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聖火臺 光明宮(一十四)(1 / 1)

石記 周夷 7751 字 2024-03-17

※※※   《跑》   慕言/文   《李玉蓮·第二章》   ※※※   王城蝸牛胡同圍繞皇宮向外擴散,果真如同蝸牛殼一般一圈又一圈。其中,數條縱貫線分別垂直螺旋狀街區向四麵八方散射,有一條中軸線起始於紫微城,由北至南筆直通往城外。這條“王城脊梁”聞名天下,末端便是大明皇帝巨資打造的鎮國寺廟“光明宮”,殿宇雄峙,坐北朝南,方方正正,宮闕之下百丈見方的大廣場燃燒熊熊聖火,終年不滅。   火是明教宗教圖騰,象征明尊。光明宮聖火為天降異火,需要明教齊心協力組合各省教徒傳遞,點燃儀式長達一年。這些來自八荒六合的教徒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士農工商,各個階層,最終由通過繁瑣儀式凈身的教徒保持不滅,以便接受來自全國各地明教教徒朝拜。   由於大明與明教千絲萬縷的關係,聖火除了宗教意義還代表皇室榮耀,象征皇權,至高無上。除了四尊靈獸守護聖火,每隔三步便有紅旗教徒侍立,規格非常之高!   明教聖女蒞臨光明宮接見護法,黃金祭司高景、玄武使徒楚水提前來到廣場,單膝跪地向聖火行拜火禮。天空依然陰雨綿綿,聖火兀自不滅!如此神聖之地二人不敢撐傘,還好雨勢不大,衣衫並未淋濕。此刻別說聖女,幾個護法都未到齊。須臾,北麵紅墻閃出兩條人影,衣襟翻湧飛舞。高景一襲紅袍,顯得高貴典雅,寶相莊嚴,對閉目誦經的楚水說道:“玄武,李玉蓮和白銀祭司到了。”   楚水睜眼,站了起來。   四人麵色凝重,不敢在祭壇放肆,相互之間行拜火禮。祭司與祭司之間,使徒與使徒之間,自然以平級身份相見,但是祭司身份高於使徒,因此青龍、玄武以下屬之禮參見金銀祭司。   這是李玉蓮從黑魔崖越獄之後首次在教中正式場合亮相,他的罪孽並未洗清,使徒身份頗為勉強,但是兩大祭司仍以使徒規格對待於他,並且此次護法朝見聖女,白銀祭司還親自前往相迎,算是暫時回避了他的重罪。   金銀祭司倒還罷了,玄武使徒頗為尷尬,甚至有些憤怒!   楚水司職刑法,聖教執法使徒,掌管牢獄。李玉蓮可以說是強行硬走,從滅神獄逃脫,囂張到了極致!此刻罪上加罪,行若無事,而且絲毫不受重罪所擾,不僅黑魔崖蒙羞,使聖教法度權威性受到質疑,同時也讓楚水受辱,吃罪,如同當麵扇他兩記耳光,啪啪打臉,甚是響亮!   李玉蓮對聖火行過朝拜禮,臉泛笑意:“執法老弟,那日老夫策馬而去,別來無恙?”這是越獄之後兩人首次見麵,玄武使徒實在笑不出來,麵對熊熊聖火感覺臉頰疼痛,燒得熱辣辣地,羞愧得無立足之地,隻是素來中庸平和,口中敷衍:“老哥,你可把我害慘了!”   楚水性格柔和,但並不是可憐蟲,而是忍辱的英雄,低調的高人。此人厚功深厚,黒功同樣非同小可!這句話實則大有文章。首先在光明宮尊貴聖火旁稱李玉蓮為老哥,並不稱之為青龍使徒,表明作為聖教執法者並不承認李玉蓮使徒身份,僅僅出於禮節,招呼一聲。其次明確點出,李玉蓮逃脫牢獄實在無法交代。你越獄,我可受了大大屈辱,這點可要搞清楚!   好在強勢的李玉蓮占了上風,並非氣量狹小之輩,一笑置之,不以為意,反而伸手拍了拍楚水肩膀。他這一笑,相當厲害!