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劍影照亮了皇家軍營的天空,從天空望下去,軍營被一個碗狀的暗紅色結界罩住了,而從軍營向天空望去,隻能看見一片暗紅色的蒼穹。 結界之內不禁有皇家之人,還有很多穿梭其中收割人命的岱海殺手。 主帳之前,皇帝背著手,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中常侍李為侍立在他的身後,花豹的怒吼聲時不時在附近響起來,因為黑貓的死,他是極為痛恨岱海的。 軍營裡多了很多具屍體,有皇家的,也有岱海的,可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隻是試探而已,因為真正的大人物們都沒有出手。 忽然,暗紅色的蒼穹上落下了無數道閃電,向著軍營中斬落,瞬間有幾個大帳被斬得粉碎,甚至不留屍體。 從這一刻起,這個世界真正見識到了所謂“仙法”的破壞力。 但也隻是一瞬間,更強大的一股力量從軍營中升起,隻見範長白拔出了腰間一直佩戴的長劍,身體騰挪之間,四處都是劍光,化作一把把白色的利刃,直接迎上了天空的閃電。 與此同時,又有一股更為渾厚的力量從軍營大地上湧起,仿若一柄柄大錘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擊向結界,發出砰砰砰砰的雷鳴聲,結界瞬間多了很多裂痕,有些搖搖欲墜之勢頭。動手者正是花豹,他今日似乎是要拚了命一般。 正當花豹全神貫注之際,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柄毒蛇般的尖刺已經在緩緩靠近,近了,更近了,快了,越來越快……就當那柄尖刺靠近他的後腰之時,忽然卻被一柄長槍挑了開來。 東海亭主的嫡傳弟子阿尖一擊不成,迅速後退,卻被那柄長槍擋住了退路,長槍的主人雲良冷哼一聲,說道:“岱海能用的,都是這般見不得人的手段嗎?” 阿尖沒有回答他,也不能回答,而是迅速揮舞起手中的尖刺,不斷找尋著雲良的破綻。 長槍對短刺,阿尖本就處於劣勢,加之雲良作為皇家大營第一將軍,實力自然不俗,他很快就落於下風。 但是這時有一條鞭子呼嘯而來,迅速纏住了那柄長槍,西海亭女弟子古月緊緊圍攻著雲良,與阿尖形成合力,一起與之對抗,但哪怕如此,依舊處於下風。 而另一麵花豹依舊在對結界發動著攻擊,加之範長白也遠方遙相呼應,結界已經多了幾絲裂痕。 …… …… “陛下,這些人是如何出現在我們大營之內的?”中常侍有些不解,畢竟大營之內一直防守嚴密,怎會有這麼多偷襲者進入? “與這結界有關,應該可是實現某種空間傳送,看來岱海這兩年的確是大為進益,實力不容小覷。”王崮一直在旁邊注視著這一切,哪怕嘴上說著這樣的話,態度上卻似乎絲毫不以為意。 “所以當務之急,必須破掉這個陣法,否則恐怕會有越來越多的敵人進入這裡。”中常侍皺眉不語。 “的確,岱海的手段朕也看到了,這時來的也不過是些宵小之輩,破陣吧!”王崮說罷,中常侍立刻發出了一支令箭。 一道清脆的聲音劃過天空,緊接著在空中炸裂,立刻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不陪你們玩了。”雲良嘴角微扯,說出這句話後,忽然揮動手中的槍,隨手一挑,阿尖和古月都被遠遠地彈射出去,立刻身受重傷,口吐鮮血。但他並沒有再多看這幾個人一眼,而是直接又掄起一槍,宛若天神,直擊結界。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麵的範長白,則甩開了一直與他纏鬥的南海亭弟子奉壹,他若想取勝,不過也是瞬間的事情,一直未曾下死手,就是想看看岱海如今的修行到底是什麼路子罷了,至於那些在軍營中四處流竄的宵小之輩,則從來就沒有被他放在眼裡。 隻見他劍指天空,左手兩指並攏撫於劍上,兩眼之間生出一道光芒,離地而起,來到半空裡,對準了結界的邊緣,用力一劈,結界瞬間多了無數道細碎的裂痕,裂痕中露出了藍色的天空。 