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下了幾場雨,人們也逐漸多套了幾件衣裳。 蕭城二中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根青竹破土而出,探出嫩綠的芽,呼吸著地上世界的第一口空氣,在這片雜草叢生的地方倒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莊海拖著下巴望著青竹,心裡不禁為這株新生命賀喜。自打進高中以來這算是為數不多能讓他高興的事,早知道高中課程這麼難當初就不該把三個月全浪費在玩上了,但凡看兩眼書也好,要不是有蘇玲的幫忙恐怕他每天都要聽天書,聽著臺上老學究似的老師用這幾乎全程平調的語調講本來就枯燥的文言文,畢海的眼睛不自覺的一閉一合,上下眼皮之間越來越沒有分寸,眼前的景象逐漸黑了下去…… 突然間莊海的胳膊肘被猛的撞擊了一下,他立馬心領神會。坐直了身板,拿起書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成一副乖孩子的模樣,展現在剛好路過窗口的班主任葉合進麵前。 葉合進透著窗向班裡望了半天,實在找不到什麼異況後方可惺惺離去,像一隻沒抓到老鼠的貓,待他走遠後,莊海才鬆了口氣,對著同桌趙濟豎起了大拇指。 “我這麼竭心盡力的幫你,海哥是不是該意思一下?”趙濟向莊海伸出手動了兩下,很顯然是想撈點好處。 “去去去。”莊海將趙濟伸出的小手塞成拳頭退了回去,“昨天的糖是別人給的,你還指望天天有人給我送糖啊”。 “切。”趙濟掃興的轉過頭,陰陽怪氣的說:“看來你那女駙馬對你也是忽冷忽熱的嘛…” 莊海一聽急了:“去你的,和你說多少次了那個是正常朋友!” 看莊海這般著急,趙濟非但沒有有所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誒呦,別裝了,你那女駙馬不挺漂亮的—當然嘛...”趙濟托著下巴,望向正在認真聽課的班長,滿臉的慈母笑地說到:“和我的班長大人比肯定是差了些。” 和莊海做三星期同桌了,趙濟的那點小心思也不再對莊海藏著掖著,這種話這星期趙濟都對著莊海至少都說三次了,不過莊海還是慫恿道: “喜歡你就說嘛,天天扭扭捏捏的在這和我講算什麼回事。” “瞧你這話說的,古代打仗要看天時地利人和,這追女孩不也一個道理嗎,經過這麼些天的努力我已經對她有所了解了,抱的美人歸那是指日可待啊。哦,對了,說到她我想起來件事。” “啥事啊?” “馬上要乒乓球比賽了誒!”趙濟興奮的看著莊海,要不是和趙濟待了這麼些天,莊海看他那激動的表情大抵還以為趙濟會打乒乓球呢。 “虧你說的這麼激動,搞得你會打似的。” “我不會打但別人會打呀。”趙濟又看向了班長那,或者說是眼睛根本沒從那移走過。 “那也沒啥大不了的啊,不就多兩張獎狀罷了。”莊海在初中經歷過那麼多比賽,幾乎每次比賽獎品從來隻有獎狀,他可沒聽說過比賽獎品還能玩出什麼花來。 趙濟白了莊海一眼:“你懂p,這次的力度老大了,冠軍送一整套球拍呢,還是紅雙喜的呢。” 一整套?莊海一下就精神了,像是將軍般問:“趙軍師,這事幾分真幾分假?” 趙濟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千真萬確!我初中同學就在乒乓球社,這情報怎會有假!” 莊海頓時樂開了花:“那要是拿個冠軍回來,豈不是不用成天低三下四的和那器材室長得和獵戶一樣的大媽借拍嘍?” “是的啊,但現在眼底下最大的困難是,你去哪找一副能打的球拍呢?