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少年走後，婦女哼了聲回到店裡，看到裡頭坐著吃甜品的優雅身影，立即變了臉色，帶著討好的笑容道：“懷斯特大人，您覺得如何？” 　　“回頭要是有人來問你，你知道怎麼說吧？” 　　“當然，我會一五一十說。” 　　與此同時，被根尼羅活活拖回落風堡的少年，忽然掙脫開來。 　　“原來是你個糟老頭子，你來乾嘛？” 　　他死命啃著黑麵包，滿臉都是不爽道。 　　根尼羅道：“小子，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會被那頭母河馬打死。” 　　“並不會，我們關係很好。” 　　“是麼？可你想過這樣的日子？五百日薪一天的好日子不想過？” 　　“不是我做得不行嘛，不行就不行，我認，沒本事吃這碗飯，我就不吃。”赫斐斯叼著黑麵包，拉了拉衣領，昂起下巴，滿身都是少年蓬鬆的傲氣。 　　根尼羅是個大人，自然不會和這樣一個少年計較。 　　他仿佛能夠明白少年是什麼人，於是撫胸行禮道：“赫斐斯先生，如果您願意，我，落風堡行政總廚根尼羅，自今日起，誠摯聘請您為後廚掌勺，日薪五百，如何？” 　　赫斐斯清了清嗓子，挺直身板道：“既然你誠心誠意懇求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答應你，我，赫斐斯，那就勉為其難發發善心答應你吧。” 　　“哈哈哈哈……好，請。” 　　根尼羅像是爺爺哄孫子一般，帶著赫斐斯回到了後廚。 　　在赫斐斯進入之後，他又著重地宣布了一下，並拉了兩個人給赫斐斯打下手。 　　全後廚所有人鼓掌歡迎這個麻雀啄母牛——雀食牛逼的少年來一起乾活。 　　讓赫斐斯感覺奇怪的是，這些人怎麼還流眼淚了。 　　自己隻是做了一道九轉大腸，怎麼跟感覺像是救世主拯救全世界一樣？ 　　“好了赫斐斯，恭喜你通過考驗。那接下來，就是體現你真正價值的時刻了。大腸已經用完，還剩一個豬胃。這是今天中午的主菜，你打算如何做？可別再像弄大腸一樣，那個耗費時間有點長，我怕時間不夠。” 　　赫斐斯順著根尼羅手指方向看去，那裡確實有個豬胃。 　　也就是豬肚。 　　根尼羅著重跟赫斐斯強調，他做的內臟菜隻要內臟，不要任何肉。 　　盡管有點“小題大做”，可對赫斐斯來說不是問題。 　　這豬肚雖然說是洗了，可他們明顯還沒清理到位。 　　麵粉，鹽，醋三件套，清洗乾凈。 　　赫斐斯把這個清理好後，按照大小，直接要來了一隻雞。 　　當場用一把刀將所有雞骨頭拆下來後，用料子把雞雜、雞骨、雞肉、豬肚等都醃製一番，清洗，把雞骨頭過大油炸一炸，加上胡蘿卜、洋蔥、大蔥、花椒、玉米、大蒜之類的東西，全部塞入雞腔內，再把整個一隻拆骨雞塞入豬肚，用簽子紮好。 　　與此同時，弄來帶肉的骨朵放烤箱烘烤。 　　在鍋中加入香菇，大蔥，帶肉骨朵，豆製品等，便開始煲湯。 　　等四十分鐘，豬肚雞已經煮熟，湯色濃白。 　　赫斐斯撈出豬肚雞，拿掉簽子，拿走肚子，把雞裡麵的料紛紛倒入湯鍋裡，再把豬肚扔進去燒煮三十分鐘。 　　至於隻有雞肉的雞，切成肉條擺盤。 　　待湯鍋好後，撈出高湯一澆。 　　剩下的湯，所有料子都撈出來，隻放雞雜內臟。 　　“油水不要，還有這個湯太濃了。”根尼羅道：“這是要求，我並不是對你挑刺，希望你想想辦法，上頭不喜歡喝帶油的濃湯。” 　　赫斐斯二話不說，直接把油撈掉。 　　然後要來了雞胸肉，豬瘦肉，鴨胸肉，分別邊拍邊剁成肉泥。 　　把三團肉泥往湯鍋裡一扔。 　　高湯滾沸，原本濃稠好看的湯立刻飄滿沫子，好似開花。 　　