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佩蘭師姐(1 / 1)

沿著白於風的話猜測下去,徐然就感覺五大仙門的布局是有意為之。   璃月宮在西,陰陽顛倒山在東,世外天在南,太陰廟居北,幾乎是將大玄整個瓜分殆盡,餘下的天工閣沒有仙門據點,如同跳蚤般遍布王朝全身。   “我覺得你可以表現得再震驚一點!”白於風揮臂做了個誇張手勢,由於右臂殘缺,他的姿勢看起來有些詭異。   “照你所說,王朝中人死絕,豈不是仙門也將不復存在。”   “所以安寧百姓總歸能吃上米,依舊有人願意留守此處,隻不過代價大了點。”白於風半臂撐住身子,仰望純澈清明的湛藍天際。   隻要仙門依舊盤踞於王朝之上,再清澈的天也包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   “王朝欽天監沒有想過將那股認知抽離嗎?”   既然仙門有意為之,總該有破解之法。   就像用來溫養金丹靈源的茯苓和林湘,可以用食鹽褪去仙軀。   “一開始我們以為那是種蠱蟲,便動用了不少手段,哪怕搜魂也用過,可惜並沒有察覺百姓體內的異狀,那股認知不知源頭,也找不到行動軌跡。”   “總之,很可疑。”   徐然埋頭細思,確實從吃掉的幾個人販子那裡也沒得到什麼,他現在對血肉的渴求依舊遠甚於糧米。   “所以明帝是有意顛覆天下仙門了?”   “自然,總不能放任一眾仙人垂釣王朝氣運啊。”白於風點點頭,對明帝之壯舉頗為崇敬。   他望向徐然,似乎感覺有哪裡不對勁,背後瞬間就冷汗淋漓了。   臥槽!   我和璃月宮的少主說這些乾什麼!?   徐然一副雲淡風輕的閑散模樣。   聯想到趙渞禍國言論的預言之日,加之明帝提前加劇了民生功績的收割,興許王朝同仙門之間真的要有一場惡戰了。   徐然轉念一想,又覺此中事有蹊蹺,既然明帝動了覆滅天下仙門的心思,沒道理天工閣此時對璃月宮發難。   這種危急關頭,五大仙門不應該同仇敵愾,以應對王朝手中的不知名手段嗎?   唉···   嘆口氣,徐然凝視天空,雲層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純澈碧空,沒有一點雲彩,沒有一點瑕疵。   陽光如刀,將山頭未化的雪照得發亮,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單是遠望,便感覺其中流光溢彩,氣息悠長。   明明是如此令人陶醉的美景,徐然卻頗有風雨欲來之感。   王朝即將發生劇變,五大仙門無法置身事外,自己娘親必然也要在這趟渾水中掙紮。   想到這裡,空氣彌漫出的涼爽純凈,瞬間便被壓抑填滿了。   “你給我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反正現在誤會解除了,要不你幫我去和那縣令求個情,回頭別讓他去我師父那兒告狀?”   白於風試探性問道,卻被徐然一口回絕了。   “沒那個必要,他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   呼~   “如此便好,不然回去還真不好交代。”   白於風放心笑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看你一身技藝繁雜,像是從各個地方篡奪了神通,你不會是那個吧?”   白於風壓低聲音,小心湊向前,“你不會修習舊法吧?”   徐然眼睛一睜,既然這小子肯這樣問,他一定修的也是舊法!   “你也是?”   “臥槽,真的是!你們仙門視舊法為洪水猛獸,恨不能處處封禁,你居然修舊法!?”   更令白於風吃驚的是,他那位娘親居然不加製止。   “你娘早晚把你給慣壞了···嘖嘖嘖。”   徐然啞然失笑,南星玉確實是拿他當親兒子對待了。   “舊法不都是些有悖人倫的左道之術,看你一身技藝倒像是道門正統,這樣的為何也被稱作舊法了?”   “嗯?誰和你說的?舊法是昔日古仙所修煉的功法,你說是左道,是因為遇見的是左道。”   徐然頗為驚訝的睜睜眼,看樣子璃月宮封禁舊法,不是因為其中的黑暗禁忌。   而是因為它是舊法本身。   白於風心有餘悸,若不是剛剛交手時當機立斷,自斬右臂,他現在就成為一條隻會“汪汪”叫的黑狗了。   這就是舊法中的左道秘術嘛!   嘖,真是恐怖如斯!   “要不是如今存在更為古怪陰邪的凝露修仙,我一定會同左道中人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白於風托起欽天監的銀紋令,凝視雕刻牌麵的異獸——那隻悍不畏死的“罔影”,忽然心虛埋下了頭。   算了,一個月就賺半年陽壽,犯不著這麼玩命。   徐然見白於風頭頂的情緒沒有波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知道這番談話他沒有說謊。   毀壞的方坑還需欽天監處理,沒理由繼續拿著他不放了。   徐然沖人群中的謝寧安招招手,剛想要替兩人解釋一番,抬頭間,忽然聞到一股好聞的桃花香。   寒風一掠,桃花隨風輕搖,零落的花瓣猶如雨滴落下,遮蓋了徐然整個視野。   整個世界都沉浸於粉色海洋之中。   有女子赤足輕點於花瓣之上,腳趾修長勻稱,油潤腳麵晶瑩剔透,指甲微帶桃花一樣的粉紅潤色,閃爍珠玉般的光彩。   桃花雨中,安寧百姓跪地叩首。   徐然揮打掉落於眼前的桃花,笑瞇瞇道,“佩蘭師姐,你出場還是喜歡搞這麼大的排場。”   佩蘭依舊是意態微醺的曖昧神情,脖頸處鉆出人的五官,幾根竹節狀的軟管在皮膚下抽搐爬動。   “師弟,這才下山幾日,就和一眾人畜走這麼近了?”   “人畜暫且不論,修行舊法的人怎麼也和你站在一起了?”   佩蘭捏起一朵花瓣,對準了如臨大敵的白於風。   “師姐等等!這人我還有用!”徐然猜到了師姐的舉動用意,慌忙大聲製止。   白於風要是死在了這裡,他就真沒法去泰康了。   話音方落,桃花如飛瀑般傾瀉而下,徐然低頭撫弄腰間萱草,飽含歲月氣息的筒狀花尚未驅動,就見白於風在陣陣雷霆炸裂中被撕成白骨了。   徐然目視粘附肉絲的骨架,滿臉黑線。   “師姐你為何要這樣做?”   “你起碼將他的腦子給我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