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說到李子蒙給了師兄兩個選擇,那武崇有何見解呢?隻見他笑而不答,從衣袖中緩緩掏出一張密密麻麻地寫滿字的紙,遞給了師弟。 如果說武以旻的計劃是高屋建瓴,那師兄的計劃書則是份詳盡的執行書,事無巨細地給武以旻做了安排。 李子蒙心中有個朦朧的想法,武以旻和師兄武崇,竟像是在位的皇上和宰相,一個是心中有丘壑,一位袖裡藏乾坤,相當的默契。就這樣想想心裡都是美的。 “師弟為何這樣笑?可是有何不妥?” 李子蒙笑得莫名,引起武崇的誤會。李子蒙連忙解釋著:“師兄何來這一問?我是笑你們這對準師徒加知已配合默契。愚弟倒是對師兄有一問,你沒有選擇我的第一種做法,是不是為我和我的父親考慮?” 到底是相知相親的師兄弟,心靈也是相通的。李子蒙知道,以自己師兄的聰明,怎能想不到挖條密道是明智的選擇。 “你快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師兄我是不想連累宰相大人。畢竟,他的處境也不好過。” 李子蒙聽師兄這樣的解釋,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自己這位師兄啊什麼都好,就是不會為自己多考慮。算起來,自小師兄就擋在自己得前麵,還真就沒有了做為長子、長孫的憂慮,一直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可師兄自己呢?身上承受了太多應該的、或不應該的責任,是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師兄,是時候我們一起分擔重擔了。 “師兄,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已經身在其中。不說別的,隻為以後聯絡方便,都應該選擇我的第一個方案。” 武崇還是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師兄我不答應。這不僅僅為你和你的父親安危考慮,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你想到過沒?你是我的後手,有你在我身後支撐著,我心裡踏實。” 他示意李子蒙不要反駁,“要不這樣,就讓我和三皇子先試試,你這邊也著手準備。高連勇他們實在是逼得緊,我們還可以退而求其次。這樣雙管齊下地走路,你應該是放心吧?這也是我最起碼的底線。” 師兄說的這樣堅決,李子蒙也隻能接受:“那就聽師兄的。我這裡會盡快安排可靠的人,著手建密道。至於高連勇他們動手,你要第一時間告知我,好讓父親為三皇子保駕。切記,你和三皇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武崇心裡五味雜陳。把師弟拖進這場復國大局中,實屬無奈。權衡再三,他沒有可以信賴的人選。這種掉腦袋、全家族都可能被連累滿門抄斬的大事,不是知根知底、又有實力和能力的人,怎可隨便托付?唉,師弟是為兄虧欠你了。想到這,他拍了拍師弟的肩膀,滿腹心酸。 “好,你也要千萬小心!”他知道,這隻腳踏出去後,就再也收不回了。 李子蒙不以為意。他上前緊緊握住師兄的手,“愚弟有兩句話送給師兄和三皇子,關關難過關關過,事事難成事事成。祝我們馬到成功!”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兄弟倆目光堅定,毫無畏懼。他們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 皇宮?德福宮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皇帝高權竟然草草散了朝堂往德福宮裡去。蕭皇後盼了好些日子,盼不來皇帝的身影。正心灰意冷時,人倒是自己上桿子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萬歲!”就算蕭皇後心裡有怨氣,禮數還得周詳。 高宗虛虛地撫了扶,“皇後不必多禮。”落座後,抬眼看向蕭皇後,“這些日子朝堂上事情較多,朕沒有來你的德福宮,皇後還請見諒。” 蕭皇後心裡一陣冷笑,大白天能在椒房宮裡有空叫水,卻沒時間到我這德福宮來坐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 心裡一陣腹誹,麵上卻不能冷落了他。想著皇兒的事情還沒有著落,隻能打起精神應付著:“皇上說的是哪裡話,臣妾怎敢生出這等心思來。皇上你日理萬機,臣妾都明白。” 老狐貍給本宮來虛的,那本宮也就揣著明白裝糊塗,看誰玩的過誰。怎麼說我都是後宮之主,那賤人見我還得低著頭。 高宗見蕭皇後有些滴水不漏,隻能乾咳幾聲,以掩飾麵上的尷尬:“朕今天來是想和皇後說件事。有天我心情不好,讓謝公公給我倒了杯酒,哪承想心熱難耐,走到椒房宮裡臨幸了皇貴妃。這件事情,希望皇後不要責罰董貴妃。她身子重,怕於皇兒不利。”高宗微紅著臉,終於說完這件尷尬的事,心中緩緩地舒出口氣。 蕭皇後心裡便如涼水澆透,感情你是來給那賤人求情的?理由找的不錯,喝了酒?喝了酒就能亂性?那你怎麼不來我德福宮?本宮可是你的結發妻子。 心裡冷了,麵上還要裝著大度:“皇上的意思是讓本宮裝作不知情?