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仙門無道(1 / 1)

這下子就難辦了啊···   徐然暫時不想同趙渞交惡,此時便不能無端殺了他的徒弟。   “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想起那純正無比的金光咒和雷法,徐然頗為心疼地嘆口氣。   “嗯?”白於風瞅瞅自己的斷臂,跑到嘴邊的臟話又咽了回去。   誤會!?   我一隻胳膊都交代出去了和我說是誤會?   “那縣令同趙渞是拜把子兄弟,你對他起了殺心,斷你一臂以示警戒。”徐然無所謂道。   不過是一隻胳膊,趙渞該有辦法處理。   白於風神情復雜地望了眼人群中的謝寧安,不料想其中還有這層關係。   恩師的拜把子兄弟,這也太巧合了···   可品觀安寧縣令的為人,確實恩師有真心與其結交的可能。   “抱歉,這次是有命在身,不得不為,關於這件事情的詳情經過,後麵我會和恩師說清楚。”   徐然事情尚未問清,自然放不得眼前人,“我可沒說讓你走。”   “不是說都是誤會嘛,我都斷臂了,按照江湖規矩已經可以了。”白於風點頭哈腰說道,著重強調了下“江湖規矩”四個字的語氣。   “欽天監為何要乾涉安寧種糧一事?”徐然找了塊乾凈地兒坐下,似乎做足了長談的準備。   “不是乾涉,隻是有些東西不能交由你們去做。”白於風有口難言,領命出行前他體內可是被監正打下了禁製,一旦有所泄露便會爆體而亡。   “我不懂。”徐然聳聳肩,“你們之前明明對於此事漠不關心,為何如今又想親手操辦,甚至不惜損毀現有的方坑高架?”   “因為我們做了,百姓才能念及明帝的好,所謂民心歸順。”白於風又露愁容,眼神曖昧地打量謝寧安。   有些東西落到君上手中還有的用,落到這縣令手中便是白白浪費了。   他心想道,在徐然麵前隨地而坐。   徐然此刻像是聽了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難道明帝害怕自個兒的功績被搶了不成?”   白於風無言,凜冬的寒冷似乎將空氣凝滯了,蒼白臉麵隻有嘴中哈出的層層白霧。   那團水霧上揚,混雜進這位銀紋欽天監的恐懼情緒雲中,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在害怕?”   徐然知道,自己無意中發起的一問,似乎將真相猜中了。   這個世界歲月可以用,生死可以用,萬物可以用,災禍可以用,民生功績自然也可以動用。   “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白於風將左手抬起,手刀橫在脖頸前,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徐然知道了白於風有難言之隱,欽天監外出做事,為了保守秘密,身有禁忌詛咒乃是尋常之事,應當體諒。   “別忘了我能倒逆歲月,你講完後我再救你。”   徒弟因為泄密爆體而亡,這總怪不到自己頭上了吧?   徐然心想道,別有用心的笑了笑。   白於風也隻是苦澀陪笑,“我死了就是陰山的事情了,你們璃月宮管不到。”   “原來你知道啊?”   眼見黑衣少年溫婉一笑,白於風禁不住毛骨悚然。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我都答應坐下來好生交談了,他怎麼還會想用這種方法將我引入死地?   “略···略有耳聞···除了五大仙門封禁之處外,世界上沒什麼別的秘密,起碼對於我師父來講是這樣···”   白於風挪了挪屁股,向後拉扯了一段距離。   “現在說一說你吧,你們仙門一貫的作風我是如雷貫耳,你怎麼會操心這些凡塵瑣事?”   “莫非你···”   白於風麵容冷峻,身體緊繃得同隨時會爆炸一樣。   他很清楚,接下來要問的事情,絕對是拿自己的生死來做賭注。   “你不是他們那邊的人?”   徐然收斂了那副如春日暖陽般的笑麵,托腮望了望白於風,又遙望西側天際若隱若現的雨花穀。   “他們”自然是指那些將凡人稱作人畜的師姐,當然,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娘親南星玉。   那些粘稠腥臭的凝露,那些環節狀的白色蠕蟲,師姐和娘親身上的異狀,全都不是毫無意義的幻覺。   徐然已經確定了這個世界在一種異樣的秩序下運轉,可對其中諸多細節一無所知。   顯然,那些未知地帶,趙渞知道,他的徒弟也知道。   “我,大概不是。”徐然想了想,選了一種模糊不清的措辭。   “大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概是什麼意思?”白於風啞然。   轉念一想,如果眼前少年真是對麵的,估計不會給自己發牢騷的機會。   “如果是我娘的事情,我會操心,但璃月宮···”   “冒昧問一句,令堂是哪位?”   “南星玉。”   “啊···”白於風嘴中拉出低沉悶重的長吟,頭顱中似有鐵蒺藜打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娘是南星玉!那你是璃月宮的少主!?”   “不是···等等,我腦子有點亂,我理一下,不是···”   “你怎麼···不是···我就納了悶兒了,你貴為璃月宮的少主,和王朝百姓混在一起,還參與安寧縣種糧一事,這說不通啊!”   白於風急躁得抓耳撓腮,越發語無倫次。   “所以仙門到底怎麼了?”   徐然問道,王朝中人對仙門口誅筆伐,可他知道的,無非是仙門對人以“人畜”稱之,可那也不過是修行者對凡人高高在上的蔑視,除此之外,他從未見修行中人對俗世做些慘無人道的事。   相反,王朝中藏匿的一些骯臟齷齪,他倒是見多了。   不能隻聽一方的片麵之詞。   “我可要說了,說難聽了你別生氣。”白於風被徐然幾次猝不及防的出手打怕了,不得不事先點名,做好預防。   “我不動手。”   “那行。”白於風鬆口氣,左手拍打下起伏不定的胸膛,“剛剛那個傻不愣登的縣令質問我,是不是欽天監在此地百姓的腦海中種下了認知,那可真是冤枉我們了。”   “整個西南一帶,所有異狀,皆因璃月宮而起,是你們將這裡的百姓變成這樣的。”   “你隻見他們為了買糧米掙得頭破血流,不見他們在自己田地裡日復一日的耕耘,那些糧種都入了土壤,也確實煥發了生機,不過那些生氣都被璃月宮吃掉了。”   “驅使歲月隻是奴役天道所獲得的神通,她們本身的存在,是依靠整個西南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