你總不能用器材室那皮都爛得掉渣的拍吧?” 莊海這隻夢想的皮球剛充好氣就給趙濟戳破,是啊,去哪搞球拍去呢?自己也沒那麼多錢去買一個,自己認識的幾個好友都是窮鬼那會有球拍,那總不能去搶一個吧? 在莊海一籌莫展的時候,趙軍師給莊海提供了一個錦囊妙計:“想拍子的事呢?班長家好像不止一副,要不你去問問?” “你咋啥都知道?”莊海感覺趙濟就是一個行走的小靈通般,無所不知,無所不小,這要放在古代不當個偵察兵可惜了。 趙濟十分驕傲的說:“剛不說了嗎,我對她已經很了解了,除了她家住址我可啥都知道呢。” “那你怎麼推出來的?”莊海滿頭黑淺,好奇的看著趙濟。 “那還不簡單,葉老虎的辦公桌上不是有學生信息檔案嗎,可惜當時時間太緊沒來得及看住址...” 本來對趙濟還肅然起敬,聽他這麼一說莊海瞬間無語住了,看來趙濟當偵查兵不行,當個特務還是不錯的。 班長叫周欣,一個地地道道的城市人口,別人還在用麻袋背書的時候她就用上了精致小巧的書包了,每天穿的衣物和其他同學相比也算是光鮮亮麗,說話也是儒儒雅雅的,這種女孩不管放哪那可不都是萬眾矚目。她的頭發是一種淡淡的褐色(不是營養不良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是黃昏下的海。她的眼眸像是有顆晶瑩剔透的黑珍珠,睫毛彎彎,天生紅唇,活有一股仙女氣,難怪趙濟能給迷的不要不要的。 乘著下課班上人少,莊海在趙濟的“鼓勵”下前去向班長打聽情況。怎料畢海人還沒到,和周欣聊的正歡的女孩子看到他後馬上都把頭地下去議論了起來,聽聲音還有笑聲,像是在開什麼秘密會議。正納悶怎麼回事呢,一個女孩抬起頭笑著對著趙濟喊到:“嘿,莊海你過來。” 嗯?畢海心頭一震,她們是知道我要過去還是本來就要喊我?我尋思這幾天也沒和她們搭話啊?但既然人家都喊了,莊海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那一片小團體看莊海過來了頓時一片騷動,周欣倒是還沒有什麼動作,依舊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在那做筆記。剛到還不等畢海開口,這個秘密會議中又有一個議員問到:“是因為要去打比賽來借拍的吧?” 莊海瞪大眼睛,先是看了看她們,又是轉過頭望著自己那正嬉皮笑臉的同桌,心裡大抵明白了寫什麼。 “所以說,你們是一夥的嘍?”畢海苦笑道。 “不不不,趙濟不過是棋子,他那傻樣子還不至於聽著我們的算盤聲。”一個女孩笑著附和道。 我也聽不著你們的算盤聲啊,畢海想。 “咳咳,說正事。”原先那個女孩突然正經起來,“周欣呢,隻有兩個拍,你說這多吧,周欣還得留一個給她以後的搭檔用,你說這少吧,也剛好夠一個雙打用,就是這個搭檔啊,好像還沒找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莊海裝傻充愣也不太現實了,看來要借到拍也隻能隨了她們了。 “懂了,我和周欣去報個混雙。” “就喜歡和聰明人說活!”女孩笑著說。一直沒說話周欣也笑了,笑容很甜美,像是花開,笑聲很好聽,像是銀鈴,給人一種深陷其中的感覺。 迷迷糊糊把報名表填好,莊海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 “借到了?”到現在這個傻趙濟都沒有意識到他給利用了。 “算是吧,給強拉著參加混雙去了。” “啊?”趙濟有些不可置信,“和周欣?” “嗯。” “大概是看你球打的好才拉你的。”趙濟的語氣中顯然有些安慰自己的成分。 “嗯,應該吧。”莊海敷衍地回到,但根據剛才發生的種種,這事必定沒想象的那麼簡單,周欣心裡藏著事呢。 