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長坐,蕭歲內視著自己的道種,金色的蓮花已經綻放了接近一半,在花瓣的深處,似乎還有點點晶瑩的碧藍色光芒。 在道種境中,每個人體內的道種都各不相同,有的是花朵,有的是小草,有的甚至是樹苗等等,一開始在丹田裡隻有米粒般大小,隨著靈力的不斷增加,會慢慢結出一枚道果。 道果中便是每個人的道脈真靈的雛形,又稱為道靈或者真靈。 道種完全成熟之後,道果便會炸開,在體內形成一方小小的天地,又稱為靈池,靈池構成,道脈真靈隱藏在池子底部,隨著靈力的越積越深,逐漸成型,向著塑靈境進發。 蕭歲吐出一口濁氣,鬆開手中的靈粹,這十天來,他拚命壓榨著時間,白天提前完成工作,晚上修行至深夜,間隔著吸收靈粹和修煉道法,終於有所小成。 道種境界中,真靈的靈力相當微弱,更多的是反哺到身體中,強化筋肉、骨骼和五感,故踏入道種境的人在精氣神上麵和普通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今日便是擂臺選拔的日子,距離天亮已經不夠兩個小時,蕭歲乾脆不打算睡覺了,半倚著墻壁閉目養神,保持著靈力的活躍。 兩個小時之後,陸陸續續地有雜役弟子醒來洗漱、用食,發現了在走廊上的蕭歲。 “他不會在門外這樣修行了一夜了吧?真是拚命三郎。” “一個瘋子罷了,聽說他今年就報名了擂臺賽,參加外門的選拔了。” “真的假的啊?” “嗤,咱們道院內有史以來,雜役弟子最快也要在一年後才能通過擂臺升入外門,他真是癡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已經待了兩年的老弟子酸溜溜地說道:“聽說他榜上了內門李師姐之後就開始飄了。”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可是內門出身李家的李師姐,雜役弟子是什麼身份?門不當戶不對的。” “不過是個吃軟飯的罷了,我要是他就好好巴結著師姐,還端著個架子欲拒還迎的,以為進入外門就配得上她了嗎?呸!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等李師姐新鮮感過了有他後悔的。” “抱大腿也是本事,你有大腿抱嗎?” “他還是太嫩了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每年多少愣頭青在擂臺上被打殘淪為廢人的?” 五感日漸敏銳的蕭歲一字不漏地聽完了雜役弟子們的閑話,沒有爭辯,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付之一笑。 今日道院舉行擂臺晉級賽,執事們都聚集在了演武場,並沒有人來巡視。 新入門和自覺實力不夠的雜役弟子三三兩兩地走向工作地點,準備參賽的弟子們則是默默準備著。 之前引領蕭歲雜務的胡茬老弟子在出發前有些猶豫地對蕭歲開口:“上了擂生死可就不在你手了,你真的準備好上臺了嗎?現在想要改主意還來得及,即使報了名也不要緊,年輕人不要抹不開麵子......” 蕭歲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著想,回以善意的微笑,打斷了他說的話:“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 胡茬老弟子也不再多說,拍了拍蕭歲的肩膀便離開了宿舍。 大部分雜役弟子走後,這處宿舍顯得空空蕩蕩。 快到開賽的時間了,一些準備上臺試試的老弟子也開始出門,蕭歲也起身朝著院外走去,一道身影看見蕭歲動了之後也起身緊隨著。 “慢著,你就是蕭歲是吧?”一個魁梧的入門一年半的老弟子伸手攔住了蕭歲。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蕭歲不記得這人叫什麼,但總感覺這次來的不是好事。 魁梧弟子一挑眉,被蕭歲這話氣笑了。 “蕭歲,你不要裝,作為雜役弟子,首先得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你走錯路了,柴房不是這個方向。” 按照碎玉城道院默許的慣例,雜役弟子若是想要參加擂臺晉級外門,可以不乾這天的活,已經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此時魁梧弟子抓著這件事不放,顯然是來挑事的。 “哦?我正欲參加擂臺賽,不知道師兄有什麼指教?”蕭歲的臉色冷了下來。 魁梧弟子哈哈一笑,說著:“實不相瞞,內門李巖師兄已經吩咐下了,不準你參加這次的外門選拔,師弟你就賣師兄和內門李師兄一個麵子,過兩年再去。” “師兄,你這是要和我撕破臉皮了?”蕭歲眼中寒芒一閃。 “哦?想對我動武嗎?師弟你可要想好了,雜役弟子之間打鬥可是要被道院記過的。”魁梧弟子譏笑道,料定了自己穩壓蕭歲一頭。真打起來他也不懼,剛入門和入門一年是有本質的區別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攔住蕭歲不過是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就能搭上內門李巖的線,何樂而不為呢? “師兄可是為你好,蹉跎一年對我們這些雜役弟子又算得了什麼呢?多多磨煉才是正事,乖乖去柴房劈柴,這是師兄對你最後的忠告了,你可要體會到師兄的良苦用心啊!”魁梧弟子唏噓感嘆道,看著蕭歲沉默不語暗自思索的表情,心中暗道“成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蕭歲並不是在考慮他的意見,而是在想怎麼出手才能夠快速解決麻煩、什麼程度的傷勢既可以立威,又能夠不觸碰道院的底線。 蕭歲忽然道:“師兄,我想通了,此番報名確實是小弟太心急了,師兄勸誡的對,但這畢竟關乎到我在執事那邊的看法,不知道內門李師兄是否肯給點補償呢?” 魁梧男弟子皺眉,按照情理來說是應該對蕭歲進行補償,但是若是給多了,他也不好和李巖講,當下便決定和蕭歲在補償的數目上麵做一番拉扯。 “你想要多少銀子,我先說好......” 話說到一半,他便感覺到下陰傳來一陣劇痛,從大腿根部一直痛到天靈蓋,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 蕭歲收回突然踹出去的腿,順勢將他擒拿,一把拿起旁邊的盆栽對著他的頭砸下。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既然一句話就能降低對方的戒備心,就不必像個愣頭青一樣怒吼幾句“好不公平”“欺人太甚”再沖上去打架了。 這樣的辦法蕭歲在貧民窟中使用的得心應手,特別是對那些話多的陌生麵孔,更是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