瞬間就將對方無聲指責化解掉了。   楚水外柔內剛,綿裡藏針,也不是省油的燈。一陣冷笑之後,他乜斜了丹鳳眼,眼神憤恨,略帶兇狠!   李玉蓮雖然氣量寬宏,脾氣也不見得有多好。高景生怕兩人翻臉:“時間到了,開始吧!有請聖女屈尊。”   紅旗掌旗副使躬身領命,突然安懷鏡聲音緩緩傳來:“白虎使徒未到,聖教護法尚未到齊,參拜儀式怎麼就開始了呢?朱雀使徒呢?”話音甫落,紅墻之後倏然閃出一條充滿霸氣的白色人影,疾如流矢,聲勢猛惡!李玉蓮都有所不及,滾滾黃沙如同一條黃龍,尾隨身後。   四人霍然轉頭,衣衫被狂風刮得翻滾飛舞。   安懷鏡飛掠而至,腰懸鋒利寶劍看起來就像金牌打手,根本沒有將眾人放在眼裡。   高景轉身:“有請聖女。”紅旗掌旗副使同幾名教徒去了光明宮。   李玉蓮身襲青袍,腰懸玉佩,左手負於後背,右手戟指安懷鏡,叱道:“你勾結鬼城的人,居然敢來?”   安懷鏡微微一笑:“李玉蓮,重罪尚未洗清,你都敢來,我有什麼不敢?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管好你自己吧!”為了爭奪教主大位,青龍白虎臉紅筋漲,遲早都有一戰。這裡畢竟是莊嚴神聖的光明宮聖火臺,高景生怕兩人一句不合便要動手:“白虎使徒,先行朝拜聖火吧!”安懷鏡不敢放肆,單膝跪地行拜火禮,口誦經文,白衣飄飄。   明教徒便是這般,不管你是梟雄奸雄,英雄狗熊,隻要供明尊,拜彌勒,無論多麼囂張跋扈,在明尊聖火前都會收斂,虔誠朝拜。這便是宗教的力量,也是明教能夠凝聚人心,使得數千萬人凝而不散,散而不亂,一舉成為江湖巨擘的原因。   雨霧茫茫,白虎朝拜,黃金祭司抬頭,光明宮高聳入雲,手可摘星辰;江寒月那張陰陽臉細皮嫩肉,油頭粉麵,皮笑肉不笑;楚水和李玉蓮一個平淡一個兇狠,獨自緩緩走到一邊。啪地一聲,玄武使徒甩開描金摺扇,麵色平淡,看不出他的心情。眾人各懷心思,沒有說話。   良久,光明宮緩緩出現聖女和朱雀使徒身影。高景連忙道:“大家行禮相迎吧!”楚水向聖女微微躬身,緊隨黃金祭司下了神壇。   “怎麼,還不想下去啊?”安懷鏡冷言冷語:“聖女可是活佛!”李玉蓮霍然轉頭,剛毅臉龐綻出煞氣。江寒月白了一眼,緩緩地道:“走吧,跟瘋狗較什麼勁?!”   “你說什麼?”安懷鏡勃然大怒,眼眸殺氣如刀,撲向白銀祭司。   “我們待會兒私聊,這是神壇。”李玉蓮在安懷鏡胸口輕輕一拂,輕描淡寫,實則使出“春蘭葳蕤手”掃向胸口大穴。   安懷鏡一直吃不準李玉蓮實力,正想試試到底水有多深,好讓自己有底,於是雙手如同鐐銬一般迅速鎖住對手腕脈。經過他的改良,“春蘭葳蕤手”升級成了“鐵葳蕤手”,同樣是點穴功夫,但是提高了硬度。   李玉蓮並未想過在此動手,內力隻送出去很少一部分,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出手便是殺招!頓時落入下風。江寒月不得不出手,以掌為刀,斫向對手,刀影如同一痕眉月。   安懷鏡被迫鬆開了手,萬萬沒有料到江寒月“神燈刀法”如此厲害!隨隨便便破了他的“鐵葳蕤手”。   青龍白虎,各退一步。李玉蓮虎目含恨,便要動手。安懷鏡不甘示弱,上前一步。   兩人越鬥越兇,聖女麵前鬧將起來隻怕不好看。江寒月連忙擋在中間,低聲說道:“兩位有什麼私人恩怨另外找個地方解決。