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流水10年間(1 / 1)

莊生夢蝶 敝屋 10391 字 2024-03-17

這一年,是整個人間充滿希望的一年。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本商行售賣的三功合一之術,更有人直接稱其為神仙之術。   是啊,隻要按照書中所寫勤加修煉,就可以長生久視,羽化登仙,幾乎所有人都夜以繼日地修行。   沒有人再提起皇家攻打岱海的失敗,甚至連皇家在世俗人的眼中也變得不過如此,整個世界變得空前的和平,再無戰爭,再無爭鬥,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片平和之氣。   但是哪怕是寧靜祥和,大多數的普通人也還是要穿衣吃飯的,所以人間的各個角落雖然冷清,但是終究也還是有些煙火氣。   而這分平淡中的煙火氣則恰恰是侯謹山所能接受的,今日他故地重遊,漫步在奉元城的街頭。   不知不覺間,他便來到了昭和公主府,走入府內環顧四周,一片破敗蕭索。才不過匆匆數年而已,當年繁華富麗的府邸竟已經變得如此荒涼。   他走入書房中,此時的書房隻餘下一些空蕩蕩的落滿灰塵和蛛網的書架,他就這樣走著走著,發現了一間密室。   沿著密室一路前行,便來到了絕壁峰下,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現在看來,當時那不過尋常的一次偶遇,或許改變了整個世界的命運。崖壁上被斬斷的藤蔓如今已經鬱鬱蔥蔥,他輕身一躍,直達絕壁山頂。   原來從這裡可以望見整個奉元城,他看到了商行、樓外樓、胭脂堂、菱湖……忽然,他的目光向西而望,那裡是一片巨大而廣袤的草原,隻是不知從何時開始,草原深處的那片沼澤竟已經化為沃野。   轉瞬之間,他便來到了沃野之上,此處長滿了各式野花,他感受到了一絲絲熟悉的氣息,不禁嘴角露出了笑容。   侯謹山繼續前行,忽而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吸引了他的目光,是了,當初就是在這裡遇到了那昔來山的二人。   他站在樹下,凝視著這裡,甚至圍著樹慢慢地走了一圈,目光犀利地觀察著這裡的一切,這棵樹會有昔來山的線索嗎?   許久,他未曾發現有何端倪,於是便在菩提樹下盤膝而坐,他幾乎可以斷定,隻要能夠找到昔來山,便可以揭開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風紋的一切。   ……   ……   不係舟今日有客人至,來者是個身形瘦削的中年人,他的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整個人卻顯得有些沉默。   “我這船上已經快一年沒有客人來了,這一年世人都忙著修仙,倒是很少願意四處遊覽。”顧仙舟熱情地為對方倒了一杯酒,說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我姓侯。”侯謹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輕聲回答道。   “這天下第一位仙人,也是姓侯,如今這個姓氏可算是炙手可熱啊!”顧仙舟應和道。   侯謹山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轉向了在船板上刻苦修煉的少年,許久方才說道:“世界最早飛升的,或許未必是人。”   顧仙舟一愣,隨後說道:“看來侯先生也並非是普通人。”   “我見過那條魚。”侯謹山說道。   “先生見過?在哪兒?”正在修行的安安立刻跑了過來,激動地說道:“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誤會了,幾年前乘船時偶然遇到而已。”侯謹山回答道,並沒有吐露真相,進而問道:“你修行三功合一幾年了?”   “先生為何這麼問?”安安有些警惕。   “你的功力不像是初學者,有人很早就教過你?”侯謹山問道。   “是我師父教的。”安安回答道。   “不知令師是何方高人?”侯謹山追問道。   “師父說了,不準我泄露她的任何訊息,所以先生,很抱歉不能告訴您。不過我倒是覺得很奇怪,您莫不是專程來這裡找人的?”安安心有所想,便立刻問道。   顧仙舟一直沒有插入安安和侯謹山的對話,這時也隻是在一旁看著。   侯謹山想了想,回答道:“久聞不係舟盛名,此行的確有些疑問。”說著這話,他卻頗為溫和地看向了顧仙舟。   “請講。”顧仙舟客氣回應道。   “顧公子可知曉昔來山的下落?”侯謹山問道。   “曾有客人對我說過,昔來山再也不會現身世間了,而世間之人也永遠無法找到他們,或許……隻有神明可以找到,也或許他們本就是神明?”