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胡鸞飛照常乾活,清掃羊圈周圍的羊屎。 江武托人來拉羊,在戚司遼的幫助下,挑了兩隻健碩的公羊離去。 戚司遼因冬季下雪,堤壩那邊停工,才不得已閑了下來。 看到他,不得不想起他那復雜的家庭關係。 她是在嫁給戚司遼半年後,才搬來桃花村定居,之所以願意跟來,和戚司禮沒太大的關係,純粹是她當初見不得戚司禮身邊有深愛的皇後妃子,也就是賭氣才頂著監視戚司遼的帽子一起過了好久的日子。 現在再看戚司遼越來越像山野農夫,她有種從地獄回歸人間的感覺。 戚司遼頂上有兩個哥哥,大哥戚司承比他大了將近十五歲,二哥戚司禮比他大了五歲。 在戚司遼還沒出生之前,他的大哥戚司承就已經定親,在戚司遼三歲那一年,大哥成親時出了意外,雙腿落下殘疾,原本等待入洞房的新娘子悔婚,轉身變成戚司禮的人。 這波狗血劇情盛傳大乾上下,直至今日還流傳著戚司禮為愛毒害大哥的流言蜚語。 毀掉一個人真的很容易,戚司禮高坐皇位,如履薄冰。幸得他母後扶持著,若不然早就被拉下水。 戚司遼應該很想念家人吧。 “戚司禮這會兒該抵達北裘了。” 耳邊冷不防丁的傳來重磅炸彈,鏟了一堆的羊屎頓時滾落在地。 戚司遼側立在她身旁,瞅著進村的路,淡垂眼睫,語調清冷:“他會來看你。” 羊圈周圍熱鬧,羊群熙攘來去。 在胡鸞飛目力所及最遠處,原通往幸福天堂的小路,正一點點被魔鬼侵占。 戚司遼輕碰她發間的簪子,又在她耳邊細說:“我以前的大皇嫂如今位列貴妃,協理六宮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她的容貌比之前更為鮮潔,也更能迷惑人的心智。 “戚司禮再見到你,想必還會再糾纏一番。”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似千萬隻螞蟻路過,癢得她躲無可躲。 他突然啞了嗓音說:“我早上燒了一鍋水,這時候也該熱了。你先去洗洗,待會兒迎接貴客。” “你有毛病吧!”胡鸞飛柳眉倒豎,狠狠地踩他一腳,“他來就來,讓我洗乾凈迎接他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以為自己也和他的大皇嫂一樣,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吧。 該死的戚司遼,真討人厭。 哼! 那就隨你心意好了! 她氣鼓鼓地扔掉鏟子,再惡狠狠地踹他一腳方才離去。 浴房裡早已熱氣騰騰。 架子上,一一掛著她的衣裳,從裡衣到外裳,陌生得讓她認不清現狀。她到底是他的妻子,還是隻知道榮華富貴的死丫頭啊,哈? 新的,從裡到外都是新的。 一看就知道是他精心準備好的。 考驗她? 亦或是想把她送給戚司禮? …… 胡鸞飛從浴房裡回到臥房,搭在頸間的幾縷發絲猶帶著淡淡的濕意。 她穿著甚少,欲隱欲現欲勾魂。 好在臥房裡,幾個火籠熊熊燃著,不至於會被凍感冒。 她坐在床沿,拿著布巾擦拭頭發,看著放在枕畔那支發簪,依舊有些不真切之意。 兜兜轉轉至今,仍是沒能猜中戚司遼的心思。 她這般愣著,連有人踏進臥房也不曾發現。直到他來到眼前擋去光線她才抬起眼來,卻——被壓製在身下。 冬日風起,下午的時候似乎又飄了一場鵝毛大雪。 滿庭都是雪花簌簌卻掩蓋不住幃帳內喘息不停的聲音。 一個時辰過去。 胡鸞飛累垮,卻怎麼也睡不安穩。 她在床上微蹙著眉,翻來覆去的卷著棉被,情緒異常的戚司遼在她身後一語不發,擁緊她,埋頭在她頸項。 朦朦朧朧間,她似乎聽到院子外頭有人冷聲喚他們。 戚司遼循聲而起,快速地穿好衣服出門。 “微臣參見皇上。” “皇弟不必多禮。” 胡鸞飛睡意頓消,連寒毛都炸起。 “王爺。”她驚喚了聲,本能的想要起身。 可她的指尖還未觸碰到床沿,腰身的疼痛忽讓她重新倒回床上去。 戚司遼那家夥,真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皇上稍等片刻,臣弟先回房。” 門開,門關,上鎖,一氣嗬成。 胡鸞飛被窩裡躊躇了兩秒,還沒開口,她的耳邊就聽見了他的聲音,是那種溫柔情緒不大的語調:“可還能起身?要不…本王幫你找個理由不見人。” 他的手探進被窩裡,指尖順著大腿往上。 胡鸞飛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猛地坐起身。原被他折騰一個多時辰,又突然來個劇烈的起身動作,疼得她聲音抖了一下:“我能去見人…” 戚司遼黑亮的眼眸微微瞇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本王小看你了。” 她強忍著疼,丈二摸不著頭腦,努力地保持著語氣的平緩:“來人是皇上。” 說著,她就想穿衣下床。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他就說了話:“迫不及待?” 胡鸞飛收了動作,疑惑不解。 她與他對視一會兒,見他神情不好一直都很安靜,忍不住很輕的出聲問了句:“你不高興?” 他眼底的晦澀更濃,突然橫跨在她身上,霍然覆壓住她,“本王的女人要去找戚司禮,你說本王該不該高興。” “本王哪裡滿足不了你。”他淩厲地質問。 聽著他醋意濃濃的語氣,胡鸞飛愣怔了一會兒,原本白皙的臉頰漸漸漲紅。 緊接著,他那高挺的鼻梁擦過她的鼻尖,熾熱的薄唇順著那些遺留的痕跡咬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她想要推開他。 他卻重如泰山。 “要麼你病,要麼我病,選一個。” 看清他眼底危險的氣息,胡鸞飛這才知道他反常的前因後果,不得不妥協,“我病,你去應付戚司禮。” 近乎求饒的語氣讓戚司遼收手。 但也被折騰良久,才得以把衣裳穿好。 “王爺,王妃娘娘如何?”外邊的公公,語氣含著些許不耐煩。 戚司遼理了理自身的衣裳,對外答道:“昨日裡染了風寒,今日尚未緩解,恐不能麵聖。” 胡鸞飛嘴角微抽,輕聲調侃:“有的人撒謊真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