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桃嬌羞低頭,紅了臉。 就算說的是事實,但當著大臣的麵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她還是難為情的尷尬。 平日裡言桃嬌寵慣了,哪知道後宮的彎彎道道。她有一些不自在的扯著袖子,抬頭目光求救一般看向言皇後。 言皇微微側頭,眼眸深邃不透光,語氣不急不燥:“玲妃你也少說幾句,你也不看現在是什麼場合。” 玲妃沒有因為言皇的警告而害怕,反而笑著點頭:“是妾身言過了,妾身也是看季質子與三公主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如今三公主也正好過了婚配年齡,陛下也喜愛季質子,不忍他回去。不如好事成雙,兩人……哎呀,妾身又多言了。” 玲妃意味不能再明顯。 此話一出,言皇眼底閃過異樣,但還是沒有說什麼,拿起來酒杯輕抿了一口。 言桃再一次低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她微揚的唇角。 言皇後皺眉,轉頭看向玲妃。 席下的皇子們一個個若有所思,大臣們也議論紛紛。 整個氣氛變的詭異。 “季國,白淩將軍到!” 屆時,殿堂外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 眾人瞬間看向大殿門口,哪還有人去管玲妃說的話,一雙雙眼睛瞪的老大,他們齊刷刷地看向殿門口進來的冷俊男子。 白淩身形健碩有型,身穿純黑衣袍,腰佩虎紋美玉。小麥色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宛若森林中高傲的孤狼。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全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煞氣,冷若冰霜的模樣讓人見而遠之。 言皇還在感嘆“季國真是美男倍出的好地方”的時候,白淩已經走到了殿堂的中央。 他簡單的伸了伸手,彎腰不低頭的行了一禮,薄唇微張、語氣平緩說道: “見過言皇。本將帶了季國特有良馬十匹做為見麵禮,望言皇笑納。” 白淩舉止冷傲優雅,一時間挑不出來任何毛病。 言皇回過神來,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行禮的錯處,他大手一揮,語氣和善:“白淩將軍客氣了,聽太子說你會說言語,剛剛聽到,說的真是不錯。白淩將軍,快快入座吧。” 白淩轉身坐到了他們安排的座位。 位置在言玄對麵,屬於最靠前的位置。 白淩剛坐下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擺弄麵前的食物。 所有人都在打量著他,有的出於好奇,有的出於驚嘆,有的出於懼怕…… 因為是迎接宴會,大臣們沒有帶上家裡女眷。要是帶了,豪放的言國女眷指不定會鬧出來什麼荒唐的事來。 反倒是在場的公主、宮女飽了眼福。 白淩這清冷俊美的樣貌真的看一眼就讓人挪不開視線。 高位上的言桃看白淩好一會兒,片刻後沒有停留的移開視線。 她感覺白淩麵容雖好看,但太冷了。怎麼看都像一個大冰塊。冷冰冰的樣子怎麼能和長的好看、性格又好的季安然相比呢。 仔細一想,還是她的安然哥哥更加俊美好看。 白淩深邃的眼眸帶著寒意,他的視線安靜的看向高位上的玲妃,墨黑的眼眸如老鷹一般,盯著玲妃毛骨悚然。 他語氣平緩,聲音磁性好聽:“都說季國與言國地域差異,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本將對此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有想到,言國一介婦人也可以參政。本將終是大開眼界了。” 被點名的玲妃臉上掛不住,但還是假裝鎮定地扯了一笑:“將軍言重了,這哪裡算是什麼政治問題。不過是小道碎語,聊的家常。” 白淩收回目光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隨後不動聲色的放下酒杯。 在烈酒的烘托下,白淩聲音如同鬼魅般響起: “四皇子的質子合約已經過了一年,他早就不是什麼‘季質子’,他乃季國四皇子。一介婦人議論異國皇子的婚配,是不把言皇放在眼裡,還是不把季皇放在眼裡?” 玲妃臉色一變,麵色帶上了一絲慌張,她側頭的看向言皇:“陛下明鑒,妾身愚笨,哪裡想的到這些,真的就是隨口一說。” 言皇皺眉,聽著玲妃嘰嘰喳喳的聲音心底有些煩悶,不悅的開口:“你閉嘴,好好的迎接宴會,你議論什麼婚配,宴會過後,自行反省!白淩將軍莫怪,這酒是言國的國酒,你多嘗一嘗。” 玲妃平日高傲慣了,哪裡受的了這委屈,她袖子裡麵的手緊握著,目光惡狠狠的盯著白淩的方向。 白淩對她殺意根本不屑,他伸手拿起酒杯又抿了一口:“酒是好酒,隻是本將為何不見季皇子?” 都說白淩冷若冰霜很少說話,如今看來,他要是說起話來,沒有一句是廢話,字字冷傲抓住重點,而且還有自帶的煞氣,真是一個難對付的人。 言皇畢竟是一國之君,什麼場麵沒有見過,他麵容帶著一絲歉意,喝了一杯酒,隨後感嘆著: “安然昨日受了風寒,來不了宴會。不過你放心,朕已經派人照顧他了,風寒在這裡傳染的厲害,等安然好了,你就可以看去見他了。” 白淩早就知道內幕,也不多說什麼,側頭看向高位上的言皇:“本將來就是要接走他的,不勞煩言皇操心。等四皇子病好後,我們便啟程回去。” 言皇不惱也不急,笑著看白淩:“剛來怎麼就急著走,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朕刻薄了你們。下個月是朕的生辰,正好你與安然留下來一起參加宴會。如何?季國那邊朕會告知情況,兩國之間爭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好好的談談了。朕的一番好意,白淩將軍不會不領情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白淩安靜的看著言皇,半晌他伸手舉起來手中的酒杯,麵色冷淡的對著言皇客氣的說道:“恭敬不如從命。” 白淩說完便一飲而盡,辛辣的酒貫穿喉間,深邃的眼眸帶著一絲嘲諷。 想玩?那就奉陪到底。 “爽快!哈哈哈。朕就喜歡爽快的人。” 言皇心情大好,也和白淩一樣一飲而盡。 爽朗的笑聲響徹殿堂。 言皇笑後放下酒杯,對著下方的眾臣說道:“不必拘束,歌舞表演起來!把酒言歡!” “是。” 言皇心情大好,又給自己裝滿了酒,乾了好幾杯。 他眼睛微瞇,不經意的看著白淩的方向,心裡打起了算盤。 白淩實力和謀算都讓他心動,要是這個人可以被他所用……言國將無國可敵。 相反,要是不能被他所用,終是一個禍害—— 不能留。 …… 在場的人心懷鬼胎的盤算著,白淩可沒有功夫管這些。 他拿起銀筷,舉止優雅的吃了起來,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毫無焦點,猜不透他情緒。 平日他最討厭的就是熱鬧。 在季國都沒有參加多少宴會,更不用說在言國能多喜歡了。 而且這裡還沒有自己想見的人…… 白淩愣了神。 想見的人。 腦海中模糊的臉越來越清楚。 白淩忍不住心顫,手中的筷子不由自主的抓緊。 半晌,他強壓著內心的莫名升起情緒,開始若無其事的吃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