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追查 18 　　“是劉大隊長和趙警官吧？你們好，我們盛總正主持一個招標準備會，來，咱們先到食堂。” 　　“您好，您老怎麼稱呼？”劉興國彬彬有禮。 　　“我姓席，叫席海軍。是盛總公司一個小股東，業務上的事我並不太懂，公司迎來送往後勤保障什麼的我管。” 　　“席總，咱們還是到辦公室等一下盛總吧。” 　　“盛總交代過了，明星兄弟的朋友那就是我們的朋友，中午了咱們簡單對付一口。” 　　走進擺著四張大圓桌的餐廳，劉興國還是相信席總的“對付一口的”，可席總帶著他倆直接走進了最裡邊的包間。包間麵積並不比外邊的餐廳小，中間十六人位大圓桌，一套大沙發和茶桌形成單獨休息區，最裡邊帶個衛生間。另外一個大酒櫃和一臺玻璃門冰箱幾乎占滿一堵墻，白酒、啤酒、紅酒、黃酒都有，不僅品種齊全品牌豐富包裝各異，數量還大。 　　進到包間席總立刻燒水準備泡茶，他向劉興國和趙亮讓煙被婉拒。這時走進來一位身形高大，明顯有些發福的中年人。之所以稱他為中年人肯定用的是國際最先進標準，盛雲懷已經五十歲出頭了。 　　“你們好！歡迎兩位公安局的朋友！”聲音洪亮氣度不凡。 　　“你好盛總！” 　　“你好盛總！” 　　“劉隊請坐，趙警官請坐，飲食方麵有什麼禁忌嗎？” 　　二人微笑著搖了搖頭。這時席總也把茶泡好了，給每人端過來一大玻璃杯。 　　“二位警官是為了耿春立的案子來的吧？剛開完會時有人說他一周前回來了，前兩天出了件大事，大快人心之事，說的還挺隱晦。” 　　“是的。”劉興國點了點頭。 　　“這個不夠揍給逮起來了？那個太好了！”盛總的臉上鮮花怒放。 　　“你中午多喝一杯吧，比那結果還好。逮起來也沒有槍斃的罪過吧？”席海軍說著掐滅了手裡剩了半支的香煙，滿懷豪情，“我今天要喝兩杯！” 　　“我看行。菜你看著安排，餃子一定要有，來不及包去飯店買回來。” 　　“好！”席海軍是腳下帶著風走出去的。 　　“劉隊喝什麼酒？趙警官有開車任務這次我就不讓了。” 　　“盛總，我們——”劉興國話未說完。 　　“停，劉大隊長。你們哥倆到我這乾什麼來了？是來拜訪朋友嗎？不是吧，你們是來執行任務的！你們執行任務經常需要喬裝偵查吧？因為任務需要。今天中午喝點酒也是任務需要。如果需要向上級報備，我現在就給傅局打電話，我和他是小學同學。” 　　盛雲懷一通自問自答，讓劉興國還真不好反駁。 　　“我們公司參與東旭花園項目，是被我兄弟張明星坑過來的。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我們對耿氏父子還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我們的原則是甲方不按時付款出現違約，我們立刻停工。實際也先後停工四五次，最長一次停了小半年。但是架不住耿氏父子趕工期時的不斷請求，和付款時的不斷推諉搪塞。兩個項目都入住了還拿大連工廠拆遷一個多億的應收款來忽悠我們，最後還是留下了300多萬的欠賬。” 　　這時幾盤菜陸續擺了上來，盛雲懷隨手拿過兩瓶十裡香二十年放到桌上，席海軍非常熟練打開一瓶。 　　“咱們主要為談事不為過酒癮，酒呢海軍喝兩杯，我和劉隊各四杯，知道你們忙我正好也不愛喝黏糊酒，來一口咱們邊喝邊聊。”盛雲懷率先舉杯，頗有些軍人的豪邁氣質。 　　“感謝盛總支持我們工作。”劉興國簡單直接。 　　“每次為了復工，耿氏父子就給我們一些低價工抵房。所以欠我們的300萬，成本所占的不太多。用我兒子的話說我們損失的主要是時間成本和機會成本，另外幾個建築商可真往裡搭老本兒了。來喝酒。” 　　“我們敬老大哥！”劉興國的酒杯和趙亮的茶杯同時舉起。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耿春立父子這麼做項目的，我乾工程三十多年都沒見過。房子賣的那麼好還是故意欠賬。我和幾個老哥們都會積極配合你們調查，我們肯定不會乾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唯一不放心不敢打包票的是我兒子。” 　　“振清也不會，那孩子多懂事。我這個大侄子學的體育專業，大學畢業在咱們十中當體育老師，業餘時間在武館當教練。人家孩子乾的好好的，盛總非要他參與公司的項目。說等他把東旭花園項目盯下來，給他換臺紅旗SUV。振清放棄早和朋友定好的自駕遊，在工地忙了一個暑假，結果耿春立欠我們錢不給，振清換車的計劃沒了著落，他兒子耿明澤卻買了輛進口豪華車。找書苑 wｗw.ｚhａoshuyuan.coｍ 振清心裡的確非常不平衡，但是這孩子本性善良，殺人作惡他不會。”席海軍說。 　　“我問問吧。”盛雲懷撥通一個號碼開了免提。 　　“老爸知道耿春立出事了吧？喝酒呢吧？我也喝呢。”那邊的聲音很興奮。 　　“說，你參與了沒有。” 　　“參與了。還是策劃者。” 　　劉興國和趙亮一個輕微的對視，趙亮看似隨意的拿出手機在手裡擺弄，其實是準備往工作群發這條重要信息。 　　“刑警隊有兩位同誌現在在咱們公司，我不知道你在哪呢，你回來自首或者就近找個派出所自首都行。” 　　“哎呦，老爸，你兒子是人民教師出身，除了普通公民的遵紀守法基本要求，我還有師德、武德約束呢，我做事一定會合法守規。” 　　“你剛剛還說——” 　　“是這樣。我前幾天去紅旗4S店參加車友會活動，原來東旭花園售樓員小田現在在那賣車。她和我說老耿總剛來提了最新款HS7，她對老耿總有點膈應，沒主動上去打招呼，結果這單被別的銷售簽了。” 　　“你就悄悄散布消息？”盛雲懷笑了。 　　“我在車友群發了一條消息，說特別懂車的耿董事長都買了臺紅旗HS7。我知道裡麵有咱們業主，他們一定會在業主群轉發。而耿春立兩個項目有不少工抵房，那些債主們自然就都知道了。大幾百號人裡怎麼也有幾個血性的，廣來給我發來一條短視頻，加上一張三輛警車出現在黃家鋪的照片，所以——我在喝酒吃餃子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