大家都是拜明尊的人,別在聖火麵前丟臉!”話音甫落,伸手在兩人胸膛上一推,左手並未使用內力,李玉蓮站在原地不動,不過卻住了手;右手推向安懷鏡卻使出了“八極拳”。   安懷鏡欲待還擊,心如電轉:“兩人輪番遞招,任何一人不足為懼,隻怕聯手。我們三人相距太近!怕的是老子出手露出破綻,李玉蓮從旁偷襲。強援未到,可別在這裡失了先手。”想到這裡收手,急退一步。   哪知江寒月非常陰險!他是許聆風的人,那日聽聞青旗掌旗使楊鬆柏談起,安懷鏡通過鬼城蕭聖向大將軍投誠便已心懷仇視,此刻安懷鏡稍微讓步,表麵不動聲色,私下變本加厲,手段越來越強硬!隨後見好就收,拉著李玉蓮走下聖火臺。   高手過招原本就在毫厘之間,一步退卻落了下風,再要招架已是不及。安懷鏡全盤接納,霎時熱血翻滾,驚怒:“江寒月,你……”話未說完,喉頭一甜。此人極愛擺譜,架子又大,哪能失了麵子?強行吞下鮮血,吃了啞巴虧,伸出衣袖擦擦嘴角,表情兇狠,目湧寒光:“多年不見,今兒見麵就給兄弟下陰招呀?”   江寒月暗暗好笑,出了一口惡氣,陰陽怪氣地道:“我們兄弟多年不見,增進一下感情嘛!”   聖女和朱雀使徒離得遠看不見,紅旗教徒道行尚淺,幾大護法幾個小動作未必能看出個所以然!唯有黃金祭司和玄武使徒全然看在眼裡,高景毫無表情,不置可否;楚水作壁上觀,神態平淡。   雨霧迷蒙,聖女紫紗遮麵,額墜絳珠,鮮花長袍尊貴華麗到了極致!儀式同樣有嚴格步驟和規程,一絲不茍!金銀祭司、三大使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十指張開呈火焰升騰之狀,躬身行拜火禮,朗聲道:“明尊座下弟子,黃金祭司高景、白銀祭司江寒月、青龍使徒李玉蓮、白虎使徒安懷鏡、朱雀使徒秦靈兒、玄武使徒楚水,參見聖女!”聲音洪亮,一片赤誠,隨後開始念誦明教經文。六人均是獨當一麵的大人物,此刻跪在一個不滿雙十的少女麵前虔誠朝見,場麵實在難得一見。   “什麼破儀式嘛!整得姐姐跟提線木偶似的,真沒意思!”聖女沒過多久便感無聊,開始掰著指頭數聖火臺青磚,一塊一塊,懨懨欲睡。當數到第一百零八塊時,經文終於吟誦完畢,此後議程沒有那麼正式,朱雀介紹各大護法,她的實力最弱,但是常年追隨聖女。眾人知道兩人隱居西域,關係非同小可!江寒月微笑寒暄,拉近關係:“望江樓之事,這裡先行謝過!”   “小事一樁!要謝也得謝謝書童。對了,你們有誰知道,葉青竹在哪裡?”   “足下也已到了王城。”黃金祭司畢恭畢敬地道:“六大護法,悉數到齊!聖女常年隱居西域,對中原教眾難免生疏,容我先行一一舉薦。首先自我介紹,鄙人聖教黃金祭司高景。”   聖女輕輕地道:“你好,祭司。”   “這位是聖教白銀祭司江寒月。”高景留著璀璨光頭,鼻如懸膽,虯髯戟張,渾身上下似有暗光流轉,紅色袍子閃閃發亮:“我倆負責總壇日常事務,聖教重要活動和祭祀大典。”   白銀祭司行禮,白眉鷹鼻,耳際垂下兩束白發,微微飄動。聖女沒來由地一陣惡寒,不敢再看,繼續聽著黃金祭司介紹:“聖教拜彌勒,供明尊,以火為尊,供火為神,崇拜日月,崇尚光明,追逐星河光塵。聖女多年在西域精研教義,關於我教簡況及各種經典著述,相信不需多做介紹。這裡卑職隻對中原明教簡要述之:中土明教從波斯傳入,各自發展,相互之間並無隸屬關係。