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塔爾1號機完成第一次試飛後,李林塔爾和他的助手們開啟了密集的試飛活動,一來是希望發現更多需要改進的地方;二來也是為了更好的熟悉飛行,為德國航空促進會(Deutsche Verein zur F?rderung der Luftschifffahrt)來見證飛行做準備。 德國航空促進會成立於1881年,是德國第一個航空類協會。該會最初是受到普法戰爭時法軍大量使用氣球的啟發,成立的初衷是為了推動研究航空技術。這幾年由於飛艇技術的日漸成熟,德國航空促進會也開始推動飛艇的研發和應用,還組織出版了不少介紹飛艇的書刊。李林塔爾作為這個協會的成員,他希望德國航空促進會能關注飛機這個新類型的飛行機械,並能分出一些資源和精力用於飛機的研發,因為他感覺飛機的應用前景會比飛艇更寬廣。 但是李林塔爾沒有等來航空促進會的觀察團,而是等來了一紙電報,然後他就匆匆離開布雷斯勞,去了一趟柏林。等他返回布雷斯勞後,他加快了對飛機的改進。為此他和幾位助手開始了九九六般的生活,除了空閑時來一盤戰錘,他們幾乎放棄了所有娛樂活動。 後來在戰棋對戰時,齊格弗裡德從哈斯那裡打聽到,原來李林塔爾去柏林是因為一次空難事故。德國的飛艇工程師沃爾弗特製造了一艘新飛艇,命名為“德意誌號”。這艘飛艇擁有一個容積為800立方米的軟式氣囊,使用一臺戴姆勒贊助的8馬力汽油發動機。沃爾弗特在去年曾帶著這艘飛艇在柏林工業博覽會上進行展出和飛行表演,獲得不錯的反響。今年沃爾弗特為了展示其飛艇的商業價值,開展了更多的飛行測試,1897年初完成了幾次運送郵政包裹的飛行。6月12日沃爾弗特在柏林的滕珀爾霍夫地區為德國軍方進行飛行表演,還邀請了幾位希臘、中國和日本的外交官來參觀。當飛艇升到200米高度時,艇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火苗,緊接著氣囊起火爆炸。整艘飛艇在火焰中解體墜落,飛艇上的沃爾弗特和助手不幸遇難,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人員傷亡的飛艇事故。 雖然沃爾弗特是李林塔爾在航空領域的競爭對手,但他們都是同道中人,也都是德國航空促進會的會員。李林塔爾在柏林參加了沃爾弗特的葬禮後,受到了不小的觸動。也由於這次事故,航空促進會決定推遲到8月再組織觀察團去布雷斯勞,觀摩李林塔爾的飛行。李林塔爾因此希望能盡快完成1號飛機的改進,給觀摩團展示一條全新的飛行道路。 不過哈斯還透露了,改進1號機隻是李林塔爾的A方案,他還有一個更宏大的B方案一直在醞釀中。齊格弗裡德雖然很好奇,但也不打算刨根問底,先把1號機改好再說吧。 不知不覺中,時間劃過了6月,齊格弗裡德又到柏林出差了,或者說是來安撫金大腿的。自從去年在柏林的鋼琴音樂會後,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已經有半年多沒有看到齊格弗裡德了,雖然他們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但小公主還是會在文字間流露一些對齊格弗裡德的不滿,不滿他不去柏林找她玩。這次趁著叔叔要在柏林開一家分店,齊格弗裡德就跟著來看看這位小公主。 齊格弗裡德的到來果然給了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一個驚喜,在這個還不算炎熱的初夏,兩個孩子坐在柏林王宮的會客廳裡。窗外的微風穿過椴樹濃密的枝葉,帶走了廳裡的熱意,並給孩子們帶來了好心情。 “小齊克,你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寫故事了,我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天空之城》的第二部呢?”小公主一看到齊格弗裡德就嘴角含笑,但仍舊假裝哀怨的開啟了催稿模式。 對此齊格弗裡德早有預料,他也已經有了腹稿:“我早就設想過第二部了,但還缺一個重要契機,這與李林塔爾叔叔正在研究的飛機有關,等我哪天帶你去參觀他的飛機時,就是我動筆寫第二部的時候。” “好呀,那我要告訴父皇,讓他多給李林塔爾先生一些支持。”公主想要的其實不是第二部小說,而是齊格弗裡德:“我現在覺得在柏林的日子好無聊,小齊克你一個月裡搞出的好玩東西比我一輩子見過的都多。連拉齊維爾侯爵夫人都說自從見過你之後,其他人都讓她覺得厭倦了。” 齊格弗裡德覺得這錦衣玉食的小公主有點無病呻吟,但還是得哄她開心:“那明天,我叔叔在柏林的店開業,我帶你去玩玩吧,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笑著與齊格弗裡德約好時間。 晚上,齊格弗裡德與他的父親費迪南德一起吃晚飯,在座的還有一位看上去飽經風霜的年輕人。 今晚費迪南德特別高興,因為他最掛念的小兒子和最出名的學生都來了:“齊克,這位是你的師兄斯文·赫定。他前幾天剛從中國回來,給我帶來不少新繪製的地圖和標本。” 齊格弗裡德對這位考察絲綢之路,並把中國西域介紹給世界的探險家很有好感:“你好,赫定師兄,你可以叫我小齊克。” 