仿佛是琉璃碎了一般,很清脆,甚至像風鈴一樣動聽。暗紅色的蒼穹片片碎裂,蔚藍的天空澄凈無瑕。 罩住皇家大營的陣法就這麼破了,看似艱難,實則輕而易舉。 可就在陣法破了的那一瞬間,軍營中的那些岱海暗殺者也都紛紛消失了,甚至包括他們的屍體。若非有皇家士兵的屍體散落在地,都會讓人懷疑剛剛的一切是否是一場幻覺。 …… …… 鎮海樓觀景臺上,南海亭主王鴻儒口吐鮮血,正在劇烈地顫抖著。 在他的身邊,觀景臺上忽然出現了很多受傷的弟子,奉壹不顧自己的傷勢,飛速來到自己的師父身邊,有些驚慌地問道:“師父,您……您怎麼樣了?” “咳咳,無事,受到了一些反噬,不過也都在意料之中。”王鴻儒的狀況明顯不是特別好,原來剛剛包裹住整個皇家軍營的大陣竟然是由他來一手操控的!但他這時隻是環顧四周,看著被他傳送回來的或死或傷的弟子們,終究悲從中來。 奉壹扶起師父說道:“您老人家先去休息吧!其餘三位亭主已經在亭內部署了,南海亭這裡有弟子在,您放心。” “你辦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以後南海亭就交給你了。”王鴻儒說罷用蒼老的手拍了拍奉壹。 “師父!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奉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師父。不僅僅是奉壹,四周的弟子們都驚訝地看著王鴻儒。 “這場偷襲並不能決定勝負,那大家可知我們為何要去偷襲?”王鴻儒有些虛弱地說道。 所有人麵麵相覷,他們隻是奉命前往襲擊敵人,從未想過到底為何如此。 “以人血為引,開血色蒼穹大陣,可攻亦可守。”目窺園園主鬆廉從鎮海樓內走了出來,“然而想要以四方海角亭為邊界守住整個岱海,需要太多的鮮血,所以我們隻能去皇家軍營中取了。” 說罷,鬆廉對著王鴻儒深深鞠躬,麵帶悲痛地說道:“有勞老先生了,可以開陣了。” “師父!你要做什麼?”奉壹緊緊抓住了王鴻儒的手臂,不敢置信地搖搖頭。 “這是我最好的歸宿。”王鴻儒說罷,直接盤膝而坐,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鎮海樓中。 隻見以他為中心,一道血柱直擊天空,在高處如煙花般炸裂開來,又如流星般四散大地,隨之以鎮海樓為中心,以四方海角亭為邊界,塑造了一個巨大的暗紅色結界。 而那具蒼老而瘦弱的身軀,在這一瞬間便化為了煙霧,隻留下了一個血紅的晶石漂浮在半空中。 血紅色映照了奉壹蒼白的臉龐,他無力地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著,任憑淚水打濕了臉龐。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淚眼朦朧間,他抬起頭來,看到了珅叔和珅娘。 “這是你師父血脈化作的陣眼,我們會親自在此守候,直到鎮海樓的最後一刻,直到我們的最後一刻。”珅娘說著這話,溫柔地擦掉了奉壹臉上的淚水。 奉壹站起身來,點了點頭,擦掉眼淚,說道:“為岱海而戰,直到最後一刻!” 隨著他的堅定話語,所有觀景臺上的弟子都齊聲喊道:“為岱海而戰,直到最後一刻!” 珅叔轉身對鬆廉說:“此戰就靠你統籌了。” “請父親放心,定不辱命!”鬆廉雙手抱拳,堅定地回答道。 珅叔和珅娘對視一眼,然後以血紅晶石為中心,相對而坐,閉眼結印,用同樣的姿勢,將全身力量灌注於晶石之中。 血紅蒼穹陣法瞬間明亮了更多,變得更加牢不可破。 …… …… “報!啟稟陛下!軍中戰士的屍體瞬間都消失了!”一個衛兵走到大帳內,有些驚慌地說道。 還不待王崮回答,他們便覺得營帳外似乎有一股紅光。 “那是岱海宗?原來剛剛那個妖陣是以人血為引,用我們的鮮血來築牢他們的防守大陣?好惡毒的手段!”中常侍李為麵色沉重地說道。 “陛下,若是此次岱海不除,日後必成我們的心腹大患!”兵部侍郎姚簡叔沉聲說道。 “除岱海沒那麼容易。”王崮轉身走入大帳,坐回到王座之後說道:“這是一場前無古人的戰鬥,憑借的並不是兵力多少,而是有多少真正的高手。或許更是……”說到這裡,他停住了沒有再往下說下去。而是問中常侍:“佛道那邊在做什麼?” “剛剛事情有變,還未來得及稟告。柳掌門與慧遠住持正在配合商行將岱海中的普通百姓遷移出去,現已經遷移出大半。”中常侍李為回稟道。 “陛下,那我們是否阻攔?”姚簡叔請示道,畢竟涉及到三家關係,他也不得不慎重對待。 “柳掌門那裡,我們也是不便起過多沖突的。”雲良不待陛下回答,先說了這麼一句話,倒是略帶一些調侃。 王崮絲毫不以為意,隻是無所謂地說說:“朕本也沒有傷害普通百姓的意願,這樣也好,岱海城空了,鎮海樓可沒有空,我們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那裡。” “那我們下一步如何做?”範長白請示道。 “修整大軍,明日進軍鎮海樓,朕要親自看看,如今的天下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王崮說著這話,倒是頗有些期待。 “陛下,國師求見。”中常侍忽然稟報道。 雖說被稱為“國師”,但從王崮的父親開始,欽天監便一直都不是很受重視。上次星象大亂後,國師卻越發殷勤了。 國師進來後,看起來頗為自信,不像星象有變那晚那麼慌張。 隻見他低聲在皇帝身邊稟報著什麼,皇帝嘴唇微勾,似乎頗有些興趣。 良久,他終於說完了。 皇帝笑著問道:“還未曾請教,國師如何稱呼?” “微臣呂凈塵。”國師微佝僂著身子回答道。 “很好,退下吧!”王崮說道。 …… …… 第二日清晨,大軍徹底進入岱海城——空無一人的岱海城,隻剩下些蒼茫逃竄後的空置房屋、帳篷。 進入岱海城之內的是十萬精銳騎兵,值得一提的是,王崮和一種將軍卻並沒有在騎兵隊伍之中。 因為他們在半空中,有一駕氣勢恢宏的龍輦懸停在半空中,遠遠地在結界之外與鎮海樓平望。 王崮負手立於龍輦之首,背後站著中常侍李為、範長白、雲良、姚簡叔等人。空中風大,吹得他們的衣服獵獵作響。 “朕忽然有些後悔。”王崮這一句很突兀的話打破了平靜,他身後的幾個人卻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應答。 “因為朕發現,大軍無用,空費糧草,那又何必勞民傷財呢?”王崮說道。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岱海的結界並非普通的修行者可以破的,在過往的戰鬥中,兵力幾乎可以決定一切,哪怕是再英勇的武功高手,在麵對人山人海之時,也難免筋疲力盡。可是如今的世界變了,決定勝負的其實並非是萬千普通人,而是頂尖修行者,一人可抵百人甚至千人,所以與其帶大軍出行,不如直接帶高手出行,惠而不費。 本以為世界改變之後,可以讓每個人都有修煉成仙、飛升成神的機會,但如今看來卻是加大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甚至有了仙凡之別。 “陛下是天下之主,所過之處自應天威浩蕩,豈可如同普通人一般出行。軍隊可助聲勢,亦可向天下人顯示我朝國力。”雲良笑著恭維道,這時候是誰也不敢說皇帝錯了的。 “更何況,微臣倒是覺得,或許大軍也有意想不到的用處,昨夜欽天監監正傳來了一幅圖,微臣已經在著手安排了。”姚簡叔有些神秘地笑道。 這樣的話果然是令人舒心的,王崮不再糾結於此,而是冷聲吩咐道:“務必速戰速決,不可耽誤一分一秒。” 是的,修行者的世界,每一瞬都可能是滄桑巨變。 …… …… 岱海城外三十裡處,此時多了眾多臨時搭建的帳篷和各式車隊,他們都是倉皇之中從岱海城內遷出的普通百姓,這時正驚訝地看著岱海上空——暗紅色的巨大結界、懸停在空中的金黃色龍輦,以及隔著這麼遠都能聽清的號角聲、吶喊聲…… 哪怕他們多是常年周遊各地自以為見多識廣的商人,此時也難免覺得令人驚訝。