高祖皇帝便是明教中人,建立大明皇朝之後成為國教,此後歷經數代,在第十八任教主朱炎手中發展到頂峰。總壇設在王城光明宮,設置兩位祭司,四大使徒,總共六位護教法王。”祭司、使徒名頭之大,任何一個都是大諸侯,如果聯手振臂一呼,江湖中絕大多數豪傑都會響應。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有稱霸江湖的實力,此刻神情卻是恭敬至極,也許這就是明教能夠一統江湖的原因。   “適才我已向您介紹了中土聖教現任兩大祭司,接下來請允許我為您引薦各位使徒。這位是青龍使徒李玉蓮,聖教決策使徒,統領元老院和青龍七星,負責聯絡聖教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共同對大事做出決斷。”戴罪之人,實在不能再算明教護法,隻是李玉蓮軟硬兼施控製了兩大祭司,高景仍然將其算在護法之內。   玄武使徒屬於中立派,保持觀望態度,雖然虎脫牢籠,蒼龍入海,整個黑魔崖蒙羞,但是明教大權處於新老交替之時,局勢還不明朗,聖女掌握大權困難重重,他並未將李玉蓮重罪,越獄等向聖女稟報。   聖女仔細打量李玉蓮,濃眉長臉,燕額虎頭,鼻梁如山,顴骨似峰,身材寬厚壯實猶似城墻,氣場太強大!不茍言笑,氣吞山河!聖女畢竟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他逼視之下心虛氣短,不敢直視,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李玉蓮原本就有經天緯地之才,加之又有兩大祭司支持,在大權爭奪上占據大大上風,所以雄霸之氣較之安懷鏡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對教主之位虎視眈眈,深刻分析形勢,聖女勢單力薄,但畢竟是活佛,地位尊崇,不能通過武力撼動,不過尊崇歸尊崇,權力卻是另一回事兒,聖女成為精神領袖,依然可以調動手中勢力掌握大權。李玉蓮有些托大,甚至笑容都未曾有一個,仿佛沒有聽到黃金祭司介紹。高景頗為尷尬,轉移話題:“這位是白虎使徒安懷鏡,組織使徒,掌管西廠白虎堂和聖教白虎七星,負責教眾接納,培訓和管控。”   安懷鏡劍拔弩張的神色微微和緩:“白虎參見聖女。”   聖女對他沒什麼好感,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收回。   “我教朱雀使徒多年跟隨聖女在西域精研教義,相信您比我還要了解傳教使徒,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   “老朋友啦!”聖女態度親昵地靠向秦靈兒,顯得兩人關係不一般,較之其他人明顯更近一些。   “這位是玄武使徒楚水,司刑法,管滅神獄和玄武七星,我教執法使徒。”較之安懷鏡和李玉蓮,楚水為人緩和許多,雖然仍然胸懷大誌卻沒那麼咄咄逼人,摺扇輕搖,微笑示意。聖女見到他的藍綢對襟袍子顏色艷麗,心道:“一個大男人穿得這般鮮艷,可也少見得很!”脫口而出:“你的這件袍子挺不錯的!”   “嚴肅點兒!”秦靈兒出言提醒,紅旗、藍旗等七彩旗教徒莞爾,強忍笑容。