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幕:共鳴術(3)(1 / 1)

今夜的霧氣不知何時開始濃重的不像話,即使是齊柏林飛艇的光柱也穿透不了濃霧,像是有人為這座寂靜的城市披上了白紗,為這座寂靜的城市舉行葬禮。   身披白色製服的縱火者們戴著防毒麵具,麵具後隻剩沉重的呼吸聲,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手中的噴火槍組成一道焰墻,將塵世與骯臟的汙穢分隔。   透過鏡片隻能看到一片火海,無數白綢在灼燒下化為飛灰,可卻沒有半個人影,之前的慘叫和哀嚎好像都是幻覺一般。   這裡……空無一人。   飛灰被夜晚的風帶起,有的落在白色製服上便是點點黑斑,有的隨後氤在霧氣之中,沉落回地麵。   離火光不遠處,女人倚著鐵箱,眸中映著焰色,熠熠生輝。   她沒穿厚重的防火服,白色的風衣已經被霧氣氤濕了大片,在冷風之中略顯單薄。   “科長。”副手來到女人身邊,“情況不是很好,‘汙染區’太龐大了,我們的人無法深入,到處都是絨毯草。”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色的絨毯草。”箱陌點起根煙,白煙與雲霧相融,分不清彼此。   “大概是什麼變種。”副手說道。   “傷亡情況呢?”   “這條街大多都是工廠,隻有一條居住巷。”副手搖搖頭,“這片汙染區的範圍正好將那條巷子包裹了起來……目前,沒發現幸存者。”   “說明那條巷子就是汙染源頭。”箱陌皺起眉頭,“我記得加爾德那家夥報告說這裡有惡魔,還有正在火拚的黑幫。”   “可現在這裡安靜的過了頭,我們好像正在在焚燒一座墳場。”   副手沉默下來,箱陌說的沒錯,這裡安靜的太過異常。   以前的任務中那些惡魔和墮化者都懷揣著對生者本能的憎恨沖出火墻,嗜血的欲望驅使著它們大肆屠戮,然後被火統擊碎軀體,帶著那欲望化為飛灰長眠於此。   可如今更多的士兵舉著火統瞄準著火墻,火場之內除了飛灰之外空無一物。   “這種規模的絨毯草,人類在其中無法存活,可為什麼惡魔也了無聲息?”箱陌平靜的望著燃燒的白綢之內,思緒隨著火焰蜿蜒升騰。   有什麼東西把它們吸引走了。   箱陌隻能想到這一種解釋。   “‘霧心’已經開始起效了,能見度不超過五米,沒人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副手補充道,“我想我們可以說是燃氣管道老化,導致爆炸。”   “每次都是這個理由,就不能換一個麼?”箱陌嘆氣,“現在誰都知道倫敦一個月有半個月的時間在起霧,而且燃氣管道非常不靠譜。”   “那……黑幫火拚誤擊中了燃氣管道導致爆炸?”副手撓撓眉毛,不到幾秒就想出了新理由。   “算了,你們隨意吧。”箱陌最終還是放棄了,“隻要明天的報紙頭條不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就好。”   無數鐵箱被撬棍開封,一罐又一罐的燃油被裝填在噴火槍之中,變作火蛇肆虐於白綢之上,齊柏林飛艇停落至最低空,探照燈撒下的光輝透過水霧,將街道變作白晝。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箱陌問道。   “降霧大概還能起效兩個小時。”副手補充道,“汙染區裡有什麼東西在大量消耗著靈性,導致‘霧心’的運轉受阻。”   “我們還動用了一塊七十二克的賢者之石作為燃料,就算這樣也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兩個小時綽綽有餘了。”箱陌將煙蒂扔下,隨後一腳踩滅,“記得之後找教院把羊毛薅回來。”   “可這塊賢者之石本來就是從教院薅的羊毛,我還記得當時的理由和現在一樣,同樣是‘霧心’的運行受阻,需要申請賢者之石。”   “那就再來一次好咯。”箱陌大有一種耍流氓的氣勢,“教院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讓各種各樣的單位薅羊毛麼?我們不去薅也隻會被別人薅走,所以為什麼不是我們捷足先登呢?”   “呃……也對。”副手不愧為副手,很快接受了自家科長的理念。   “一個消耗的靈性龐大到能讓禁忌物受阻的東西……唉,又是麻煩事。”   “這次可不是放放煙花就能解決的任務了啊。”箱陌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通知所有‘獵人’在這集合,向教院申請禁忌物使用權,有多少就要多少過來。”   “明白。”副手轉身離開。   ————————   “如果我現在帶你走。”渡憂抓住赫墨的手,盯著赫墨那煌金色的眼眸,“你會跟我走麼?”   赫墨保持著沉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態度不言而喻。   “這些是深淵生物,有人把它們從深淵之中帶到現世來了。”赫墨搖頭,“如果讓這些白綢通過倫敦的交通樞紐傳播出去,半個英列維爾都會淪陷。”   一隻正義感滿滿天天想著拯救世界的魔鬼……渡憂嘆了口氣,這兩種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名詞就這麼神奇的組合到了一起。   說赫墨是本小說裡跑出來的角色她都信了,可惜這種人設不怎麼討好,而且結局大概率是為了所謂的正義死在半路。   “我真是沒事找事來救你。”藏在袖口的短刀滑出,落在渡憂手中,劃開赫墨腰間那亂七八糟的結,“最好別動,不然我不保證這把刀會不會出現在你身上。”   “哦……”赫墨很聽話,保持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   渡憂的指尖凝出黑線,數根黑線像是遊蛇一般爬到赫墨的傷口之上,彼此交錯糾纏,將那道猙獰的傷口縫合。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吧。”赫墨沒來由的忽然冒出句。   “我知道。”渡憂白了赫墨一眼,“不過你的人情是不是欠的有點多了?”   赫墨再次沉默下來,因為渡憂說的確實沒錯。   自己欠渡憂的人情確實有點多了,每次赫墨遇到問題得時候渡憂都能恰巧就在她身邊,還恰巧有解決問題的辦法,還恰巧願意幫她。   總之很多個恰巧。   就算是渡憂另有所圖,也慷慨的過了頭,不像是惡魔該有的慷慨。   也無所謂了,自己難道還有什麼能讓惡魔所垂涎的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