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啦....”
隨身聽忽然卡了殼,播放的通俗歌曲戛然而止,發出類似烤肉的滋啦聲。
它用腳拍了拍,不管用。
陶緹坐在櫃臺後,目光迎向店門口,帝江關掉隨身聽鑽進了櫃臺底下,普通人接受不了它的樣子,所以每次有生意上門它都會乖乖躲起來,天狗依舊懶洋洋晃著垂落的尾巴,腦袋則換了個麵兒看著進來的客人。
“這裏....能換錢嗎?”
女生張望大堂,走路的腳步很慢也很輕,身上穿著卡通T恤,長發披散在肩頭,不過衣服有些髒了,一邊的衣擺沒入在不太合身的七分破洞牛仔褲裏,腳上的拖鞋一隻大一隻小,連款式都不相同,像是從哪裏逃難來的。
“可以,”陶緹點了下頭,“當什麽?絕當還是活當?”
她流露出茫然,顯然不明白什麽叫絕當和活當。
陶緹解釋說:“絕當是一次性當掉你手裏的東西,放棄以後贖回的權利,活當是我收利息幫你保管物品,在商量好的時間內,你需要拿錢來贖回。”
“那利息是什麽?”
“相當於保管費。”
女生點點頭後又搖搖頭:“不用贖回了。”她向櫃臺靠近,攤開手,掌心裏躺著五顆珍珠。
所謂七分珠、八分寶,這些珍珠目測直徑有10MM以上,論大小就已具備購買價值。其次,要看珍珠品質,品質相差從幾百元到上萬元不等。
陶緹戴上手套,取了其中一顆鑒定,珍珠純白毫無雜質,光澤感強,層麵暈彩極美,形狀更是圓潤天然,很是稀有。
“一顆八千,”他報價。
齊鎮交換了下交疊的雙腿,唉了聲,語調拖得老長。
女生看了眼齊鎮,又看看陶緹,有些疑惑。
齊鎮的角度能看到陶緹剛才鑒定的珍珠,閑閑道:“論大小、光澤度,這珠子和市麵上三四千的差不離,一顆估八千回頭轉賣最少上萬,品質再好也得有識貨的來看,不少東西賣的就是個牌子,你說你萬把塊的珍珠沒個品牌宰哪個冤大頭好?”
說到做生意,他肚子是有本經的。
女生聽明白了,意思剛才給她的價高了,不由得看向陶緹。
陶緹沒有動搖道:“值這個價。”
女生安下心來,問道:“可以付我現金嗎?”
“可以。”
一顆珍珠八千,五顆就是四萬,為了年紀大的客戶交易喜歡收取現金的習慣,他在保險箱裏放了現金備用,這部分錢是吃飯前留存的一百萬,大部分還在銀行賬戶,少部分取了現。
開好當票,陶緹取出四萬包裝了紙袋遞給女生。
“謝謝,”女生接過袋子,右手將鬢邊的發絲撥到耳後,露出整張漂亮小巧的臉。她微微一笑,沒一會兒又擔憂起來,“這些錢算多還是算少?”
“要看你買什麽。”
女生欲言又止,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再次道謝後匆忙離開了當鋪。森*晚*整*理
空氣裏淡淡的水腥味也被角落裏嗡嗡響的電風扇吹散。
“我說陶小老板,你...”齊鎮雙手撐著躺椅扶手坐起,正打斷教育教育陶緹怎麽做生意時,又來了客人。
一男一女,正是陳宙和陳薇。
看到準備和陶緹嘮生意經的齊鎮,兄妹倆愣了愣,畢竟是譚城名人,沒讀過雜誌也看過新聞。張煬家事件後,陳宙才從媒體報道上知道那晚的小師父竟然和大名鼎鼎的齊總結婚了。
這會兒在人家當鋪裏看到齊總本人還是很震驚和奇妙的。
“齊總,幸會,”陳宙先打了個招呼。
“嗯,”齊鎮收起懶散,外人一來自動高冷。
對上陶緹,陳宙原本要出口的“小師父”三個字在舌尖轉了圈後咽了回去,喊道:“齊太太。”
陶緹的眉頭瞬間擰成死結。
“哈哈哈哈....”齊鎮放聲大笑,見陶緹吃癟就是樂,還高冷個屁。
“我們還是叫小師父吧,順口,”陳薇拿胳膊撞了撞陳宙,她都替老哥尷尬,都什麽年代了,男人和男人結婚也用不著必須冠夫姓那老一套了。
陳宙不好意思撓撓頭。
言歸正傳,陶緹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想當什麽?”
“看你們臉色那麽著急,應該不是來當東西的,”齊鎮插話,倚向櫃臺替陶緹做起生意來,“看風水還是除邪祟?走一趟底價一萬,根據輕重緩急事態大小再定全款,童叟無欺。”
堂堂老總一本正經在小店鋪當夥計,怎麽看怎麽違和。陳宙張嘴,可麵對笑眯眯的齊總一時不知道怎麽起頭。
和商場上的生意人談邪祟,是不是有點滑稽?
“哥你磨嘰什麽,”陳薇推開陳宙,“我來說,我們想請小師父看看麵相,看有沒有被髒東西纏上,因為昨晚我們遇到了女鬼。”
陳宙露出疲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