顧仙舟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侯謹山沒有對他後麵的猜測做出任何評價,而是直接問道:“那位客人可是傳聞中的風紋仙子?”   “侯先生究竟是什麼人?”先是追問安安的師父,繼而問出這個問題,這讓顧仙舟不禁有些敏感。   “我曾經是她的故人,隻是如今遍訪天下不得其蹤。”侯謹山倒是也沒想做過多隱瞞,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顧仙舟心裡忽然湧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測,眼神不覺微微一滯。他的反應侯謹山看在眼裡,卻依舊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他。   “岱海一戰之後,很多故人都找過她,無論是皇家、天都峰、商行還是凈月壇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也沒有扶風仙人的任何消息,我一直以為她早已飛升成仙。”顧仙舟看著侯謹山,試探性地問道:“但我不禁開始猜測,若是她不在仙界,又會去往何方呢?”   她的確不在仙界,似乎也不在人間,難道這世間還有另一個世界嗎?侯謹山這麼想著,卻沒有回答他的任何問題。   顧仙舟幽幽地說道:“我這一年來一直在想啊,仙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呢?”   “等你這不係舟飛往仙界,自然便知曉答案了。”侯謹山笑了笑,然後便消失在了這裡。   “爹爹,他到底是什麼境界?我完全看不透他的任何底細。”安安有些驚訝地問道。   “古往今來第一人啊!隻是他怎會來此?”顧仙舟不覺眉頭緊鎖。   “你說他是?”宋泊煙這時才從房中走出來,想到那種可能性,立刻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侯謹山。”顧仙舟說道。   “怎麼可能?他不應該已經在仙界了嗎?為何會重返人間?而且看樣子在找風紋仙子?那風紋仙子又去了哪?”宋泊煙十分不解。   “剛剛那人是師父的師父?也就是師祖?唯一飛升成仙的師祖?那他剛剛說見過花無缺,莫非真的是在仙界見到的?”安安立刻激動了起來。   “所以,我們倒真是要抓緊修行,飛上去看看,這所謂的仙界究竟是何模樣。”顧仙舟說道。   ……   ……   “佛家有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不知大師何解此言?”侯謹山來到了凈月壇竹林精舍,問向竺法一。   “凡有所相,皆是虛妄。”竺法一大師雙手合十說道。   “虛妄?究竟何為虛妄?”侯謹山問道。   “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竺法一回答道。   “既如此,那佛子與俗人又有何區別?”侯謹山繼續追問。   “本無區別。”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所謂的得道成仙,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我們依舊被困在世界的枷鎖之中。”侯謹山說道。   “人生而自由,卻又無往不在枷鎖之中。”竺法一說道。   “我想了很久,昔來山之外,唯一有可能知道世界真相的人,或許就是大師。”侯謹山微笑說道。   “知與不知,本無區別。”   “大師是方外之人,自無分別。於我而言,卻有天壤之別。”   “你才是真正的天外之人,已成就無量金身,又何須執著於俗事?”   “成就無量金身的,是術法,而非是心境。所以究其根本,依舊無神、無佛。”   “既如此,你又在尋找什麼?”   “找一個答案,一個唯一能夠解釋世間的答案,那或許才是真正的得道。還望大師指點。”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竺法一大師想了想,說出了《莊子》中的一段話。   “大師既然是佛門中人,又為何轉而論道法?”侯謹山問道。   “阿彌陀佛,侯先生問老僧答案,這便是老僧能給的唯一答案。”竺法一大師說道。   “我如何接受自己身處夢境?”侯謹山不覺笑道。   “莫驚寵辱空憂喜,莫計恩讎浪苦辛。黃帝孔丘何處問,安知不是夢中身。”竺法一大師繼續說道。   侯謹山卻擺了擺手,說:“玄而又玄之理與世界輪轉之則終究是有區別的,我要尋的並非道理,而是實際。”   “阿彌陀佛,一切惟心自造,神仙本是凡人做。”竺法一輕呼一聲佛號,卻不欲再做更多回答。   “風紋在哪兒?或者昔來山在哪兒?”侯謹山問道。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息念忘慮,佛自現前。”