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食?” “…是啊,那邊應該有挺多味道不錯的小鬼的…” “…味道不錯?” “是…是啊,那個什麼…炸…炸的唄…” “細說。” “就是那個騰雲小區下麵那片工廠五年前出過事故嘛…說是用河水冷卻什麼東西的那套係統壞了,反正最後炸了,死不少人嘞…”老張說完從後視鏡觀察著木無患的表情,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補了一句“但是我不保證那邊還有小鬼奧,說不準已經被別的大鬼吃完了…雖然你的等級應該更高一些…”他看著那把橫刀補充道。 “你知道那邊有別的大鬼?”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聽我一個親戚說那場爆炸不對勁嘛…就猜有別的鬼。” 後麵的人笑了兩聲“你這必須是說一句等我問一下再說一句嗎?” “不不不,就是這道聽途說的話我不把握,不敢一次說完…就,就是據說啊據說那個工廠的冷卻係統沒問題,是河水突然斷流了,然後就炸了。”頓了頓又補充道“要我說的話這就是瞎說嘛,那條河得有十米寬,水位就沒低過,能一點征兆都沒有的突然斷流嗎?” 話音落下,老張卻遲遲沒得到回應,他不由自主的看眼後視鏡卻發現身後連半個人影都沒了。 “那個…大…大人…?”他把車速放慢,回頭看了一圈,果真不見了! …這回真是見鬼了,老張又加了腳油門。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必有後福… 木無患站在騰雲小區的牌子底下,隻見周圍的天色成一片晦暗的綠色,街邊的路燈不知何時都熄滅了,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隻是路過就被拉過來了啊…也好,省著再往這邊走了。 天上沒有月亮,隻翻滾著暗綠色的雲。 木無患仰著頭打量周遭的景色,此時一陣更猛烈的風吹過,樹枝搖晃的吱呀聲和嘩啦作響的樹葉聲中夾雜著路邊人的幾聲低笑。 好地方,或贏或輸都有趣。 竹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徐安遠捂著自己的嘴擠在兩棟樓中間連廊的一塊突出的墻體後麵。 不行,連廊就一條路,她過來就發現我了,根本沒地方躲!怎麼辦… 跑吧。徐安遠心裡一橫,如果跑出樓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一層樓的高度而已。 趁那個聲音離這還有一段距離,徐安遠當機立斷向前跑去,耳畔除了風聲之外,還有竹竿開始加速磨地的呲啦聲。 就在眼前了!等出了這道門…正當徐安遠盤算接下來往哪邊跑時,一股撲鼻惡臭飄了過來。 他媽的是那玩意…徐安遠腦海裡瞬間出現了一坨頂著長發的粘液。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腦子裡的臟話還沒罵完徐安遠就感覺腳下一空,心裡一嘚瑟,重心失衡,一下子撲倒在地上還往前蹭出幾米。 此時肚皮膝蓋手掌在地上摩擦的痛已經不算什麼了,他翻過身來隻見蕭紅雲舉起竹竿縱身一躍向他砸了過來。 眼見那竹竿落要到他身上,他護住頭往左邊樓梯的方向一滾,這一下杖尖點地砸了個空。 就著這股勁徐安遠連滾帶爬的下了樓梯,正起身準備繼續往前跑,卻感覺重力突然改變方向他又失衡摔在了樓體上。 “草…”他躺在樓體上看著站在單元門門口臺階的緩步臺上的蕭紅雲,隻見她往前一步站在樓體的護欄上,與徐安遠所受重力的方向一致。 接著,斜舉起了手中的竹竿。 看來這下是逃不掉了…徐安遠撐著身體往後挪了幾步。 竹竿的破空聲響起,徐安遠側過身來護住腹部和頭,意料之中的痛感卻並沒有到來。 隻聽一節竹筒掉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一股清水從竹竿中灑落,幾乎是同時蕭紅雲悶哼一聲被踹倒在樓體和地麵夾角。 來者也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裝褲,隻是左臂的袖子缺了一大塊布料,隱約露出大臂到肩膀上大片遊動的紋身。 那段綠竹桿被來者手中的橫刀削掉一節,滾落到路邊,登時就枯黃乾癟下來。 徐安遠張嘴剛想說點什麼,一團氣體卻先他聲音一步從胃裡嘔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徐安遠捂著口鼻說道“木槿…啊不對,或許該叫你木無患。” “人之常情不用道歉,叫哪個名字也都一樣。”前麵的人盯著蕭紅雲頭也不回的說道。 “木…無患,”卻見地上的蕭紅雲如提線木偶一般,以一種違背常理的姿勢站了起來“你居然來了。”說著一伸手,滾落到一邊隻剩下四節的青竹桿又飛回到她手上。 木無患歪了下頭“不是你拉我進來的嗎?” “笑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座城與你魘城蜃境的道理相通,”說著一矮身,提著青竹桿朝木無患這邊掠了過來“…這裡也就隻有你,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出入這座城!” 說話之間重力改變,徐安遠一邊嚎著一邊向自己頭頂的方向滑落,而此刻交戰的二人卻好像絲毫不受重力方向改變的影響,仍站在與重力方向將近九十度垂直的街道上交手。 徐安遠抱著不遠處的一根路燈桿,遙遙觀望著二者交戰。 在目前的戰局裡,徐安遠發現木無患以挪騰躲避為主,除非戰局要往自己這邊拉扯時她會出手把人往回帶。 雖然木無患的臉沒什麼表情,但徐安遠總感覺她似乎有些疲憊…? 不過也不好說,畢竟也沒見過這人打架,誰知道那是不是一種高手的戰鬥風格… 與之相對的,蕭紅雲好像越戰越酣,渾身黑氣蒸騰,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隱約龜裂出幾道血痕。 隻見木無患側身躲過一擊,又跳到垂直於地麵的樓體上。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呢?為什麼不開城?難道你以為單靠體術能贏得了我?”蕭紅雲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的說道,手中的綠竹桿不知何時延長至七節。 重力方向改變,變成以樓體為底。蕭紅雲舉杖從地麵一躍而下,木無患往旁邊一側身,卻見蕭紅雲落地緩沖彎下的小腿此刻正勾向她腳踝。 木無患一怔,上身斜橫刀防禦,腳下躲過蕭紅雲的襲擊,卻沒想蕭紅雲就著半蹲的姿勢反手斜向上用竹竿點向其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