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醉鬧總統府(下)(1 / 1)

海之舟 曹一戒 5400 字 2024-03-17

不大的院子裡花壇水池錯落有致,花草幽掩處有幾扇門,能看出來房主人的用心和品味。停車場本不大,隻有寥寥幾個車位,卻已經快停滿了,看來周末生意還不錯。   四人停好車後拾級而上到二樓,像穿過槍林彈雨一般穿過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終於來到他們的包廂。   “小陳,來一瓶大象酒,帶冰塊,再來兩打冰啤酒,幾個小姐姐都過來了麼”老陸跟招待說話的感覺好像回到自己家似的。   “陸總,今天人來得比較多,隔壁包廂6個人就叫走了十幾個,今天剛過來幾個越南的要不要......”   “不要!!!”老陸聲音壓低,似有不平,房間氣氛也瞬間冷了下來“隔壁什麼來頭。”   “說是金剛礦業的,接待領導。”   “哎喲,原來老家的大企業啊,怪不得那麼大派頭,那你得想想辦法了,我這幾個朋友可都是喝了安哥拉樹皮酒過來的”。   “明白陸總,我先給你點好歌,要打電話叫安安過來嚒?”   “恩,跟她說我到了。”   劉羽成大學的時候也經常去學校的墮落街唱K,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類還有人陪著唱歌的,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喝花酒”,他並不多的道德觀竟也讓他無所適從,但對新事物的好奇又讓他蠢蠢欲動。   直到後來他自己做起了貿易,跟客戶應酬的場合多了以後才領悟到:第一場酒是在社會規範下進行的測試性社交,通過勸酒、避酒、拚酒等方式像詠春黐手般進行攻守,因在座的人都熟知這套規則,幾個回合下來,誰更遊刃有餘一眼便知,內部的場合則基本是測試服從與否,讓高位者得到一次帝王般戲弄群臣的快感。   人利用社會道德規範把自己和動物區別開來,譬如動物拉屎性交都在野外,那麼人類就要隱蔽起來作為區分;人也用道德規範區別自己和他人,文明點的則通過見識、禮儀、談吐這些有物質門檻的規則區分高低貴賤,粗暴點的則直接從體型、口音、地域來區分。   而第二場酒則是要把高低貴賤模糊甚至徹底破壞,把道德規範踩在腳下讓局裡的人丟掉羞恥感,甚至回歸到動物本能的方式來拉近關係增加互信,於是彼時很流行的喝花酒就很適合來達到這個目的。等到次日醒來回想昨夜自己的癲狂失態,隻會責怪都是酒精惹的禍,隨後便又心安理得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然後此時剛大學畢業的劉羽成卻並不懂這些,以為老陸請喝酒唱歌就是為了答謝他送了幾盒幾美金的藥。   沒多時,小陳帶上三個姑娘進來寶象,都是穿著包臀短裙,小腿纖細瘦長,雙S身材確實惹眼,其中兩個臉上化著濃濃的妝看不出年齡,隱約看著像是三十不到,另外一個膚色略黑,眼窩略陷,像是兩廣地區的臉型,三人立定站著不說話倒確實亂花迷人眼。   老陸讓他找個唱歌的伴,但這時的劉羽成已經羞怯地紅了臉。   “不行,我……我……我搞不來,我……我……這”“兄弟不會是個雛兒吧,以後你肯定常來的,這次就哥哥們給你安排?”見劉羽成半天憋不出個屁,鳥叔出來打趣他。   “啊~這,我聽幾位哥安排吧。”隨後他便往沙發邊挪去。   鳥叔這時候當仁不讓得先自己挑了一個伴,隨後丁胖也找了一個,兩個女伴也都是活潑熱情前者他們手就坐下來了。而那個皮膚略黑的姑娘則緩緩坐到了劉羽成身邊。   幾人坐下後,老陸就把大象酒也開了,把裝滿冰塊的杯子全部倒滿給大家分了。   隨後就是幾人就提議玩骰子猜拳,劉羽成都沒參與,不是因為他清高隻是現在已經開始頭腦發脹開始迷糊,渾身熱得不自在,不得不推脫去邊上休息一會兒。   邊上的妹子就給他倒了杯水。他抬頭喝的時候撇眼一看丁胖已經喝起交杯酒了,鳥叔也腳踩著桌子跟坐著的女伴劃著拳,老陸則自己點了一屏幕的閩南歌自顧自唱著。   尷尬呀。   為了緩解這個場麵,他怯怯得開口跟女伴聊起來。   “你是哪裡人啊?”   “我是越南的,但是領班說今天介紹的時候不能說自己是越南的,要說是廣西的。”妹子說完還往老陸的方向看了一下,好像害怕自己冒充進來被勸退。   “沒事,我不跟他說,你中文說的很好啊。”   “我在中國地方都打過工,廣西,海南,還有澳門我都去過。”   “看不出來啊,你看著年級輕輕跑了那麼多地方。”   “我讀完小學就沒錢讀書了,家裡人讓我去打工,我已經工作Ten years already。”   “你還會英語?”劉羽成還是有點驚訝。   “英語是在越南學的,小時候在外國人的店裡麵做服務員。我還會說一點廣東話呢,隻是識聽唔識講。”妹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小表情。   “那你能幫我個忙嚒?”   “嗯?”妹子稍有遲疑。   “你幫我寫一封郵件,我要跟公司寫報告的。我來說你來寫,我盡量說簡單一點。”   “……”   包廂內的溫度似乎在持續上升。   幾人縱情喝酒大聲歌唱,劉羽成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老陸身邊也坐了一個女人。