樹葉褪去夏的清涼,逐漸換上秋的霓裳。太陽終究散去了原先的火熱,向大地表達他的溫和。80年代的學生是輕鬆的,隨著放學鈴的敲響,饑腸轆轆的學生們聞著香來到了校門口的小溪攤旁,看著色相鮮美的食品哪還顧得上乾不乾凈,全都掏出錢來買。莊海看著四周人滿為患的小吃攤直流口水,盡管莊海的五官都告訴他那玩意很好吃,但是他的錢包告訴他,別吃,咱吃不起。 “嘿,海呆子!”一句熟悉的聲音傳來。畢海望去,嬌小的蘇琳正在年糕攤前朝他揮手,要不是她在揮手莊海還真不一定能看到她。 莊海看著蘇玲猶豫了,可能是重小莊海就被蘇玲欺負慣了,莊海還以為蘇玲要自己過去幫她付錢呢。但又轉念一想,他爸是縣高官,他媽是婦聯主席,自己組上三代的積蓄加一塊還不一定她家的多,怎麼可能讓自己給她買單。擠過摩肩接踵的人群,莊海來到蘇玲這,蘇玲直接將一串冒著香的年糕扔給了畢海,要不是莊海眼疾手快這年糕怕是要掉地上去了。 “本小姐今天高興請你吃飯,還不快謝主隆恩?”蘇玲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以一種女王的口吻說到。 “嗯,謝主隆恩,嗯,味道真不錯...”話還沒說完,莊海手上就剩一根棍子了,不得不說,這學校門口的東西好吃是真的好吃。 “吃慢一點會死啊。又不是明天就沒得吃了。好歹是我請你吃飯誒。”蘇玲嘟囔到。 “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什麼事?”莊海對蘇玲可太熟悉了,蘇玲也不在和他說客套話了,將莊海拉出嘈雜的人群,帶到校外一個角落裡,從書包拿出印有四個人頭的鈔票就往莊海手裡塞。 莊海嚇了一跳,趕緊把這鈔票往回塞,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是,你給我這麼多錢乾啥啊大姐,我一不犯罪二不販毒的,你想乾啥哦。” 蘇玲也著急起來:“不是不是,我讓你給我買點東西。” 莊海依舊把錢往回塞,質問:“那你買東西找我乾嘛?還有,你拿這麼大的錢你爸媽知道嗎。” “哎喲,我爸媽知道,先別管這個。”蘇玲的語氣裡充滿無奈,“等會跟你講,你先把錢拿著。到時候買完東西的錢全給你。” “不行,這錢太大了,你得和我說清楚。”莊海嚴詞說到。 “好,好吧。”見莊海態度這麼強硬蘇玲也隻好說出真相:“這是我初中一年的早飯錢加零花錢...” “你,你...”莊海數落著蘇玲像是數落一個不聽話的小孩,“難怪你長不高了,你怎麼能...” “誒呦,我後悔了嘛,但現在我那些早飯也補不回來了呀,就幫幫我唄。”蘇玲可憐巴巴的望著莊海,莊海平生最怕的就是有女孩子求他,隻好小心翼翼的接過錢,應到:“行吧,僅此一次。” 看莊海接過錢,蘇玲機警的環顧四周,在確定四下無人後,將年糕叼在嘴上,在她那小書包裡掏來掏去,活像個正在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的間諜。 莊海有些詫異的看著蘇玲:“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小心。槍支彈藥還是管製刀具哦?” “得了吧,我要是有那些東西,還至於淪落到讓你給我跑腿,要不是有一個極其變態的班主任,我至於這樣嗎?”蘇玲叼著年糕,含含糊糊的說道,從包裡掏出一本漢語詞典,遞給了莊海。 “給我這個乾嘛?給我當草稿紙用嗎?”莊海開玩笑的說道。 談到這個字典蘇玲似乎很驕傲,指著詞典油腔滑調的說道:“土鱉,不懂了吧,打開瞧瞧。” “切。”