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偷襲(1 / 1)

跳動的火焰,遍布在整個營地中,驅散了四周的陰影。來往巡邏的士兵更多了,他們手持火把,時刻戒備著。   營地周圍黑暗的屋頂上,埋伏著幾名士兵。若非是金屬片反射著粼粼碎光,馬休也發現不了他們。   靠近恩莫城前,馬休將棗紅馬拴在城外的林地中,自己則潛伏在陰影中,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營地。   安塞軍營的防禦力量強化了,屋頂上趴著的馬休憂慮重重,說不定營地中還有各種陷阱等著自己落網。他所在的屋頂,完全看不到夜色中的安塞大帳。如果能有勒曼尼公爵那樣的實力,在敵營中開無雙,如割草一般收取人頭,就好了。馬休搖搖頭,終止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主動聯係路薩騎士,一時之間很難取信對方。擱誰也不會相信,前一刻還給敵人打工的人,下一刻會轉投己方。   還是得靠自己,如果能夠讓安塞營地陷入混亂,那麼路薩就可能會帶人突襲,這才是絕佳的機會,馬休握緊拳頭為自己打氣。   大劍、戰錘、長劍都被放置在墻角之下,隻留下弓、箭和匕首。皮甲的摩擦聲,被埋沒在風聲中,除非挨得很近,不然完全不能被聽到。   馬休靈巧地翻上了哨兵所在的屋頂,躡手躡腳地靠近他的後背。   “該死,那麼多人偏偏選中了我。”哨兵坐在屋簷上嘀咕著,拿起身旁的酒壺,咕咚,喝了一大口,“啊……真爽。沒什麼比這更好的了,剩得不多了,得悠著點了。貪婪的伊帕托這麼久也不來了,等我回去,非得揍他一頓不可。”全然無知,危險將至。   他的嘴巴突然被捂住了,兩隻手還未抓住背後伸來胳膊,便感覺到了脖頸上的疼痛。   哨兵的護頸鎖子甲,未能發揮足夠的防禦作用,就像他的皮膚那樣,輕易地被狼牙匕首刺穿。他死得很快,也很安靜。屍體被放在了二樓的房間內,身上掛著的箭袋也被拿走了。   如法炮製,很快其他五個哨兵也被輕鬆解決。   一具屍體從空中落下,砸到了營門口的火堆上,火星四濺,衣服和毛發燃燒的焦味,迅速彌漫開來。   “敵襲!”士兵們大聲地發出警戒,然後緊張地望向營地外的黑暗處。   ‘嗖’,一支箭劃破黑暗,正中火光下的士兵。旁邊的士兵正要查看倒下的同伴時,被緊隨而來的又一隻箭射中。巡邏的小隊,頓時慌亂,每個人都向著不同的方向舉盾。   ‘嗖嗖嗖’,尖銳的箭鳴聲傳來的同時,又帶走了三人的性命。   “盾陣。”支援過來的小隊長,呼喊著口令。士兵們迅速圍成了一圈,舉著盾牌。   然而,盾牌可以防禦箭矢,卻防不住沉重的屍體。結成盾陣的士兵們被飛來的屍體砸倒,小隊長被暴露出來的一瞬間,脖子上便中了一箭。   號角聲被吹響了,整個營地已經被動員了起來。   馬休換了一處屋頂,觀察著營地中的活動。   士兵們在長官的要求下,向營地外圍扔火把,驅散黑暗,暴露襲擊者的位置。沒有任何發現後,一支又一支小隊被派出營地,在四周搜尋檢查。   有一隊舉著火把的士兵,向著營地偏西北的方向移動,停在了一處帳篷外。那裡必然就是安塞的大帳。   大帳的位置稍遠,馬休便離開屋頂,在屋簷的陰影下慢慢靠近。士兵們的火把,給他提供了清晰的射擊目標。很快又有兩人倒下。   “蠢貨,熄滅火炬,舉盾。”一聲巨大的吼聲響起,是杜爾特的聲音。“巡查隊,西北方。”   有了精確命令的士兵們,結束了無頭蒼蠅般得搜尋,湧向了營地西北角。   大帳的周圍卻陷入了黑暗,馬休失去了射擊目標,隻能轉向逐漸靠近的巡查隊。一箭、兩箭、三箭……不到一分鐘,便有15隻箭矢飛出,擊中了13個速度最近的士兵。射空的兩箭,主要是由於目標們的臨時轉向,幸運地躲開了射擊軌跡。   “弓箭手準備,西北方向,放。”杜爾特的喊聲再次傳來。   可惜,箭雨隻射中巡查隊中靠前的倒黴蛋。在杜爾特下令之前,馬休就已經轉移了位置,繞到了另一側的屋簷下,巡查隊的後方。   很快,巡查隊最末尾的士兵們,也成了倒黴蛋,又是10多人被射中。   中箭者,是死是活,無從而知。   馬休的偷襲原則,絕不在同一個地方逗留,打了就跑。   搶來的箭支也消耗得特別快。高速射擊,也嚴重消耗了弓體的壽命。馬休自己的弓被拉斷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得換上了哨兵屍體上的弓。   120支箭射完之後,饒是馬休有超越常人的體魄,也感到了肌肉酸痛。找到武器的放置點,帶上裝備,遠離開軍營,尋得一處小樓,躲在二樓休息起來。   安塞軍營中的騷動,引起了城堡的關注,城墻上一排火炬也亮了起來。無法確定發生了什麼,路薩隻是在城頭上觀望,並沒有派人出去。他和附庸們在議論著,這是否為安塞的陰謀。   軍營大帳中,仍舊未點燈,隻是拉開了帳門,使月光投射進來。盡管無法看清安塞子爵的麵容,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憤怒。“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久,連敵人是誰,在哪都沒發現。”他的三個附庸,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沉默不語。   “戈魯茲,你馬上帶人出去,查清情況。”安塞指著門口的杜爾特命令道。   “我的大人,您說笑了。如果外麵的有您的親戚,路薩騎士,那肯定不會隻是他一個人。你讓我出去,對付四個騎士,那不就是送死嗎?”杜爾特反問道。每次這種危險的事,都會優先安排給他,但這次,他不願再憋在心裡。   安塞被杜爾特直截了當得拒絕,整得更加冒火,將手中的長劍重重擊在地上,憤憤地喊,“我以領主的名義,命令你,立刻、馬上執行軍令。”   “但是你不能派我去送死,大人。”黑暗掩蓋了杜爾特鐵青的臉色,一字一頓地懟道,“權力和義務是相互的。你有命令我的權力,但是也有保護我的責任。你愛派誰,就派誰,反正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