在這個據說可以“修仙”的世界,原來那些站在製高點的人類,都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是什麼陣法?竟然帶著這麼重的血腥之氣?”柳青青皺眉問道。 “實在是罪過!罪過啊!殺戮是通往地獄的。”慧遠雙手合十。 “對於岱海來說,這也是一場生死存亡之戰啊!對於朝廷來說,如果連岱海都拿不下,那也無法在世間立足了。”商行說道。 “風紋仙子呢?可曾注意到她去了哪?”紫衣問道:“自從酒樓告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朵朵在柳青青的腳下,四處嗅了嗅,仿佛發現了什麼,剛要叫兩聲,便被柳青青抱了起來,它乖乖地閉上了嘴,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柳青青麵帶憂愁地看著龍輦中的那個人,忽然覺得那人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她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並未給出任何回應。 風紋與扶風此時依舊在一個安靜的農家小院裡,小院今日顯得格外安靜,甚至多了一個結界。 一方小小的結界罩住了這個小小的院子,將這裡變得像世外桃源一般,遠離了戰爭、遠離了喧囂。 風紋正在小院中與婆婆一起提水澆菜園,扶風在另一旁拿著穀粒喂雞。 “外麵的世界亂了。”婆婆說道。 “這裡永遠不會亂。”風紋微笑著說。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為了他心中的大業,可以犧牲無數人。”婆婆的語氣頗為平靜。 “不,或許本來不會有這麼多的犧牲,這一切可能都是我造成的。”風紋苦笑道。 “你是個善良的姑娘,他是個冷酷的人,一個冷酷到連自己女兒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婆婆的語氣間帶了一絲怨恨,一絲早已沉寂的怨恨。 “或許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功。”風紋說道。 …… …… 血色蒼穹大陣中有兩個人飛了出來,是明念和阮青白,他們在天空裡站定,看著半空中的龍輦。 “你覺得你們的大陣能撐住多久?”皇帝說道。 “撐到我殺死你就足夠了。”明念無所謂地回答道。 “朕的確要親手殺死你。”當年在馬嵬山祠堂裡被明念所偷襲,對他來說是一生的恥辱,他一定會親自報仇。 明念從天空中飛了過去,就像是一顆流星一般,幾乎是轉瞬之間,就來到了龍輦前麵,狂風吹亂了他的頭發,宛若一道道直線,又像是一柄柄利劍。 “三功合一,的確很快,但沒有一種速度能夠快過北辰劍法。”皇帝拔出了一直別在腰間的長劍,說道:“你值得朕出全力。” 兩個人說話間其實已經過了百招,在半空中忽隱忽現,眾人的眼中隻餘殘影,耳畔隻傳來無數道雷鳴般的巨響。 岱海城中的衛兵們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仿佛不能忍受這兩股力量的交接。 哪怕是三十裡之外的普通百姓們,這時也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柳青青攥緊了拳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在天空中交戰的兩個人。 雷鳴聲中兩個人卻在平靜地對話。 “說實話,當年在祠堂裡,我在你的記憶中看見的不僅僅是北辰心法,還有很多你的過往。”明念說道。 “那你就應該了解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岱海,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可惜了,我覺得若非立場問題,我們或許可以成為至交好友。”