莊海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慢悠悠地翻開第一頁。白紙黑字,排版工整,這不也沒什麼嗎?恰好從東麵吹來了陣風,強製給字典翻了幾個麵,一個方方正正的大洞呈現在畢海的麵前。莊海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看到莊海這副怪模樣,蘇玲哈哈大笑:“沒見過吧?” 就在蘇玲還在嘚瑟的時候,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在遠處看到了他們,不禁停了下來,眉頭緊鎖。明明是中年人,卻長得一副老年人的模樣。嘴角仿佛是刻死般的掛在嘴上,顯得和臉部格格不入。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蘇玲,像是盯獵物一般。好巧不巧,這就是樹林口中的變態的班主任,高一(13)班班主任曾飛。 這小姑娘大中午不回家,擱那乾啥呢?曾飛本著“對學生負責”的原則,曾飛也顧不得在家等著自己回家吃飯的老婆孩子,悄摸摸的跟了過去,莊海和蘇玲正好是在拐角的邊上,曾飛來到拐角的另一邊順利的開始“截獲情報”,而對此莊海兩人一無所知。 “你上課不聽課就乾這個?”緩了好一會,莊海無語地說到。 曾飛談出頭偷偷貓了一眼莊海手中的紅色大詞典,又看看蘇玲,曾飛心想:那書必定有什麼貓膩,看來回去得好好盤問一番。 “哎喲,沒辦法的事,你是不知道,我們班那個班主任長得跟沙和尚一樣,看到他就沒有聽課的欲望,不隻有乾這事兒...” 沙和尚?我?摸著英年早謝的頭頂,曾飛是又氣又笑,好你個蘇玲,你平時看著挺乖的,原來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浪費...”莊海摸著遍體鱗傷的字典,嘆了口氣,“哦,對了,你要我買啥你還沒說呢。” 蘇玲將年糕叼會嘴裡含糊說到:“你去解放路...” 解放路?聽到這個莊海和曾飛都大吃一驚,莊海更是直接問出來:“那全都是些黃毛和二吊蛋喜歡去的地方,你是真想去批軍火嘍?” “哎喲,不是不是,你去裡頭找一家叫浙溫影音買這個洞大小的隨身聽,別買索尼的,買個最次的。你是不知道,現在隻有把東西藏書裡,才能逃出我們那個沙和尚的魔爪...” 好啊,我就說最近怎麼那麼多人賣詞典,原來是乾這個用的。曾飛憤憤的想。 “隨身聽是啥?”莊海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就是聽音樂的,誒呦,你別管那麼多,買完到時候我在老地方...啊呸,操場上等你,我爸快到了,我要是不在那等他,他會扯出一堆事的。”蘇玲說完便把沒吃完的年糕塞在莊海的手上,打小蘇玲父親就不讓他吃這些三無產品,於是莊海變成了銷毀“臟物”的工具,沒想到高中依舊如此。看著慌忙逃竄的蘇玲,莊海有些慶幸,幸虧我沒攤上個這麼班主任。咬著蘇林剩下的半根年糕,莊海將20塊錢塞回口袋朝家裡走去,險些撞到暗中觀察的曾飛。看著和蘇玲吃一根年糕的莊海曾飛心裡一團火在燃燒:損壞書籍,夾帶私貨,與男學生不明不白,好你個蘇玲,等著被請家長吧。 作為全市第一處修建的馬路,解放路的路況真是苦不堪言,年久失修導致路麵坑坑窪窪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路麵還這麼臟,雨水浸過的水都是黑的。幸好今天的天氣尚好,不然莊海真不想在這地方多待一秒。 趁著中午黃毛白毛都去吃飯了。莊海吃完飯便急匆匆的趕到這裡完成任務,同時吃完飯就匆匆趕來的還有我們的沙和尚曾飛,作為“人民好教師”,他最近可一直在這蹲點自己班的學生。 