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戊一頭霧水,但想著懷靈這幾天也忙,帶著籃子送到懷靈家去。 剛剛走進去,徐娘看見陳戊提的籃子,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急切問到:“懷靈呢?你怎麼提著籃子回來了?懷靈呢?” 任婆婆聽見懷靈兩個字,立刻起身:“懷靈?懷靈?你回來了嗎?”邊說邊往前,伸手揮動,想要抓住懷靈。 徐娘見狀,和著街裡鄰房安撫著任婆婆,福貴拉著陳戊出了小院:“陳戊,你看見任懷靈了?他從早上一大早就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你在哪兒撿到的這個籃子?” 陳戊內心一震:“放柴火的棚那兒,他露出個腦袋,懷靈說今天上山采了些野果。”陳戊把籃子給福貴看了看,繼續道:“懷靈又說,他吃壞了肚子,在棚後方便,叫我先把籃子帶回來,他還要回山上拿竹棍......等等,福貴快叫人,上山找!” 天色漸暗,一群人舉著火把上了山。 小破廟裡麵,法乘跪坐著。 “先入川,好久不見了。”唐全林朝著法乘和尚揮了揮手。 法乘和尚也隻是禮貌性的回應一下。 “山上的蛇,多半能成一龍,這對呈王好處挺多的,國運亨通,才有的如此福氣。” “唐全林,你那徒弟呢?” “上山去了,倒也是奇怪,她竟然自己要跟著去找孩子,我可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人性不足,神性有餘,是個修道的大才。” “先入川,如果說,是我設計害死了那個叫任懷靈的孩子,你會殺了我嗎?”唐全林依舊是閉著眼,語氣從容。 “為了什麼?” “為了大道。先入川,小忍成仁,大忍成佛,你可是金身佛,而我唐全林不是,這點小事兒,應該不至於殺了我吧,咱倆也算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了吧。” “大道?你這大道大嗎?”法乘突然反問道。唐全林跪在佛像麵前:“佛祖,罪過,罪過。” 眾人上山尋得隻有幾片破碎帶血的衣布,還有被咬爛帶血的鞋子,兇多吉少。村子裡麵送信的虎子,看了一眼,就能斷定是被山上的熊給咬死了。這個消息,就連村子裡好多人聽後都接受不了,更別說任婆婆,現在根本沒人敢與她講。 陳戊和福貴什麼也沒說,一前一後,往回走去,兩人也都看見了帶血被咬破的鞋子。 福貴突然扭頭:“陳戊,任懷靈肯定是躲起來......你說,是吧。” 陳戊不敢接話,輕輕點頭。隨後兩人邊分手,回到徐娘院子的陳戊,看著角落的風箏,自言自語道:“在春天真的飛不起來嗎?他娘的......”陳戊坐著將手中的風箏,拋起:“風不夠大。” 陳戊飛速跑到廟裡,背上那天落下的木匣子,突然法乘一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忍成仁,大忍成佛。” “如此成仁,成佛,何益?不立於人,仁則不仁,不發於心,佛則不慈,選擇我該選擇,是勇敢,不是莽撞,放棄我不該放棄的,是懦弱,這不是善!” 法乘看著陳戊離開的背影,內心感概萬分。 山林之中,常福貴一個人悄悄上了山,邊走邊喊任懷靈的名字。 突然遠處隱隱有人在朝他揮手。 福貴內心激動,又朝著那人影喊了幾聲,那人影蹦了蹦,揮揮手。福貴忙忙慌慌朝那人影跑去。 突然身旁出現一黑袍女子,拉住他的手:“別去,是熊。” 還在福貴困惑之際,那人影發出咆哮,開始向兩人襲來。 李惟拉著常福貴轉身就跑,可是兩條腿兒怎麼跑的過四條腿兒。 “這麼大隻熊,你怎麼能把它看成一個孩子呢?”李惟一邊跑,一邊問。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近,常福貴腿開始打抖,那熊竟是直接朝著兩人撲了過來,李惟一掌推開福貴,卻被巨熊狠狠壓在地上。 巨大的熊掌,隻是輕輕一拍,李惟左肩膀上就被劃開,冒出鮮血。 李惟右手抽出腰間長刀,那狗熊竟是一口咬住,根本拔不出來。眼看著熊掌再次落下,狗熊竟是飛了出去。 陳戊一手扛起李惟,一手抓起福貴就跑。李惟被扛起來的時候還輕輕掙紮了一下。 陳戊也是跑得快,一會兒就把那巨熊甩掉。三人躲在一石頭背後。 “陳戊,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就死在山上了。”陳戊看了看一旁的李惟:“你來做什麼?”陳戊對李惟有印象,黑袍長刀冷臉,很難讓人記不住。 “想給那孩子做點什麼。”李惟純凈的眼睛,看向陳戊,眉毛微微一皺。 陳戊也沒有多說,本來想著自個一個人,直接去找那條巨蛇,問個究竟,可是現在又多了兩個人,李惟一看就知道是個犟種,而福貴呢,也不好說。 陳戊一個人,想逃就能逃,而他們倆就不好說了。 “要不然你們倆先回去?”陳戊試探性開口。 李惟直接回道:“不回去,我死不了。” “拜托,大姐,剛剛你差點就沒了……” 李惟聽陳戊叫她大姐,蹙眉斜眼看著陳戊:“要做點什麼。” 得嘞,眼前這個有些姿色的女子就是一個犟種。 陳戊又看向福貴,福貴也是搖搖頭。 “陳戊,我害怕,但是……” “沒什麼但是了。”