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種蓮術! 這便是此術的名字。 聽起來好像挺牛逼,但其實就跟變魔術一樣,說穿了就不值一提。 原本徐山也就看個樂嗬,並不打算拆穿他,畢竟人家也是靠這個混口飯吃。 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打算殺他。 我尼瑪。 兩人之前連麵都見過,老子是撬你家墻角還是挖你家祖墳了,居然下此狠手。 既然你不仁在先,就別怪我砸你飯碗了。 想到這兒,徐山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呂綺玲等人,看著舉著長刀的洪縣尉,雙手合十,高喧佛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被騙了!” 被騙了? 洪縣尉也沒想到這和尚竟還敢站出來,正欲下手,聽到這話卻是一楞,沒明白和尚的意思。 不等他考慮,就聽到徐山接著說道:“此術名為瞬間種蓮術,乃江湖騙術而已。” 騙術? 真的假的。 聽到這話,眾人一楞,接著把目光轉向那孟道長,卻見他眼神閃過些驚詫。 莫非這和尚說對了。 眼見洪縣尉的眼神也開始狐疑起來,孟道長身子也不虛了,跳起來指著徐山罵道:“妖僧,你分明是在胡說八道,什麼騙術,我這是正兒八經的道家仙法。洪縣尉,你趕緊殺了他,以免他妖言惑眾。” 仙法? 都到這個時候了,這人竟然還想著弄死自己之人,徐山也懶得跟他磨嘰,大聲說道:“這瞬間種蓮之術看著神奇,但其實原理很簡單。” “隻需要用特大號之蓮子,將其中央之蓮肉挖去淘空,隻剩下連著蓮子外麵的薄薄的一層。” 隻說了兩句,那孟道長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徐山。 顯然他沒想到這和尚竟然是真的知道。 徐山看了看他,繼續說道:“接下來,把一種名為通草的植物加入染料,做成小荷花及小荷葉,用綠色之粗線作為荷花之梗,將其緊紮在一起,在線之另一端則用小鉛粒粘連在蓮子之內。” “接著再用粘膠將蓮子之兩半合在一起。” 隨著徐山的娓娓道來,那孟姓道長的身子開始顫抖。 徐山決定一棍子把他打死。 “這位孟道長之所以選熱水,隻是因為熱水會將粘膠溶開、而蓮子及通草則因吸收了熱水而產生膨脹,於是通草便會浮出水麵,看起來像是蓮花,其實不過是染了染料的通草。” 說著,他看向對方,嘴角含笑:“不知這位道長,貧僧說的可對。” 此時,孟道長已經徹底慌了。 見他這幅模樣,在場之人都感覺這和尚怕是說對了。 這看起來很神奇的瞬間種蓮術竟然真的是騙術。 隻有那洪縣尉還有些將信將疑。 徐山趁熱打鐵,朝他抱了抱拳:“閣下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可讓這位孟道長將熱水換成冷水,看他還能不能將蓮花種出來。” 此話一出,那孟道長是徹底繃不住了,臉色灰敗。 眼看洪縣尉朝他看來,孟道長似乎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張長方形的黃紙,手腳並用地爬到桌子前,用手在點燃的香燭上一掃而過。 手指瞬間燃燒起來,但孟道長的臉上並無痛苦的表情,將手中黃紙斜著放於手指上。 一點星火引出。 隻見黃紙上暗火慢慢往上,竟逐漸顯現出一副模樣猙獰的鬼怪圖樣,嘴角處似乎還有鮮血的痕跡。 如此奇相讓在場眾人臉色一變,看向徐山。 孟道長更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著洪縣尉大聲喊道:“縣尉,您看看,這和尚真的是妖僧啊,真是妖僧啊!” “唉!” 眼見那洪縣尉似乎又有了點相信這人的意思,徐山嘆了口氣。 蠢貨,活該你被騙得團團轉。 也不知道這道長是不是命中注定跟徐山犯沖,他現在玩的這一套,徐山也知道。 當然,這就不得不感謝那位喜歡抓僵屍玩的大師了。 徐山很喜歡看他演的電影,專門在網上查過這些。 手指燃燒而不痛就不說了,很簡單,無非是手上沾了酒精而已。 至於另一樣叫妖鬼顯形術,也不難,預先用乾凈的毛筆沾上特質的溶液,在黃紙上預先勾出圖案。 由於溶液用的材料比較特殊,風乾後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但這種材料易燃,以火灼燒後便能形成一副他想要的結果。 如此而已。 待徐山將其中原理說出,那孟道長已經軟得跟一灘爛泥差不多了。 看著對方心如死灰的樣子,徐山搖了搖頭。 你說你好好地當你的江湖騙子,宰宰肥羊,發發橫財不行麼,招惹我乾嘛,還把我往死裡整。 現在好了,肥羊沒了吧。 何必呢,何苦呢。 就在徐山打算問問對方究竟是跟自己有什麼仇什麼怨的時候,洪縣尉已經回過神來,黑著臉朝孟道長走了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刀一揮。 “……” 一個等字還沒喊出來。 那大刀已經落了下去,斬落一枚上好的人頭。 這就殺了? 四濺的鮮血灑了一地,徐山眼睛都直了,他還以為洪縣尉頂多把假道士趕走,沒想到竟然當場殺了。 看著那人滾落一旁猶自不瞑目的腦袋,徐山的腦海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他一直是個很本分的人,從沒跟人打過架,哪怕以前被拖欠工資也隻是嘴上發發牢騷。 乾過最囂張的事也不過是在網絡上跟人對罵,而且也僅限於線上,不敢報地址的那種。 殺人? 徐山這輩子也不曾想過。 他這個性格,說好聽點叫老實,說難聽點,其實就是懦弱。 這一點,徐山自己也知道,但他並沒有覺得不好。 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地活著不行麼。 可看看周圍,所有人都對騙子的死無動於衷,反而看向徐山的目光裡透著幾絲恭敬。 此刻的他,仿佛眾星拱月一般,但徐山的心裡卻沒有哪怕一丁點高興的情緒。 照道理說,是對方想要先殺他的,他隻是被迫反擊。 何況下手的人又不是他,他並沒有錯。 可那終究是人命。 徐山前三十年的經歷一直在告訴他一個道理。 殺人者,死! 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似乎沒人覺得洪縣尉應該償命。 徐山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