那後宮其他嬪妃可能會對本宮的不作為有意見呢。”說著,還親手給皇上倒了杯茶遞過去。 高宗知道這件事不會輕易就能從皇後這過去。但皇後想要重罰董貴妃,也是不能夠的。“皇後不要誤會朕的意思,怎麼說你都是後宮之主。朕今日來德福宮,是和你把事情解釋清楚。要怎麼做,是你做為皇後的權利,朕不乾涉。”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蕭皇後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這是逼自己表態呢。 她低著頭,眼珠轉了轉,權衡利弊後說道:“皇上,臣妾認為,這大白天的叫水已經是犯了後宮禁忌。如果不加以申飭,被有心之人有樣學樣,那還了得?這不僅惑亂皇上無心朝政,更是讓後宮烏煙瘴氣。皇上你說是吧?” 蕭皇後看似這番話是為皇上著想,實則句句帶著刀子,捅得高宗剛緩和下來得臉色,又漲成了豬肝色。 高宗聽到自己想要得結果,一刻都不想在德福宮裡呆了。壓抑著心中的不滿,麵色平靜地對皇後說道:“朕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不陪皇後用膳了。”說完,看了謝公公一眼。 謝公公一甩拂塵,開口叫道:“皇上起駕,回禦書房。” “臣妾恭送皇上。”蕭皇後低垂著頭,想著剛才皇上那紅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掩飾不住心中得意。為了那個小賤人,你不惜低聲下氣地來我德福宮,就想我那樣便宜了小賤人?高權,你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 這天午後陽光溫熱、氣候宜人,蕭皇後本想著去椒房宮裡出出氣,就聽宮人來報四皇子求見。 蕭昭清威嚴的臉龐有了絲柔和,“還是皇兒可心,快去宣吧。” 心腹金花不失時機地誇贊著:“娘娘所言極是。放眼整個後宮,還是皇後娘娘最有福氣。” 蕭皇後本就得意的笑臉上,在金花獻媚的討好之下,那得瑟好似嵌進皮膚、進入肌肉中,想抹都抹不平。 “金花所言極是。有些人憑著聖寵又能如何?還不知道生出啥樣的阿貓阿狗,怎能和我的皇兒、和本宮比?她還不配。” 一想到那個年輕的狐媚子,蕭皇後心中就憤憤不平。隻要有機會,會罵上幾句,以解心中鬱悶。今日,皇上放下身段為她求情,更是讓她恨得牙癢癢。不過,她很明白,就算被皇上寵,你董貴妃還能飛出本宮的手板心?隻要自己的皇兒坐上那個位子,小賤人就更不足為懼。到時看本宮不捏死她才怪。 ? 高連勇今天進宮是來獻寶的。他最近偶得一株牛血紅色的珊瑚,株高有半人高,通體紅得發亮,是件不可多得的珍品。想著還需要母後為自己得太子位盡心盡力,就連忙送將過來。 正好聽見母後在揶揄皇貴妃,於是,順著蕭皇後的話接過來:“兒臣給母後請安。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和母後比?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蕭皇後聞言,心中熨帖。皇兒高連勇在她眼裡就是人中龍鳳,沒有其他皇子可比的。她正了正色,對著奴仆佯怒道:“還不快些給四皇子看茶。這些個奴才,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母後快別妄自菲薄,我看這些個奴才,被母後調教的有模有樣。您看,這不都來了嘛。”剛才他指揮著眾奴才安置好送母後的珊瑚,估計是下去收拾去了。畢竟,那株珊瑚分量不輕。 高連勇在母後德福宮裡有自己的人。他倒不是想刺探什麼,隻是想對母後對癥下藥地討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打無準備之仗,盡管此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皇家沒有親情,由此可見一斑。 這也是高連勇做人的準則。誰也不信,隻信他自己,更想牢牢地掌控局麵,而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對自己母後表現出來的言聽計從,隻是表麵上的恭維罷了。在他的骨子裡,一切為太子位讓路。不然怎會在德福宮,都安插了眼線。 “給四皇子請安。”金花從宮人手中接過茶盞,恭敬地道著萬福。 高連勇對母後的心腹婢女金花,還是另眼相看的。能得母後的青睞,不說別的,就是對母後還是有些影響的。哪怕是不經意的一句話,也會為自己助力。 “免禮。”高連勇接過茶杯,端起喝了口。“母後,您看看喜不喜這株珊瑚。放此處可以吧?” 不等皇兒顯擺,蕭皇後已經扶著婢女金花站在了紅珊瑚的麵前。 高連勇趕忙放下茶盞,跟著走過來。“母後,您瞧瞧。” 蕭皇後看見這株珊瑚的第一眼,就移不開了。皇宮裡不能說好東西不多,如這般亮眼的,還真不多見。 心裡高興著呢,嘴上卻還謙讓:“皇兒,這等絕色給搬進德福宮,你父皇那兒,準備怎麼交待?”說完,竟彎著腰上下左右、仔仔細細地內外看了個遍。 高連勇見母後打心眼裡喜愛,也很高興。“母後過慮了。父皇那邊什麼樣的絕色物件沒有見過?指不定他還不稀罕呢。等以後兒臣找到更好的,再送父皇那就是。” 這貼心的話,哄得蕭皇後俏臉上一陣得意。“還是勇兒甚得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