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徐娘也不管陳戊怎麼狡辯,上去給了陳戊一腳:“武源自於農,兵器大多都是農具演變而來,這苦都不肯吃。” 常福貴正要把水倒進水缸發現,已經滿了,還倒一點進去就要溢出來了,看樣子陳戊也是跑了好幾趟。 “徐娘,你去看那小路上,路上絕對沒有一點水,而且,而且我把任婆婆家的水缸都填滿了。” 徐娘聽後,一邊嘴上依舊再說陳戊躲懶,一邊端掉陳戊頭上和肩上的碗。 這都幾天了,徐娘不是讓陳戊和常福貴劈柴就是挑水,再不然就是幫著收晚稻。 倆孩子一天到晚在田間跑來跑去,也不見得這是練武的模樣,陳戊也算不得偷懶,陳戊覺得徐娘這太過死板,為了練而去做,而陳戊反而是為了去做事情,務實事而去練,那老實巴交的福貴,徐娘教怎麼做,就怎麼做。 也不知道到底這倆人有沒有變化,這可這不像是練武,這完全就是兩個苦工,劈柴,擔水,收晚稻,好在倆人休息時能夠跟任懷靈玩兒,懷靈那小子也喜歡去楊奎縣聽江湖上的故事。 “算了吧,下次提前給我說。” 兩木桶重重砸在地上,陳戊雙腿直打顫。 一旁的坤哥倒是悠閑的的握在木凳上,打盹兒。 “陳戊,咱們一起做風箏,今年過年我姐會回來,多做一個。” “竹子哪兒來?這幾天村子都要走遍了,也沒有看見竹林。” 任懷靈朝著常福貴一望,陳戊就知道他有辦法搞到。 “福貴兒。”陳戊拉著任懷靈,拍了拍常福貴的肩膀。 這一大一小倆眼神,福貴就知道有貓膩。 “福貴哥,咱們做風箏,我有布,就差……” “唉,你們就別打我師傅竹子的主意了,也沒剩多少根了,上次悄悄折了兩根,我師傅差點那天就把我逐出廟了。”福貴欲哭無淚,自己是真不想,也不敢去碰他師傅的竹子了。 陳戊知曉法乘和尚那兒有懷靈需要的竹後,心裡麵就開始盤算起來: 偷肯定不會,咱們讀書人那能叫偷,得想個辦法,要讓那竹自個兒,或者不小心折了。 思來想去,有個辦法可行,陳戊就悄悄地跟兩人說了。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再當炮灰了。”常福貴聽完之後直搖頭。 “雖然這個辦法有些低級,但是最能夠實現的了,隻是要找個替罪羊。” 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陳戊一拍手:“孫瑣!臉皮厚又抗揍。” 次日一大早,三人就畏畏縮縮的摸進寺廟,在後院看見了一小叢竹林,孫鎖這幾天也睡不著懶覺了,起來就乖乖在圈裡麵呆著,盤腿靜心,可是還是出不了那圈兒。 院子裡麵值得孫鎖一人,他自然是看見了幾人鬼鬼祟祟的模樣,但是修心為重,不想搭理他們三。 “孫鎖。”陳戊賤兮兮的蹲在圈外,兩眼盯著盤腿猴子。 “你這是在練什麼?”陳戊繞著看了一圈,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給我一邊兒去,我現在出不來,有事兒別找我。”孫鎖擺擺手。 陳戊這個時候注意到,地上的那個圈,顏色發生了變化,變成了淡淡的金色。陳戊就這麼蹲著,旁邊任懷靈和福貴也不知道陳戊這是在乾什麼? 沉默一會兒之後,地上的圈兒又暗淡了下去。 “福貴,你剛剛看見這變色沒?”陳戊指著地上的圓圈。 福貴搖搖頭,這顏色的變化好像隻有陳戊一人看得見。 陳戊心裡感覺好像知道這個玩意兒了,隻見他撿了一顆石子在手中,站了起來:“喂,孫鎖。”隨後朝孫鎖砸去。 “哎喲......陳戊,你他娘的......” 地上的圈金光又出現,陳戊笑著朝孫鎖問道:“你想不想打我?” “現在想把你吊起來打,本來就煩。” “那麼你倒是出來打我啊!來啊。” 孫鎖皺著眉頭,雙拳緊握,心中就一個想法給陳戊一巴掌,一蹦躂跳出了圈,把陳戊撲到在地:“你小子,真以為你上麵有人,我就不敢打你啊。” “欸,停停停。”