沒有進行任何改進。   因為林長石知道臨時改進,第一是沒有東西,第二炮手已經這樣訓練了很長時間了,如果突然讓他們改變裝填方式,反而會造成混亂。   隻是林長石把改進後的齊射方式告訴了整個艦隊,海甲和海乙的火炮齊射的頻率更加穩定了。   林長石邊訓練邊帶著艦隊向北走。在距離廣州還有五天航程的一天傍晚遭到了五艘西夷武裝商船的襲擊。   那是太陽距海平麵還有五指距離的時候,五艘武裝商船悄悄的向林長石所率領的這支艦隊靠攏過來。   擔任警衛的海丁號發射的火炮做出明確的警告,可是那幾艘船絲毫不理會繼續向艦隊靠近。   這是林長石指揮艦隊。用四艘福船圍攻海盜中的兩艘克拉克武裝商船。自己駕駛著海丙號攔截其中最大的蓋倫船、一艘笛型船和一艘老舊的福祿特船。   四艘福船排成縱隊,從兩艘克拉克船之間經過,用兩側火炮同時攻擊兩側的克拉克武裝商船。   其實這是林家在海戰上一慣使用的戰術,在海戰的時候,林家艦隊總會把對方的艦船分割,集中優勢的艦船和火力攻擊其中的一到兩艘,從而達到消滅其有生力量的目的。   四艘福船以海乙號為首,然後是哀牢號、海丁號、最後是海甲號。   福船的火力偏弱,雖然組織了縱隊穿越,但是稀疏的火力雖然把兩艘克拉克船的甲板打的亂作一團,但是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   走在艦隊最後的海甲號在路過兩艘船的時候,由於兩艘海盜船距離海甲號已經很近了。   而兩艘船上的海盜準備用鉤索勾住海甲號,而這時海甲號艉樓上的猛火油櫃便派上了用場。   四條火蛇從海甲號上噴出引燃了兩艘克拉克的船帆和索具。而帆船上的繩索和帆麵被潑上猛火油之後便熊熊的燃燒起來。大火不但點燃的索具還引燃了兩艘克拉克甲板上放著的火藥。   頓時兩艘克拉克船的甲板上全是火焰和爆炸,船上的船員紛紛跳入大海。遠處的三艘海盜船看著兩艘被點燃的克拉克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便心生退意。   但是這時海丙號已經靠近了最大的那艘蓋倫武裝商船。   海丙號在船長林長石的一聲令下,炮手點燃藥池裡的黑火藥,引藥嗤嗤作響,很快點燃了炮膛底部的火藥,劇烈的燃燒在密閉空間內爆發出沛然無匹的壓力勢能,狂暴的氣體賦予炮彈擊電奔星一般的速度,一個個大鐵球砸向了敵人的船舷。   海丙號的甲板上的六磅銅炮有一半兒發射著的鏈彈,另一半兒卻發射著榴彈。   隨著炮手點燃了火炮,轟的一聲帶著無堅不摧的動能的兩種炮彈飛離炮膛,橘紅色的火舌從黑洞洞的炮口倏然舔出。   尖銳的破空聲從風中傳來,這種與眾不同的聲音十分刺耳。接著蓋輪船的周邊便升起了幾道水柱,而同時蓋倫船的索具也發出了啪啪斷裂的聲音。   三枚鏈彈在攪斷了幾根索具之後和那些繩索纏繞在一起。   由於這些鏈彈的搗亂,蓋倫船的帆裝也發生了一些變形。還有一顆鏈彈直接打在了兩名船員的身上,兩名船員被像刀子一樣鐵鏈割成了兩段。他的上身掉到了船甲板,下身還在直立著。   林長石看到蓋倫船的右側濺起水花,緊接著就被白茫茫的硝煙擋住了視線,第一次齊射炮彈沒有打中幾枚。   海戰不像是火銃齊射,嚴格意義上的火炮齊射是不存在的,哪怕是訓練有素的炮兵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開炮。   更何況是海丙號上這群第一次參加海戰的新手,能把炮彈全部打出去已經是很不錯了。   由於處在下風向,白色的硝煙很快就籠罩了整個海丙號,林長石遲遲看不到這一輪炮擊的毀傷效果,隻聽到海風中遠遠傳來一聲巨響,然後是若隱若現的慘叫聲。   “至少是打中了一發。”   林長石對手下這幫炮手的信心並不是很足,持續傳來的慘叫聲也無法讓他心安,畢竟第一輪炮擊的目標並不在殺傷敵船的人員。而以破壞其帆索和桅桿等甲板上的目標,而由於硝煙的遮擋,林長石根本看不見對麵的情況。   “二,三,四……。”林長石在海丙號的尾樓裡,憑借炮聲和腳下傳來的震動默默計數。   “還不賴至少炮彈都打出去了,雖然不知道炮擊的效果如何,不過好像打的不如訓練的時候齊整。”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硝煙被海風吹道海丙號上,林長石這時知道為什麼要搶上風頭了。   “嘭!嘭!嘭!”   對麵海盜船接連傳來的爆炸聲,林長石知道那些榴彈在對方的船上爆炸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爆炸聲過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爆炸產生的氣浪將林長石麵前的硝煙都吹散了。   蓋倫船發生了殉爆,劇烈的爆炸聲把整條船的艏樓整個掀飛。   氣浪卷起的碎屑朝著海丙號奔湧而來,一塊木片擦著帆索釘在了桅桿之上。   好在沒有人員傷亡但是海丙號麵對敵艦的一麵,插滿了木刺。   一名孩兒兵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吐槽道:“這是哪個混蛋把火藥全堆在甲板上還放一起的?”   林長石凝目向右後方的敵船看去,隻見原本掛滿了灰白色風帆的三桅大船此時已是一片狼藉。   船的艏樓已經垮塌,前桅也已倒下,前頭四麵軟帆全部不見,隻剩下後三麵帆還完好無損。在剩下的三麵帆中,有兩麵主要承擔輔助轉向的作用,與其說是帆,不如說是空氣舵。剩下的桅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鏈彈的原因,隻剩下了一麵主帆還張著其他三麵帆都已經扭成一團。   這些還是小問題,由於剛才劇烈的爆炸,使蓋倫船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破口和裂縫。   尤其船的左弦上有一條巨大的裂縫,已經裂到了海麵以下,海水順著裂縫湧入船隻之內。   這條船馬上就要沉沒,船上的水手抱著漂浮物,紛紛的跳入水中向遠處遊去。   因為船在下沉時會形成一個漩渦,把附近所有的東西都吸到海麵以下。   不遠處的兩艘克拉克的夾板上麵已經燃燒上了火炬,所有的帆索都在燃燒。失去帆索的克拉克已經沒有了任何動力,徹底淪為活靶子。兩艘船的四周飄滿了,抱著漂浮物在向外遊的海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海丙號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一輪炮擊轟碎艏樓,繼而摧折帆索,而且還引爆了對方堆在船甲板上的火藥桶。這讓海丙號上的水手們瞠目結舌,這新式的炮彈也太厲害了。   “看來今天運氣在我這邊。”林長石卻知道這是撞了大運,心中暗道僥幸。   這時有人喊:“那兩艘海盜船掉頭順風跑了。”   這是那四艘福船也調轉船頭順風來到海丙號的周圍。   雖然林家的艦隊一個回合就乾掉了對麵的三艘船。嚇跑了另外的兩艘海盜船。   從海乙號船上的場景來看,應當是碰巧有一枚炮彈掃中了前桅,直接讓鬆木桅桿折斷,有一麵帆已經躺倒在甲板上。   哀牢號主桅上那塊硬帆大概率還是被鏈彈直接摧毀了。   硬帆船確實是不適合打炮戰,福船上索具集中給了其操作便利性,但同時也讓其更加脆弱,升帆索被打斷那整麵硬帆就直接砸了下來,繚繩被摧毀則不能控製帆的方向,相比之下軟帆的帆麵和索具都有更多冗餘。   甚至硬帆本身在麵對炮彈時都不如軟帆抗打擊,竹篾帆麵的破口會比棉麻帆麵更大,而竹筒撐條被炮彈擊中後很可能會直接爆裂開來,帆麵被腰斬不說,紛飛的竹片還可能大量殺傷船員。   至於艏樓和船的弦板被多發炮彈命中,並沒有多大的損傷。可見這次改造是相當成功的。   但不管怎麼算,林家的這場海戰還是贏了。林長石留下了海甲號為兩艘已經受傷的福船護航,並且命令他們趕快修復桅桿和船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