突然一隻山雞跳了出來,走到三人中間:“我們直接去找那條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坤哥也上了山。 陳戊還想說什麼,奈何坤哥抬手,止住了陳戊的嘴。一雞三人就這麼,借著微弱的月光,去了索橋處。 剛到索橋旁,那隻巨蛇就竄了出來,頭上有一對角微微冒起,也長出了淺淺的胡須。 那巨蛇見到陳戊他們,就貼了上來:“哎喲,稀客啊。” 陳戊往前走了幾步,開門見山直接問到:“任懷靈呢?” 走進幾步,發現那蟒蛇的鱗片都變了顏色,暗暗的金。那巨蟒看見陳戊走了上來,突然身子往後一縮,身形慢慢變小,長出了手腳,竟是化成了人形。 “你是說一個提著籃子的,拿著竹竿的小屁孩兒?” “對,就是,他現在在哪兒?” 那化成人形的巨蛇,還保留著尾巴,現在的樣貌甚是醜陋,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魔不像魔。 “他啊,等等我想想,今天一大早就上了這山,來采野果,不過,采就采嘛,上了我這座山,都不來跟我說一聲,那自然是要收處罰的。” “那麼他到底在哪兒?” “誒,你別急嘛,你聽我說嘛。”蛇尾妖魔甚是囂張,兩眼就這麼隨意覽了一遍陳戊他們。 蛇尾妖魔似笑非笑的看著陳戊,說道:“要不然……你求求我?” “求求你,告訴我,任懷靈在哪兒?” 蛇尾妖魔,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來,你把耳朵湊過來聽聽,你聽聽你說的那人是不是在裡麵,哈哈哈哈。” 福貴聽後,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任懷靈真的…… 陳戊微微握緊拳頭,蛇尾妖魔見陳戊不說話,便上前兩步:“那孩子,我吃了,今早是我讓那狗熊去抓的,帶到我麵前的時候,已經有條腿被吃了,不過啊,他當時還沒死,眼睛睜得大大的,還哭哭求我放了他呢。” 過了半晌,陳戊咬牙切齒又問道:“為什麼?” 蛇尾妖魔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為什麼?哈哈哈,因為我想吃,誰叫他身上有這麼多靈氣,你說他叫任懷靈?這個名字取得還是挺貼切的,懷靈,身上的靈氣果然多,味道十……” 還未等他說完,陳戊一拳就直逼腦門。 李惟右手持刀,直刺心臟。 蛇尾妖魔一掌拍開李惟的長刀,右拳硬抗陳戊,雙拳接觸之際,竟有火花冒出。 隨著一聲咆哮,那隻狗熊沖了出來,拖住了李惟。 坤哥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福貴坐在地上,也靜靜的,但是卻沒有看。 陳戊再次握拳,拳頭之上閃爍兩次之後便燃燒起青色火焰:“來啊,我今天弄死你。” 蛇尾妖魔大驚,這一圈根本躲不開,曲臂硬抗,暗金色的鱗片也是被打掉幾塊。 看著陳戊雙手燃燒,跳躍的青色火焰,蛇尾妖魔也是咽了咽口水。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欠下的命,我來取。” 周遭溫度急劇上升,青色火越來越旺,逐漸有了形狀,形似兩隻山中猛虎,這招便是江湖上,眾人皆知的袖中琥。 那蛇妖哪兒見過如此陣仗,根本無心再戰,可陳戊已經沖了過來,一拳打在蛇妖的臉上,一拳打在蛇妖的胸口。 一地的鱗片,參雜著血,蛇妖嘴中鮮血不斷流出,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那蛇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陳戊右手再次出現袖中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左手握住蛇妖的脖子,就這麼提了起來:“就這麼殺了你,好像讓你太舒服了。” “喂,小子,打兩拳夠了,這蛇妖是我的。”尋著聲音,陳戊看見一人靠坐在樹上,腰後橫挎一把劍。 坐在樹上那人,指著那熊喊道:“喂,還有那頭蠢熊,你是打不過那女人的,還不快回來。” 那熊身上滿是刀痕,聽見樹上那人說,灰溜溜的跑到樹下。 而後樹上那人閃身至陳戊身邊,一手奪過了陳戊手中的蛇妖,而後一掌推開陳戊。 “你是誰?”陳戊踉蹌幾步,穩住身形。 陳戊身後的坤哥開口說道:“他啊,他是斬龍人。” “斬龍人?” “是啊,我就是斬龍人。看你的招式,應該是陳家的小子吧,今天的事情就到這兒吧。一條人命而已,不至於此。” “一條人命?不至於此?” “小子,我聽你語氣很吊啊,來跟我打怎麼樣?” “斬龍人不是為了斬惡龍嗎?” “小子你在教我做事啊?”那斬龍人按住腰後的長劍:“我現在改主意了,殺了你們幾個,喂龍。” 陳戊抬頭看他一眼:“你覺得你能殺死我?” 那斬龍人冷笑一聲,隨後一劍襲來,劍意厚重,劍氣似蛟,陳戊立刻運轉周身,左右袖中琥,兩拳遞出,二者相撞,陳戊連連後退。 斬龍人不依不饒,攜劍再次撲來。 而後兩股劍氣相撞,掀起塵霧,待塵霧褪去。 一鸞鳥衣,持劍擋在陳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