幾大護法陪笑,心下唏噓,想想孩子終歸孩子,雖然貴為聖女依然脫不了孩子氣,也許並非想象中那般神聖,高不可攀,實際隻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而已!隨即他們覺得,或許將聖女想得太簡單啦!此言貌似童言無忌,心口一致,實則大有文章,不動聲色地拉近同護法的關係。這才是深厚的政治功力,高超的政治手腕,老實單純,城府更深!貌似小白兔一般的政治家,其實更加可怕。   大家忍俊不禁,氣氛融洽,有了一定程度的緩解,當然除了臉上從來不掛笑容的李玉蓮和安懷鏡。楚水頗為尷尬,黃金祭司止笑,打著圓場:“玄武使徒很注意形象。聖女,今日屈尊接見,眾位護法不勝感激,不知有何指示?”   聖女環視一眼,除了朱雀都不認識:“沒啥指示,隻想回去休息。”   江寒月適時地拍馬屁,關切地道:“聖女多年隱居西域,回歸中原可還住得習慣?王城不比大漠,有不習慣就說,我們設法解決。”聖女見他白眉鷹臉,耳際垂下兩束白發,說話不男不女,舉止慢條斯理,袍子鮮艷奪目,暗忖:“又一個臭美的,這陰陽人比剛才那個什麼玄武還要惡心!中原男人怎麼都這樣?穿得跟女子似的。”   其實,江寒月臭美遠非聖女所能想象,自詡品味高雅,換了其他人麵前他的架勢和派頭實在不亞於在坐各位雄霸一方的使徒。不過,雖然臭美並非傻子,審時度勢,在教主麵前就不敢擺譜。今日在聖女麵前雖然有點以老前輩自居的意思,但也不敢過分造次,喧賓奪主,已然收斂了很多。他注意到了聖女臉上對他的譏笑,偷偷用白絲手絹擦拭嘴角,上麵繡著那首小詩:許夢天上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扶疏玉兔宮。虧盈桂子落,天香一輪中。   明教一統江湖,打遍天下無敵手,其實也很寂寞,所以找了許多假想敵。黃金祭司正色說道:“今日聖女召集各位護法,一是同各位祭司和使徒見麵,二則商議聖教大事。鬼城現在虎視眈眈,雪國、血族等蠢蠢欲動,另外還有武當少林、蜀山劍派都有抬頭之勢……聖教雖然強大,教外幾股勢力不容忽視。”   白銀祭司說道:“聖教也有幾百年歷史了,不能毀在我們幾個人手上。我們能夠建立這樣的基業主要就是因為團結,隻要精誠一致,萬眾一心,無論鬼城,雪國,血族,還是武當少林,蜀山劍派……未必就踩得進來!”說著手在身前交叉一劃。   “不錯!鬼城膽敢擾亂大典,我們一定還以顏色!”李玉蓮目射精光,盯住安懷鏡:“你說呢,白虎使徒?”   安懷鏡控製教徒,聯盟鬼城進而巴結大將軍皇甫拓辰和西廠,因此和李玉蓮勢力不相伯仲,並不回避,回敬一道如電目光:“攘外必先安內,得把我們內部問題理順了先!”   李玉蓮越獄拒捕,安懷鏡勾結鬼城。兩人都不乾凈,半斤八兩,而且拉幫結派,搶火奪寶,此刻復又相互指責,話裡有話,機鋒暗藏!言語上的交鋒較之尋常江湖爭鬥,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場護法早在聖女尚未出世之前就已為了明教出生入死多年,名為下屬,實乃長輩,更何況聖女原本就是孩子,聽著幾大護教法王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心中有氣,可是實在沒有實力指揮這群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