明念說。 他們這看似閑聊般的對話,卻是在招招致命的殺招之下展開的。明念這時不得不承認,明明沒有修行真正的三功合一,眼前這位皇帝的實力竟然也如此驚世駭俗!一時間竟然與自己打得難舍難分。 而王崮則更是驚訝,他早就預料過三功合一的力量,卻未曾想過對方竟然如此強大! 實際上,明念此時最多也隻能使用七成力量,因為他還有一部分力量在用於維持血色蒼穹大陣,這個大陣才是守住鎮海樓百年基業的關鍵所在。 阮青白也是同樣如此,今日之戰,無論岱海有再多的手段,在麵臨整個皇家的力量時,終究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雲良等人沒有想到,陛下就這樣“身先士卒”地沖了出去,還不及阻攔,甚至也根本就攔不住他。 幾乎是在明念與皇帝動手的同時,阮青白便動了,她一言未發,直接拍出了兩掌,那兩掌迅速凝聚成型,然後撞破空氣,甚至擦出了火花,狠狠地向龍輦拍去! 掌勢之迅猛,甚至讓人覺得,這兩掌可以直接將龍輦拍成粉末! 雲良挑起長槍,直接迎擊而上,第一槍便用出了自己的全力,隨之又甩出第二槍,反擊之勢十分猛烈! 如果說明念與王崮拚的是速度和技巧,那麼這兩人比的更多的則是力量和氣勢,天空中的兩方就這樣打得難舍難分。 在阮青白和明念出手的同時,血色蒼穹大陣內龔湖、吳譚清、薛蓮三位亭主也出陣迎戰,分別對戰範長白、姚簡叔和中常侍李為。 薛蓮用術法幻化成各類鳥兒,嘶鳴著包裹著李為,而李為則看似靜止,實則動作極快地反擊。 吳譚清在半空中忽隱忽現,不知何時便出現在姚簡叔身後,刺出致命一劍,姚簡叔則麵色沉靜,精準抵擋。 龔湖就像是一團烈火般,要燒盡眼前的一切敵人,而他對麵的範長白,手持長劍,似要斬斷一切。 一時間,整個天空中雷鳴四起,光怪陸離,各派功法交接不斷,令普通的觀看之人眼花繚亂,不明所以,隻覺得心神激蕩,惴惴不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 比起半空中的激戰,地麵上的戰鬥顯得那麼平平無奇,卻又死傷無數。 不知有多少士兵前仆後繼,也不知有多少岱海弟子英勇就義。 古月、阿尖、奉壹分別守在各自的海角亭外,帶著一眾弟子與士兵拚殺,北海亭內則有各式毒蛇猛獸紛紛湧現出來,在最陰暗的角落裡發出最致命的一擊。 朝廷的軍隊中不乏優秀小將,他們率領著自己的士兵奮勇殺敵。過往的攻城之法在這毫無城墻的陣法麵前絲毫無用,但這並不能影響他們的攻擊戰法的使用。 古月的臉上都是鮮血,不知是敵人的,還是同伴的,她今日殺紅了眼,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心中的所愛,眼前隻有鮮血,隻有殺戮。 阿尖平靜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他的臉色蒼白,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奉壹的劍法愈發顫抖了,他無法忘記師父之死的悲傷,也感懷著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在一片血戰之中,他忽然想起了一抹曼妙的身影,卻又無法記清對方的容貌,隻記得隱隱約約間的一頭秀發。她是誰?為何我會想到這樣一個姑娘?是幻覺嗎? …… …… 大陣在不斷受著攻擊,珅叔和珅娘拚盡全力守在血色晶石陣眼處,努力維持著大陣的穩定。 鬆廉則有條不紊地調動著岱海的防禦勢力,他的命令經由目窺園不斷地飛速傳遞到四方海角亭處。 所有人都在與時間賽跑,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奇跡的發生,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最後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