心中猜想這個人可能就是老陸的相好吧。而丁胖和鳥叔不一會兒拉著各自的女伴往外走。   “鳥叔,你們去哪裡?”劉羽成一臉困惑。   鳥叔沒有說話,臉上掛著一絲邪魅的笑,走到門口時,朝劉羽成做了兩個屁股往前拱的動作。這把劉羽成看呆了,邊上的女伴則捂臉偷笑起來。   他們出門後,老陸估計是來了性質,依舊一首接一首正嗨得自顧自唱歌,正值老陸唱完一首人生代代,突然包廂的門被推開,兩個搭肩摟著的男人突然闖進來,包廂裡的氛圍一時變得詭異,音樂在此刻正好換取的間隙似乎成了注定的尷尬。兩位突然闖入的客人,一臉懵逼地看了一眼老陸,說了聲走錯了就準備離開包廂。可就在他們轉身的的瞬間,老陸突然對著話筒輕喊了一聲:“麻龜,賽林木!”仿佛喊了一種奇怪的咒語,劉羽成聽不懂但猜測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而對方好像聽懂了這個咒語,其中一個人還好像被咒語擊中,中咒後的他轉身回來,小步沖鋒過來就是一腳向老陸踢去,可能是由於酒勁的關係,這一腳失去了準頭,支撐腳好像也站立得不穩,人一頭倒栽下去,老陸此時也有點懵,但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而這一聲似乎加強了咒語的效果,隻見那人搖晃著站起身,一臉羞怒。   突然一記直拳來勢洶洶地迎著老陸胸口而來,老陸硬生生地挨了一拳,胸腔發出一陣悶響。這一拳力度讓老陸頓時清醒了過來,隨後就一躍而起雙手抱拳向那人頭上捶去。   兩人開始互有往來。   沒幾秒鐘酒意朦朧的兩人終因下盤不穩,不一會便搖搖晃晃地在地上糾纏成一團,並互相高聲比拚咒語,安安和劉羽成視圖去拉開他們,但也被絆倒在地麵,場麵一時亂成一鍋粥。   隔壁包廂內的其他人聞聲而來,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衣的人,其身後一行人沖出來迅速趕到老陸麵前把兩人分開,緊接著兩個粗壯的黑人警察把老陸提拉起來按在墻邊。   老陸掙紮了幾下後發現無法動彈,毫不客氣對白色襯衣的人說:“我是跟紅衣主教一起做事的,要我把今天的事情搞大,讓你們上一次新聞嚒?”   然而白色襯衣的男子見狀也愣了一下,並沒做接這個話茬,開口道:“這位同胞,咱們都是在外麵打拚的人,看樣子大家都是喝醉了出了點誤會,不打不相識,就當交個朋友吧”這個白襯衣男子自帶了一股強大的威壓,老陸大量對方後,也似乎冷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白衣男子抬抬手示意兩個老黑鬆開老陸,隨後遞出一張名片,老陸一邊鬆著肩膀一邊接過名片,立時他臉色頓時嚴肅起來,隨後他讓劉羽成和兩個女人先出去,把門關上。   出門後劉羽成也不清楚狀況,於是趕緊詢問身邊的小姐姐知不知道他剛才兩個兄弟去了哪裡,他準備把他們叫過來。小姐姐帶著他往一口趕,站在樓梯口的時候門外的十幾個大兵已經圍住門口了,這是剛好碰上丁胖帶著妹子上樓梯。   “老陸跟人打起來了,把鳥叔叫上。”   “鳥叔還沒結束呢,哎不管了,我去叫他”   鳥叔似乎也聽到動靜了,從一樓小房間出來的時候一邊拉著拉鏈一邊跑著,拉了好幾次眼看也拉不上就索性不管了,跟著劉羽成往包廂疾行而去。   當三人重新回到包廂門口時候時,房間裡已經再次響起了音樂,而剛才打鬥的一群人竟已經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嬉笑著。   從窗口看去,老陸正咧著笑臉跟一群人碰著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氣氛別說多歡快了。   幾人站在門口也傻眼了,鳥叔疑惑看著劉羽成,好像在說“兄弟,這啥情況啊”。   劉羽成也隻能無辜聳肩。丁胖手裡抓著一個空的啤酒瓶也往地上放了。   “麻煩讓一下”這時候隔壁包廂的小姐姐們在小陳帶領下正要往他們包廂去。   幾人進來後老陸也沒解釋隻是讓幾人回來坐著繼續喝酒。   夜裡十二點多,這場詭異的酒局終於結束。   幾人把劉羽成送回駐地,一路無語。   下車時劉羽成憋了一路的疑惑這時也忍不住吐露出來。   “陸哥,今天這事,後麵怎麼解決的啊,會有麻煩嚒?”   “哪有什麼麻煩,這隻是一點小插曲嘛,你不覺得今天特別刺激嘛,我們出來闖的久了什麼大洪大浪都能應乎的,倒是你出門在外還是要以和為貴啊”老陸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心情。   “那夥人是可以橫著走的,還好這是在剛果金,要不然人家揍我們一頓還能把我們送進去”老陸補充了一句也暗示劉羽成今天碰到的人物能量是很大的,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對付過來的。   稚嫩的劉羽成雖不明,但覺厲,隻好告別眾人。   也不知道是今天這一幕對他的刺激還沒有消除,還是老陸那幾瓶酒的餘威仍在,翻來覆去全身燥熱毫無疲累感。   這一夜他硬是睜著眼盯著窗戶,熬到了天明後才開始有了一絲睡意。   “老陸這一夜估計跟安安也沒辦法睡覺了吧”。想到這他嘿嘿一笑,便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