孫鎖也是下狠手,對著陳戊又抓又撓。 “孫鎖,你看你現在不久出來了嗎?” “這就出來了?”孫鎖迷惑的扣著腦袋。 “來,孫瑣,我們倆練一練。”陳戊率先擺好架勢,眼睛還瞟角落那一叢小竹。 “喲,陳戊,真敢跟我打?” “別廢話,咱們這是切磋,點到為止。” 孫鎖笑著搖搖頭,擺好架勢,劍拔弩張。 陳戊的意圖很明確,管他三七二十一,打鬥之時“不小心”折斷幾根竹就行了。 孫鎖一蹦一跳,地磚竟是漂浮在了空中。 “喂喂喂!孫鎖你這是乾什麼?”陳戊根本沒有想到孫鎖還有這技能。 孫鎖快步貼近陳戊,連帶著那幾塊地磚也圍繞著孫鎖,陳戊心中還是有點摸不準,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上沖了上去。 倆人各自遞出一拳,沉悶一聲,兩人就這麼硬生生互相給拳,就不躲閃,看誰撐的住,那幾塊地磚也朝著陳戊飛去,陳戊不僅要給拳還要躲閃,不過如此竟是讓陳戊覺得很爽,拳拳到肉,差點就忘了自己的目標。 陳戊抓住時機,彎腰準備爆肝,陳戊雖然境界不高,但是那身體強度比孫鎖還強。 孫鎖畢竟也是猴妖,雙臂長,弓身後傾,抓住陳戊盡全力一拳,借力,而後順勢下壓,輕輕躍起踩住陳戊的手,雙拳高舉奮力錘下,幾塊磚也順勢撞向陳戊。這招一出,勝負顯而易見。 一旁的福貴雖然淺淺知道實力差距大,但是也沒有想到竟是這般,陳戊打的有些還不了手。 “給我起開!”陳戊突然爆發的臂力,把孫鎖高高揚起,兩腳踢飛磚塊,地磚嵌入周圍的圍墻之內。 陳戊活動活動了手腕:“再來。” 寺廟屋頂,一隻山雞悄悄趴在上麵,偷偷看著兩人的打鬥,小聲嘀咕:“陳戊,你到底還藏了些什麼?” 突然旁邊來了一聲回應:“是啊,確實藏得深。”嚇得坤哥差點飛起來。 “老和尚,你怎麼走路沒聲兒,嚇死我了......” 那法乘和尚也跟坤哥一樣趴在屋頂,偷偷看,模樣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倆人默契沉默,繼續看。 孫鎖穩穩落在地上:“行,今天就給你看看,你猴哥的棍法。”說罷,孫鎖跑去折了一根竹,狠狠往地上一劈,一根適手長棍就這麼成了。 陳戊也沒有想到,孫鎖自己去折了跟竹,這下自己也不用分心了。 趴著的法乘急得差點直接起身。任懷靈見狀欣喜若狂,一旁的福貴就愁容滿麵了。 孫鎖將棍子抗在肩上,朝陳戊招招手。 陳戊將背在身上的木匣子放在地上,奔向孫鎖,而孫鎖就站在原地,打起了哈欠。 孫鎖將竹棍往地上一戳:“一棍,鎮魂。” 陳戊直接飛起來,嘴裡罵道:“這他娘的是不是有些變態了。” “兩棍,斷離。” 竹棍從下而上向著陳戊劈去,陳戊剛要落地,又被挑飛,肩膀還狠狠挨了一棍,痛得不行。 “三棍......”還未等孫鎖揮出第三棍,陳戊抓住孫鎖長棍,孫鎖突然鬆了手,隨後就向後麵小竹叢倒去,壓折了不少,不過還好,給法乘留了三根。 “我認輸。”陳戊落地後,果斷說道。 隨後拿著手中那跟竹,帶著任懷靈和福貴直接跑了,留下一臉懵逼得孫鎖。福貴滿麵愁容,朝著懷靈問道:“今晚,我可以在你那兒住一晚嗎?”懷靈笑著,傻乎乎點點頭。 法乘直接從屋頂跳下,黑著個臉。孫鎖突然感覺一股威壓,一臉錯愕,弄不清自己犯了什麼錯。 “孫鎖,貧僧對於佛法還是不太精通,但是,我略通一些拳法。” 孫鎖鼻青臉腫,盤坐在一個更小的圈中,閉著眼,這下孫鎖的心是真的靜下來了。 福貴愁歸愁,下午做風箏的時候還是挺快樂的,福貴和懷靈也不在意陳戊用了什麼手段,讓孫鎖鬆開了手。 “陳戊,我們再多做一個吧。”懷靈看著手中已有的四個小風箏,還剩好長一截竹料。 陳戊其實不在意風箏春天的時候能不能飛起來,他希望風箏飛起來的時候,來過。 “你,我,你姐,福貴的都做好了,還要做誰的?”陳戊從懷靈手上接過小風箏,上麵刻著,任懷靈,常福貴,陳戊,孫鎖,四個名字時就知道了。 “我們還得給孫鎖做一個,真是苦了他了。” “孫鎖,抗揍,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 任懷靈懷靈瞇著眼睛笑了笑,像是月牙兒。最後做了五個,剛剛做好,陳戊和福貴就又被徐娘叫去乾活兒了。 今天沒有晚霞,黑壓壓的,等到陳戊他們倆回到徐娘院子裡麵的時候,徐娘坐在矮凳子上,也沒有說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有什麼心事壓在心頭,氣氛有些冷。 陳戊坐下來又看了看今天做的風箏,摸了摸,嘴角竟是微微上揚。 一陣鞭炮聲,徐娘立刻起身,走了出去,福貴和陳戊也被徐娘今天的反常弄得很好奇,小栗子也從房間裡出來,跟上了徐娘。 他倆也跟了出去,遠遠看見任懷靈家門口有一匹馬,圍了好多人。 等到他倆走進,就聽見任婆婆哭聲,周圍鄰裡都趕到了任婆婆家。家裡麵擺著一口棺材,還有一個黑袍和尚和黑袍女子。棺材被打開,任婆婆趴在上麵,淚水從失明雙眼湧出,順著臉上溝壑掛在下巴,遲遲沒有掉下來。 任懷靈一手拿著今天剛做好的風箏,牽著任婆婆的手,站在一邊,眼睛倒是沒有紅,可是兩眼沒了以前的光亮,隕落星辰。 陳戊見不得這樣的情景,扭頭走開,可是現在去哪兒呢?自己的家也沒了。陳戊順著阡陌小路走了一段,又停下腳步,又走了幾步,在不遠不近處沒人地方坐了下來,坐在水田邊,秋風流轉,淺淺水田,圈圈圓圓。 “鬼,歸,歸來便是最好,可是我連你最後一麵也沒見上。”任婆婆伸出手,去摸那女子的臉頰。 “怎麼這麼涼,要是冷的話,奶奶給你去拿厚衣服,你......倒是跟奶奶說句話啊。”任婆婆癱軟,坐在地上,不哭了,起身回屋,跌跌撞撞,急急忙忙,打開衣櫃,把好多衣服都翻了出來,拿起一件裙子,眼睛都要貼上去了,可是還是看不見。 一幫人跟著進了屋,任婆婆大喊:“懷靈,懷靈。” 任懷靈牽住她手:“奶奶,懷靈在。” 任婆婆急切語氣:“你看一下,這是不是懷寧最喜歡綠色裙子?” “是......”懷靈憋了好久的眼淚,如決堤一般,抱著任婆婆:“是姐最喜歡的裙子。” 山上的那條巨蟒,可是高興得不得了,李惟和唐全林過橋,可是把橋上懸掛那把劍給斬斷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下它隻需要汲取天地靈氣就可以走水化龍了,可是要是安安生生得化煉天地靈氣,是慢得多,恐怕以它的體量還需要個十多年,它可再也不想等了,要是又有人把劍懸掛在橋下,那麼就不知道還要什麼時候了。 次日,陳戊心裡悶悶的,隻好去劈柴,從早上到下午,突然棚後麵,伸出了一個腦袋,是任懷靈。 “陳戊。” 陳戊扭頭,看見棚後蹲著的懷靈,伸出個腦袋。 “懷靈你在這兒乾什麼?” “我今天上山上去摘了些野果子,我姐姐和奶奶都喜歡的野果。”懷靈說完,從棚後麵丟出一個籃子,裡麵確實裝滿了些野果子。 “那麼你在棚後麵做什麼?”陳戊抬腳正要走過去。 “陳戊,你別過來......” 陳戊停下腳步:“為什麼不過來?” “因為,因為,因為我在拉屎,對,我剛剛在山上吃壞了肚子,現在拉的屎臭的很。” “嚴重不?下次別什麼都往嘴裡塞。” 懷靈朝陳戊揮揮手:“知道了,對了,陳戊,我想說,認識你們真的很開喜歡,那個風箏你一定要收好,雖然可能在春天飛不起來,嘿嘿,但是那也是我們一起做的。還有啊,陳戊,麻煩你一件事兒,幫我把野果子帶回去,我棍子掉山上了,我還得去拿咧。” “風箏能飛起來了的,懷靈不是我說你,你一個人又去山上?要不我陪你去?”陳戊去把籃子提起來,握在手裡。 “不用,不用,哎喲,不說了,肚子又開始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