竺法一大師再次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   實際上,竺法一已經給了答案,若是侯謹山真的是一個願意深研佛理之人,或許真的可以借此找到風紋。但在他的眼裡,此刻的竺法一不過是故弄玄虛以搪塞自己罷了。   所以侯謹山決定自己獲取答案,他伸出了手,說了一句:“得罪了。”   令他驚訝的是,竺法一大師消失了,就如同當時的風紋一般,憑空化作漫天光點,隻餘下幾隻蝴蝶在空中飛舞。   他欲伸手去觸摸蝴蝶,那蝴蝶卻也消失了。   “風紋,逃避是沒有用的。”侯謹山對著空無一人的禪房說道。   ……   ……   一個人如果沉醉於自己的目標,就會忘記時間;整個世界要是沉醉於一個共同的目標,那麼哪怕數十年依舊如一日。   三年的時間轉瞬而逝,一如從前,沒有任何波瀾。   但是這一年,被視作是修行界的“大年”,因為那些除侯謹山之外最早的神仙們都是在這一年飛升成仙的。   岱海山峰之上,鎮海樓內四人齊聚一桌,這是侯謹山飛升五年後樓內最豐盛的一頓晚餐。   四人圍著圓桌而坐,自然不區分尊卑,但卻默認以珅叔為尊。   “昨日宗主來過。”一場宴席的開場,珅叔竟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可能?”明念幾乎是脫口而出,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阮青白都微微張起了嘴巴。   很明顯,珅娘也並不知道這件事,聽聞此言便問道:“難不成仙界發生了什麼事情?”   珅叔搖了搖頭,說道:“五年過去,宗主倒是比之前多了一絲人間煙火氣,奇怪得很。”   “所以,師父到底說了什麼?”阮青白問道。   “他留下了一張星圖。”說罷,珅叔隨手一變,一片星空便憑空顯現出來。“宗主的意思,讓我們去往星圖所指之地。”   “這便是仙界的樣子?是——一片星空?”明念有些不解。   “我也問了,不過宗主隻說了一句話。”珅叔想起宗主說出這句話時那有些落寞的神情,說道:“他說,‘一切才剛開始,遠未停止。’所以他讓我們找到圖中之地,隨後按照計劃進行。”   “這仙界莫不是有什麼紕漏?而且師父既然回來了,為何卻沒有見我們?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走了?”明念愈發地不解了。   “宗主看起來氣定神閑,而且說他已經三年沒有去往仙界,正在周遊天下。”珅叔說著這話,更是有些摸不到頭腦。   “師父那樣遠離俗世的人,竟然會周遊天下?做什麼?”阮青白問道。   珅叔聽聞這話,便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說道:“嘗一嘗人間煙火。”珅娘做的紅燒肉確實很好吃,但他這時候整個人也的確是一頭霧水。   “依我看,大家還是別胡思亂想了,吃完飯之後,明日我們便一起走吧!”珅娘一句話下了結論。   飯後,阮青白來到了目窺園,鬆廉早已等在那裡。   “你需要多久?”阮青白問道。   “或許還須三年。”鬆廉回答道。   “好,我等你。”說罷,阮青白便轉身離去。   “等等!”鬆廉喊住了她的背影卻欲言又止,終而說道:“路上注意安全。”   阮青白沒有回答,但他分明看見她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第二日晨光熹微,岱海少了四個人,悄無聲息。   ……   ……   兩個月過後,皖州城內清明時節雨紛紛,天都峰上也下了一場春雨,到處都彌漫著春天的味道,連清風吹過的地方都帶著一絲芳草的氣息。   靜眠庭內,柳青青正坐在一棵高大的柳樹上,斜斜地望著天空,朵朵被她抱在懷裡,這時充滿向往地看著遠方。   忽然,一隻白鴿給了過來,嘴裡發出了咕咕的聲音,卻遲遲不敢落在柳青青的身邊,似乎在畏懼朵朵。   朵朵無聊地扭過頭,鉆入了柳青青的臂彎內。柳青青取下白鴿腳上的信,打開後,上麵的字遒勁有力,寫著:“長相憶,勿相忘。”   柳青青微微一笑,隨後跳下了樹,放下朵朵,一人一狗緩步走在天都峰中,似乎要將這裡看個遍。忽然,當她經過一片水流之處時,一陣神秘的風吹過,水中泛起了陣陣漣漪,水紋漸漸匯聚成了兩個字:恭喜。   “紋紋?你果然還在!你可是在仙界嗎?”柳青青又驚又喜。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復,隻有漸漸消散的潺潺流水。   南華殿上,天都峰一眾弟子全都集合於此,“恭送掌門得道飛升!”在一眾吶喊聲中,柳青青抱著朵朵,化作一束光,消失在了人間。   “總有一天,我要向掌門一樣飛升!”春秋望著一片空曠的天空暗自喊道。   ……   ……   瞻園之內,商行逗弄著小猴兒,對紫衣說:“我不在的這段時日裡,商行就暫時交由你來打理了,實在是辛苦得緊,不過也不要因此誤了你的修行、”   紫衣抿嘴一笑,說道:“我倒是很不解,你明明是要羽化登仙,怎麼好像隻是外出遊玩一樣?”   “本來我也想著,自己這番是不是就要了卻紅塵了,但你是最了解我的,若是仙界真如傳聞中那般飄渺,我怕是待不下去,離不了這萬丈紅塵啊!”商行笑著說道:“若是我沒有回來,才說明這仙界是真的不簡單。”   “你這樣子,哪有飄然物外的神仙姿態!”紫衣嗔怪道,忽而疑問:“你昨日既去見過老爺子,可有何收獲?”   “父親叮囑我,勿要沉迷於仙界安樂,更不要忘記人間憂患。”商行說道。   “隻是我不明白,人間如今如此太平,世人得道成仙之後想必也是各安其事,又有何需要憂慮的呢?”紫衣一直不解於此,“上個月柳青青已然離開天都峰,岱海那邊有結界限製,一直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常理來說,我覺得他們應該早就離開鎮海樓了。”紫衣忽然提起了這一點,又說道:“如果他們真的已經離開的話,那如今得到仙界又該是怎樣一番情景呢?”   “這仙界到底如何,人間又當如何,去看一眼便知曉了。”商行說罷,抱起了小猴兒,笑著看了看紫衣,便準備離開。   “公子,臨行之前,不如再喝一杯送行酒吧!”忽然有一個曼妙女子端著一壺酒走了進來。   紫衣笑笑說:“這是我最近留在身邊的使女,倒是伶俐得很。”   “好啊,不枉你一番盛情。”商行說罷,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看向對方,說道:“你這眉眼倒是極美。”   “走了!”不待那姑娘回答,商行擺了擺手,便消失在了原地。   商行也走了,隻剩下紫衣與那女子,隻見那女子落寞地說道:“他果然不記得我了。”   “女子讓喜歡的男子記住的方式有很多種,無須執著於此。”紫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   ……   “恭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與天同壽!”帝都皇宮之內,所有人都匍匐在地,與皇帝陛下做著最後的告別,有的人激動萬分,有的人心存僥幸,有的人無限迷惘。   雲良跪在人群裡,遠遠地望著皇帝的身影,充滿了崇敬之情,範長白亦是如此,心中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中常侍李為則弓著身子,站立在太真娘娘的身邊。   “如此也好,隻是真的能夠就此了卻凡塵麼?”太真娘娘說道。   “陛下已然達成所願。”中常侍李為說道。   “你呢?還需要多久?”太真娘娘問道。   “李為願意留下來侍奉娘娘。”李為更加恭敬了一些。   “不必,我打算永遠留在人間。”   “奴才也並不向往神界之事。”李為微笑著說。   太極廣場上,皇帝深呼一口氣,不覺想起了柳青青,我終於要再次見到你了嗎?   皇帝飛升了,但人間總要有皇帝。   壽王王崖被赦免過往之錯,繼任為帝,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迎來這樣的一天,而且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但此時此刻,他不覺十分感慨,原來孜孜以求的皇位如今似乎也沒有那麼珍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因為這個那個人不要的,而那個人已經成為了神仙,可怕的是自己將永遠沒有成為神仙的可能了。   ……   ……   這一年年末,最令人震驚的莫過於海上有一條大船飛到了天上。   不係舟一如往常地在海上漂浮著,但是卻越飄越高,越飄越高,直到離開水麵,飛向了半空之中。   安安早已長成了一幅少年模樣,甚是俊秀,這時正忘乎所以地大喊著,“太好啦!太好啦!我們就要開往仙界啦!花無缺!你還記得我嗎!!!”   “我們能這麼快地離開這裡,說起來全都仰仗著安安的天賦,這孩子的確是了不得。”顧仙舟摟著妻子的腰說道。   “那就讓我們一家人去看看,這傳說中的神界到底是什麼模樣吧!”宋泊煙輕笑一聲說道,然後依偎在丈夫的懷裡。   不係舟突破了雲層,前往了仙界,不知引起了多少人的驚羨。以不係舟的飛升為標誌,一個嶄新的修仙時代正式開始了。   時間就又這樣向前推進了五年,這五年裡有太多的人得道飛升,無論是大門派如儒門、天都峰、凈月壇,還是小門派如胭脂堂、釋道齋或者是清虛門,甚至是很多不知名的“散仙”,也都紛紛飛升而去。   修仙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個很普遍的事情,幾乎每個人都在朝著長生不老的漫漫仙途前進著。   可是,一個令人難過的事實是,哪怕飛升至仙界的已經有百人、千人甚至萬人,終究還是有更多更多的人無法脫離凡人之軀。與之相較,真正得到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