斯文·赫定早就聽說過這個神童師弟的事跡,他也很高興自己老師能有這麼優秀的後人:“你好齊克,你叫我斯文吧,給你一個小禮物,這是我在中國買的一個小工藝品。”說著他遞給齊格弗裡德一個小工藝品。 “謝謝斯文師兄。”齊格弗裡德開心的接過來,發現是個小小的金屬掛件,是一隻有著翅膀的猛獸造型。讓齊格弗裡德驚訝的是,在這個金屬掛件的腹部也赫然刻著一個中文“風”字,與布雷斯勞莊園臥室裡的吊墜刻字一模一樣。 這巧合讓齊格弗裡德十分好奇,他就問道:“斯文師兄,這是什麼?它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我在中國喀什的一個集市上買的,賣家說是他家裡祖傳的,具體有什麼來歷或出處賣家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陪我走出了塔克拉瑪乾沙漠,我覺得它會帶來好運,你就當它是個護身符吧。”斯文·赫定看著這個掛件,仿佛回憶起在沙漠中九死一生的經歷,語氣也充滿了唏噓。 費迪南德了解探險的艱辛,就適時插入對話:“齊克,原本我請斯文幫我留意一下你媽媽的線索。雖然他上次到中國時沒有在上海停留,但他已經請當地的教會幫忙尋找你媽媽,如果有消息會通知我們的。” “是的,我在上海還認識了一位熱心的朋友,他是德國領事館的醫生,名叫埃裡希·寶隆(Erich Paulun),他也答應會在上海幫我留意師母的消息。”斯文·赫定補充道:“另外我已經打算還要再去中國探險一次,下次我會聯係更多朋友幫我打探消息的。” 飯後,看著斯文·赫定帶回來的探險照片,齊格弗裡德好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能親自去看一眼現在的中國,能去上海尋找自己這一世的母親。 第二天,齊格弗裡德陪著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來到了叔叔在柏林的分店。分店開在柏林的選帝侯大街上,自從1886年這條大街被拓寬,並開通世界上最早的無軌電車後,選帝侯大街就成為柏林最大的購物街之一,許多有錢的富翁也都喜歡住在這附近。 公主下車後就看到選帝侯大街上有一家新開店鋪門口圍滿了人,店鋪上方有塊奇怪的牌子,上麵畫著一隻長著骷髏頭的章魚。她好奇的問齊格弗裡德:“小齊克,那是你叔叔的分店嗎?那個奇怪的標誌是什麼?” “是的。”齊格弗裡德看了一眼,那確實是他親手設計的商標:“那個標誌叫九頭蛇,叔叔這家分店的名字就叫“九頭蛇俱樂部”。” 公主好奇的問:“為什麼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等進店後給你解釋吧。”說著齊格弗裡德看到了早已等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叔叔。 阿爾布雷希特很高興公主的到來,這對新店的宣傳很有幫助。兩個孩子被阿爾布雷希特領進店後,公主就看呆了。店裡空間很大,有三層樓,但現在暫時隻開放了第一層,樓上兩層還沒裝修好。商店裡用模型呈現了《天空之城》小說裡的場景,在天花板上吊著一座巨大的飛行城堡和一艘戰鬥飛艇,周圍還點綴著一些雲朵。商店的地板、墻壁上都用鉚釘、齒輪、發條等元素進行裝飾,這完全不像是一家商店,而是一個奇幻的世界,一個由機械構成的世界。 齊格弗裡德向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介紹道:“這家商店裡銷售的產品比較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我叔叔代理或自產的交通工具,比如自行車、摩托車、汽車、摩托艇等;也有我弄出來的火車模型、戰錘遊戲、漫畫;還有叔叔和奧托叔叔合作的滑翔機和安克爾積木。產品種類多也導致了麵向的消費群體跨度很大,從小孩到成年人都有。因此我給這家店起名為九頭蛇,含義是產品種類多,總有一款能吸引消費者。而且全世界很多地區都有九頭蛇的傳說,以後這家店開到其他國家也容易被各國消費者理解。” 公主看著一個個櫃臺裡的火車模型、戰錘棋子和積木建築等,流連忘返:“齊克,你這裡太好玩了,如果被我的皇兄們看到,他們會想要全部搬回王宮裡去的。” “那我可太歡迎各位王子了,我會請叔叔給他們大大的優惠。”齊格弗裡德也希望公主能帶動貴族們來店裡多多消費。 參觀完店裡,在走之前,公主還給她的幾位皇兄買了戰錘棋子做禮物。店員在打包好商品後,還給了公主一張製作精美的會員卡片。公主指著卡片上問齊格弗裡德:“齊克,這個會員卡上的見習騎士是什麼意思?” “九頭蛇的會員是有等級的,隨著消費的增加而提升等級,目前是分見習騎士、普通騎士和天位騎士。”齊格弗裡德隨口說出了他從《五星物語》裡搬來的等級體係。 維多利亞·路易絲公主看著齊格弗裡德那張漂亮的小臉,真的好奇他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會想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點子,真希望能一直觀察和研究他,哪怕要花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