但這種形式非常讓人皺眉，甚至有些惡心。 　　就在根尼羅都想開口詢問，是不是對他的要求有所誤解時，赫斐斯拿出了紗布，把所有湯一個過濾，下一刻，就如同不可思議的魔法一般，濃白高湯已經變成了清湯，那裡麵的所有沫子大團肉泥全都團在了一塊兒。 　　這直接把根尼羅和一眾後廚人給看傻了眼。 　　“嘗嘗。”赫斐斯撈出一燒清亮高湯給根尼羅。 　　根尼羅吃完後瞪大了眼，感覺頭皮都要炸了。 　　盡管高湯變成清湯，可味道卻依舊濃厚，隻是變得更乾凈了。 　　這本事，他真沒有。 　　直至此刻，他才被這少年給折服。 　　他媽的，這他娘的才叫廚藝！ 　　“你是怎麼做到的？”其餘人連忙問道。 　　根尼羅喝道：“乾活去！這是人家的本事！” 　　赫斐斯擺擺手，無比傲然道：“我不會教你們，但也不會阻止你們學，能不能學會是你們的事，我所有做菜方法全都公開。” 　　說話間，他把肚子洗了一遍，然後切絲放入靚湯中，加小火煨一遍。 　　“上桌吧。”赫斐斯看了看時間道。 　　根尼羅作為行政總廚，任何菜出去之前他都得先嘗一嘗。 　　赫斐斯做的這道“清湯豬肚”，喝口湯，嘗一根肚絲，那都是享受。 　　肚子那味道，在這樣清洗與煨煮之下，從臟器味變成了特有的香味。 　　這本事，真的是了不得。 　　赫斐斯做完菜後，便坐在後廚門口曬太陽休息。 　　按照正常規矩，都是廚子先吃再做飯。 　　但在這裡，必須得主人家先吃，吃完後廚子吃些殘羹剩菜。 　　伴隨著根尼羅帶著各種菜去餐廳，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片刻後，他回來了，帶著滿臉的喜悅。 　　“小咂，厲害，沒的說……” 　　赫斐斯無聊地打斷他，找書苑 wwｗ.zｈaoshｕyuan.com伸出手搓搓手指：“那給錢。” 　　“不是說好每天傍晚結束後結算嗎？” 　　“我急用，快點兒。”赫斐斯打著哈欠道。 　　要不是佩服這小子能耐，根尼羅絕對不會壞規矩。 　　當赫斐斯拿著二百五後，立刻離開了落風堡。 　　他走街串巷穿梭，進入了布瑞斯特街一處老舊的巷子裡，進入一扇門後，裡麵煙霧繚繞，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叫喊聲，混著女人的尖叫。 　　“大！”赫斐斯甩出五十，直接押起了骰子。 　　這一刻，他仿佛來了魂魄，全身是精神，麵孔漲紅。 　　有雙眼睛看到這一幕後，緩緩縮了回去。 　　“我說呢，原來這小子是個賭鬼。乾什麼不好，偏偏染上這臭毛病……難怪，有這麼厲害的廚藝，還混成這副鳥樣。”根尼羅聽著門衛帶來的見聞，有些不屑，也有點惱怒，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不過…… 　　他也放心了。 　　至少這人簡單點好，沒有問題就成。 　　特萊斯家族家大業大，眼紅的多，各方各麵都要小心。 　　雖然安保方麵滴水不漏，可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有些道理，懂的都懂。 　　赫斐斯玩了兩把，輸了兩把後，身後過來一人，說了幾句。 　　他點點頭，跟著這人轉身進入了賭場深處的辦公室。 　　一進來，便看到了懷斯特正叼著雪茄，喝著雪莉酒。 　　看到赫斐斯來後，他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 　　“恭喜——我就知道，你行的，赫斐斯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