好巧不巧,這兩人撞一塊去了。 曾飛手裡抱著一顆瓜子,剛到老地方準備蹲點,就和莊海碰個正著。偌大而又空蕩的街道,就他們兩個人,曾飛此時又剛好是半蹲的姿勢,正和看著他奇怪的莊海四目相對,這下曾飛蹲又不是,站起來又不是,搞的局麵一度尷尬。 “哎呦,這腿腳趾越來越。”曾飛故作在練習深蹲,人在尷尬的時候都很忙。 莊海並沒有聽出來曾飛這是在緩解尷尬,還上前關心的問:“您沒事兒吧?” 曾飛抬起頭,無語的看了莊海一眼,莊海看到曾飛也是一怔:這人怎麼長得和沙和尚一樣?(盡管畢海家裡沒有電視機,但並不影響他知道八四版西遊記中沙和尚長什麼樣。) “啊,沒事沒事,我來買東西。”曾飛連忙說到然後硬著頭皮和莊海進入了這家浙溫影音。 浙溫影音的老板是一位長相和藹的中年人,與曾飛不同,他倒是滿頭秀發,看得曾飛好生羨慕,看到有客人來了,他連忙起身迎接:“請問二位要些什麼?” “一份差不多這麼大的隨身聽,要最次的。”莊海邊比劃著邊說。 “那您呢?”店長看向了曾飛,曾飛撓著本來就沒什麼頭發的腦袋說:“啊,我看看我看看...”說著還真裝模裝樣的去瀏覽商品。他這時候才發現這家浙溫影音的門店挺大,商品也是琳瑯滿目,各式的留聲機、隨身聽、收音機應有盡有,最誇張的是,這甚至還有一臺全彩電視機。 幫莊海找貨的間隙,老板問道:“哎,你們學生為啥子都喜歡這麼點點大的隨身聽呢?那大點還能外放不好嗎?” 莊海哪裡好意思和他說是要防老師才買小的,撒謊說:“啊,我們學生嘛,就喜歡這種袖珍的。” 編,你就編吧我遲早要讓隨身聽化為違禁品,曾飛想。 “哦,我還以為你是那個什麼沙河上班上的學生呢,來買這種尺寸的學生都和我吐槽那個什麼沙和尚有多麼不近人情,有多麼老頑固,聽說每天都要搜身的,連女生都不放過。” 沙和尚,沙和尚,又是沙和尚!好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們。 “你說校領導也真是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找來個這樣式的老古董來當班主任。幸好我不是在他班上。”莊海的語氣帶些幸災樂禍。曾飛聽的也是氣的手一抖,險些摔掉個隨身聽。 “那你是幸運的,這都改革開放七年了,還有這種老師?要是我,我也不想攤上,嘿,小夥子,你的東西找到了,雖然比較次,但聽音樂還是沒問題的。”老板興奮的擺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叫曾飛那是越看越紮眼:花那麼多錢就買這麼小一玩意,真以為錢是大水漂來的呢?國家怎麼能放這種又貴又危害身心健康的東西寄來,還不如不改革開放呢。他哪裡會知道,他這個所謂危害身心健康的隨身聽將在幾年後火遍全國。 午後的校園是恬靜的,諾大的園區沒有半點人的痕跡,寂靜在溫和的陽光之中。像是一片無人問題而又不失星芒的遺跡。 莊海將“臟物”送回去後。便準備回到班上,卻發現周欣抱著球拍站在門口,像是一株百合,迷人而又芳香。 看到莊海,他點頭示好。這般主動較上午那是大相庭徑。讓莊海好生疑惑: “你的姐妹團呢?” “去占場了唄。”周欣的聲音很酥,像是能酥化骨頭一般。 “怕不是她們不要你嘍。”莊海開玩笑說到。 “她們不要我,不還有你嗎?”周欣輕柔的聲音闖進莊海的耳裡,莊海哪裡聽過女孩對自己說過這種話,漲得滿麵通紅。見莊海如此不禁逗周欣不禁笑道:“逗你玩的,何必當真呢?”順手將一副精心裝扮好的球拍遞了過去。 “現在,我們是搭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