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的墻也是那時候炸塌的嗎?” 婦女搖搖頭“不是,但是確實是跟爆炸同時坍塌下來的。”頓了一下“那段墻跟爆炸的地方有挺遠一段距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墻會跟著塌。” 木無患點點頭,那隻東西從河裡來,造完孽還要回到河裡去。有強烈的能量反應穿過,墻塌也正常。 “能不能冒昧問一句為什麼河神會特殊照顧你,以及前天晚上河神在你夢裡說了什麼?” 婦女低下頭,樣子似乎有些感傷“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據她說小時候常跟河神一起聊天玩耍,而在母親去世後我也就能看見河神了。” “前天夜裡她是來道別的,很淡的存在感,我差點聽不見祂的聲音。” “我問祂去哪,祂也不回答我。接著我就醒了,雖然醒的時候就感覺一切都結束了,但還是不死心的想來燒紙試試,結果遇到了你。”嘆了口氣“這麼多年的事,我遇上你算是畫了個句號了,都是緣分。” 木無患點點頭,蹲在石頭上和婦女視線齊平“我會向司裡傳達這些事的,謝謝你願意配合調查。” 婦女撐著鐵耙搖搖頭“這也是給我自己一個解脫,六年了,每想起這些事都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心頭。” 木無患看著蘆葦叢搖搖晃晃,水麵上的紅葉打著旋兒聚散,忽然想起老師常說的話。 “因緣際會,別太在意。” 頓了一下“還有什麼情況需要補充嗎?” 婦女思索了一會回答道“爆炸發生後,從裡麵抬出來的屍體的皮膚表麵都跟碎了一樣,在葬禮上請先生送亡魂時,先生說他們的魂不在這裡。” “家屬問那他們的魂在哪,先生說不知道,找不到。” 與那個死在出租屋裡的通緝犯死狀相仿,如果說這樣的屍體是沒靈魂的話,那在公司裡作祟的會是誰呢…木無患思索著,當年那個神木信徒在附近遊蕩,又不住在村子裡,那麼很有可能是租住在騰雲小區。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徐逢的出租屋很有可能就是他當年的住處。 而那個神木信徒又是誰呢,為什麼會對自己的執念這麼大,做鬼這麼多年都想贏我。 木無患嘆了口氣,總之…情況復雜,先把已知情報發回夜行司吧,希望在太陽下山前情報部門能大概整明白是怎麼回事。 “姑娘來我們家坐會吧。”一旁的婦女突然說道。 “啊,好,那打擾了。”木無患笑著回答道,自己也確實得找個地方編輯情報發回去。 “沒啥打不打擾的,我們家也就我跟我姑娘兩人。”說著拿著鐵耙在前麵領路“爆炸發生後村子裡走了好多人,爆炸那些說不通的細節也傳得沸沸揚揚。” “這幾年不是官方都承認世上有鬼了嘛,這樣一來這邊的口碑更差,幾乎沒有人往這邊移居。” “沒有人住的偏僻地方沒什麼開發價值,這幾年基礎設施也越來越老了,我準備過兩天也搬走,這地方條件差的簡直跟趕人走一樣。” “打算搬到哪住呢?” “稍微往市裡搬一點吧,現在房價也便宜,這麼多年的積蓄買個住處的錢還是有的。” 說話之間兩人又回到村口。 “過會需要你填下住址什麼的,我同事可能會和當地執法部門一起過來核對情報信息。”木無患掃視著街兩旁寂靜無人的空房子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跟我講就是了。” 不知道哪家院子裡的公雞打了個鳴,蒼白的日光下這一片荒涼安靜的讓人感覺悲傷。 婦女推開大門,穿過院子可以看見正廳的餐桌前坐著一個紮著兩條麻花辮的女孩,正一邊思索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麼。 聽見大門響動,她轉過頭來喊了聲媽。 婦女一邊答應一邊叫她去倒水,木無患連忙說不用,自己登記個信息就得走了,待不了太久。 女孩卻早已利落的跳下凳子跑去倒水,婦女引著木無患走進大廳。 這間屋子裡四壁陳設跟外墻一樣,透露著一種陳舊感。但陳列都沒積什麼灰,看得出是有人在刻意維護。 大廳前後的兩個門都開著,穿堂風吹過,總有種莫名的蕭瑟之感。 “看吧,我就說得搬走了,這地方越來越不像是人住的了。”婦女說著嘆了口氣,把桌子上女孩的課本合起來放在一邊,拉木無患過來坐下。 不一會兒女孩端著滿滿一杯水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跑過去四仰八叉的在她媽媽身上靠了一下,並在她媽開口教育她之前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真是可愛的孩子。”木無患看著她跑開的背影說道。 婦女帶著笑無奈的搖搖頭。 “你要填什麼直接問我就是了,我也沒啥事乾,先看看我姑娘作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木無患一邊答應一邊拿出手機編輯信息發給餘謙謙。 由於不常使用手機,按格式提交完情報已經過去將近半小時。木無患嘆了口氣,詢問後又把地址添加到信息後麵。 “信息已經提交好了,”木無患起身“我也得走了,您先忙著,方便的話可以留下我的電話,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哎,好。”婦女答應著朝女孩跑走的方向喊了幾聲茶茶,也沒人答應。女人一邊疑惑一邊站起身“咦這孩子,”轉頭沖木無患抱歉地笑了下“我手機在她手裡,我得先把她找回來,你先坐會…” “不麻煩了,我帶了紙筆,先把電話號寫好給您,方便的時候話添加一下聯係人就行。”木無患說著掏出紙筆,寫好電話號後遞給了婦女。 婦女接過紙條,喃喃道“也好也好…” “今明兩天我同事可能會過來詢問一些細節,到時候還得麻煩您一下。”木無患說著朝大門口走去,婦女在後麵跟著送客“他們會出示自己證件的,為了安全著想請核對後再開門,實在拿不準可以打電話跟我確認一下…” 說話間二人走過大門口,此時日頭將近中天,遠處氤氳著一層水汽蒸騰的薄霧。 兩人走到橋頭,互相道別之後木無患又踏上白石橋。 “誒等一下,您貴姓?” “免貴姓木,木無患。”此時木無患已走到橋中,聞言回身揮手道別。 橋下或許是近水多樹的原因,這麼短的距離看那婦女已隱約有些模糊,隻一道身影還站在原地向她揮手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