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病逝(二)(1 / 1)

侯府遺孀 謝宛風 3797 字 2024-03-17

魏夫人顯然被周容安這句話給嚇著了,她不敢相信地攀著周容安的手臂,指了指裡麵的周長善,“那是你兒子啊,是你正妻的孩子啊。”   “正妻?我的正妻怎麼來的母親你是最清楚的,我就一句話,既然死了,那就死得乾乾凈凈,別汙了我平遠侯府的門楣。”   周容安一把將手抽出,袖口處的折痕讓他不由地蹙起眉。   榮嘉兒倚在馮嬤嬤懷中,眼中滿是淚水,她跪在地上仰起頭看著周容安,“公公,您讓妾身進去見一見夫君吧,今日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逝了!”   說著榮嘉兒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眼眶越發地紅。   少女的身子本就單薄,如今更是添了分憔悴。   她低下頭,暗自垂淚的模樣落入周容安眼中,他的手下意識握拳。   “你如今懷著孕,身子又孱弱,今日實在是不宜見到長善。”   說著周容安給了身旁的人一個眼神,讓人將榮嘉兒攙扶起來。   “你先回去好好歇著,明日再來看如何?”   榮嘉兒猛地抬頭,眸中滿是不願,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被周容安製止。   “馮嬤嬤,麻煩您了,送世子妃回去歇著吧。”   馮嬤嬤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榮嘉兒,輕聲道:“姑娘快些回去吧,若不然娘娘在宮中也是擔憂不已。”   榮嘉兒左右瞧了瞧,手中的帕子攥緊,微微行禮,“妾身遵父命...。”   如今正是三月桃花盛開之時,榮嘉兒在身旁的人攙扶下慢慢地往自己的正院走。   身旁的馮嬤嬤瞧著榮嘉兒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嘆了口氣,“姑娘,您腹中的孩子是世子的孩子,就算您不顧及自己,也得想想宮中的娘娘,她是真的擔心您啊。”   榮嘉兒聽到馮嬤嬤提起榮珠兒,唇角的笑意真實了不少,“阿姊最疼我了,我自不能讓阿姊擔憂。”   “嬤嬤,您進宮的時候,千萬別說我的事情,我很好,莫要讓阿姊擔憂。”   “好,奴婢記下了。”   等走到正院的時候,榮嘉兒不禁抬頭望著天空,晴空萬裡,也不知什麼時候會下雨。   春晴園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滿園皆是春色。   走進院中,一步一景,一步一花。   其中不少花都是榮珠兒喜歡的,榮嘉兒其實對於花朵是無所謂的。   比起花朵,她更喜歡金銀。   但是阿姊喜歡,她就喜歡。   馮嬤嬤把榮嘉兒送到屋內後,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裡,拿著皇後給的令牌往宮中趕。   榮嘉兒隻能見到她的背影。   她的手撫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想到周長善和魏氏所做的蠢事。   愚笨就罷了,偏偏要將人都當作傻子哄。   這種人,死了乾凈。   金銀蹲在榮嘉兒的身旁,壓低聲音道,“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前些日子吳大夫開的藥老夫人昨日讓人抓了送來,而裡麵那紅花也是足足的。”   “那就好,若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將這個鍋扔給誰才好。”   榮嘉兒往後挪了挪,肩頭一鬆,頭上如雲烏鬂慢慢散落下來,唯餘一支萬壽蝠點翠簪。   “那外室好好看著,到時候將他們送走,處理乾凈些。”   春風卷著桃花香氣吹了進來,屋內被桃花香籠罩,榮嘉兒閉眼安心地躺在那裡。   自己腹中的孩子本就是假孕,這藥方能讓太醫察覺不出來是假孕。   隻不過,最多能隱瞞五個月,原本榮嘉兒是想著今日就把事情了結了。   想到這裡她就生氣,周容安實在是個多事之人。   小產和一般的小產是一樣的,隻不過是流這幾個月未曾來的月事的血。   藥方還多虧了自己的小娘,還是她給自己的藥方。   榮嘉兒的母親姓汪,是前朝宮廷禦醫世家,可她的父親賭博將整個家都賭了進去,若非被元氏意外所救,隻怕就要淪落風塵了。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嫡母和小娘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自己是小娘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一個,生下她之後就交給了嫡母帶著。   正是因著這個緣故,榮嘉兒自有記憶開始,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長姐榮珠兒。   人皆是有軟肋的,榮嘉兒的軟肋就是自己的長姐。   隻不過榮嘉兒沒有想到,在自己準備用晚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嫡母和阿姊的女兒,當今的萬壽公主元澤。   “姨娘!姨娘!珍兒來看你了。”   榮嘉兒放下手中的筷子忙迎了上去,隻見公主身上穿著騎馬服,而嫡母身上的衣衫還是早上的,顯然是沒有來得及換下衣衫。   榮嘉兒倒是換下了紅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身素白連枝紋羅衫,身上除了手腕處的佛珠外沒有絲毫修飾,一頭烏發垂於胸前。   珍兒一進來就撲到了榮嘉兒懷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榮嘉兒,見她臉色倒還好,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   “姨娘都不知道,阿娘在宮中快要擔心死了。”   榮嘉兒蹲下身,摸了摸珍兒的小臉,“是姨娘不好...”   “不是姨娘的過,是榮國府和平遠侯府的過錯。”   不過五歲的孩子說起話來沉著冷靜,少了孩童應有的稚氣。   聽到珍兒這話,站在不遠處的嫡母也走了過來,她眼底滿是愧疚,“當初大房的事,娘娘知道了,宣了榮國府的其餘三房入宮,怕你那祖母也逃不過。”   榮嘉兒倒是不生氣,因為不僅僅是平遠侯府算計她,她也算計了平遠侯府。   隻有成了寡婦,那她才能真真正正地活,沒有人再能用家人威脅她。   就算周長善沒有外室,她也不會久留周長善。   隻有死人,才是最安穩的。   “讓阿娘擔心了,都是女兒的錯。”   “我倒是還好,這個消息到現在我都沒有敢告訴你小娘,生怕她昏過去。”   元氏理了理榮嘉兒耳邊的鬢發,一手拉著珍兒,另一隻手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   “小娘那裡怕是得勞煩阿娘了...”   “無事,這麼些年了,我和你小娘向來是交好的,你莫怕,府中有我。”   也就在此時,珍兒定眼看著榮嘉兒。   “阿娘有一事讓珍兒轉告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