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今的神仙們來說，十年就仿若十天一樣短暫，看看花、聽聽曲、聚聚會，很快就過去了。 　　“站住！等等！帆帆，不要去那裡！”布置精巧的藍色星球上，顧岸迅速拉住了江帆。 　　“又想攔我？你以為你阻攔我我就不進去了啊！哼！”江帆完全不顧忌他的勸阻，直接便要進去整個星球最典雅也是最奢華的那座大殿中。 　　大殿之外是潺潺流水，周邊布滿了各式亭臺樓閣，環境甚是清幽，看起來一個人也沒有，卻忽然遊出來了一條大魚。 　　花無缺平日裡是極為溫順友好的，這時竟然也攔住了江帆，看樣子是在勸阻她不要再繼續向前。 　　原本江帆隻是一時玩心四起，想要氣一氣顧岸，但這時不覺感到有些奇怪，於是她停了下來，有些警惕地說：“你們在玩什麼把戲？這殿內藏了什麼？” 　　“噓！你先跟我離開，然後我們慢慢說。”顧岸走過去拉住了江帆的手。 　　“就在這兒說，小聲說，說服我我就走，不然我就自己進去看。”江帆絲毫不為所動，湊過身去在顧岸的耳邊小聲說道。 　　“別鬧，跟我走！”顧岸有些嚴肅了起來。 　　“不能在這裡說的話，就算離開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別以為我不了解你。”江帆狡黠地說。 　　顧岸沒有回應她，而是用力地拉起她的手，要將她拉走，花無缺見狀立刻遊了過來，要幫助顧岸將她一起馱走。 　　“放開……唔……”江暖剛剛張口大喊出聲，便立刻被捂住了嘴巴，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然後被迅速帶離這裡。 　　“許久不見，你們都這麼大了。”伴隨著一陣輕笑聲，一個少女步態優雅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 　　江帆一直很注意自己打扮自己，每天都濃妝艷抹，甚是精致。她也自認為見過很多美人，但是見到今日這位，才覺得什麼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對方也穿著一身曳地紅衣紗裙，外麵卻搭了一套輕若雲朵的白色雲裳，廣袖之上沒有任何裝飾，頭發也隻是用一根白玉發簪簡單地挽起。最令人著迷的是對方的那雙眼睛，仿佛能夠看穿一切，又仿佛隻是在淺笑。 　　江帆忽然覺得，同樣穿紅衣，自己過往覺得美艷，如今隻覺得俗氣得很，但她卻生不出絲毫嫉妒之心，隻覺得那人就應該如此，是以不知不覺間就看呆了，甚至忘記了掙脫嘴上那隻捂著自己的手。 　　顧岸也驚呆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動作，直到風紋又說道：“想什麼呢！還不快放開人家！” 　　“哦哦，弟子顧岸叩見師父、師叔”顧岸慌張之後立刻冷靜下來，快步向前雙膝跪地，結結實實地行了一禮。 　　“江帆拜見風紋仙子。”江帆不敢再胡鬧，立刻恭敬起來。 　　“怎麼還生分了呢。”風紋說著立刻將顧岸扶了起來，然後麵帶微笑地打量著江帆，看得江帆一時間不知所措，竟然低下了頭，手指不自覺地攥著衣角。 　　但是下一句話，卻讓這兩個人瞬間抬起了頭：“倒是很般配。” 　　風紋說完後，不顧麵色通紅的兩個人，徑直欣賞起這裡的景色來。扶風跟在她的身後，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傘，撐在了風紋的頭頂。 　　風紋不自覺地回首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說道：“陽光太曬。” 　　“這裡離太陽很遠，不算曬。”風紋說。 　　“可是我想給你撐傘。”扶風說。 　　這一刻，顧岸和江帆忽然覺得自己很多餘。 　　風紋不再理會扶風，而是直接循著悠長的小路漫步賞景，一邊走一邊說：“你將這裡布置得如此用心，安安，這些年讓你久等了。” 　　“師父這說得是哪裡話，一百多年而已，不算久。”顧岸立刻笑著說：“您如今是要就此出關了嗎？” 　　“是，無論發生什麼，我再也不會閉關了。”風紋說。 　　“風紋仙子這些年在何處？”江帆壯起膽子問道，顧岸立刻用眼神示意她莫要多問。 　　他們的一切小動作風紋都看在眼裡，這時說：“當年膽大包天的安安，如今越發穩重了，說起來，我初見你時，你還尚在繈褓之中。那時候，你爹娘還沒有給你取名字。” 　　“差點兒忘了，師父既然出關了，我趕緊通知一下爹娘。”顧岸忽然想了起來，立刻說道。 　　“你爹娘如今在哪？”扶風問道。 　　“他們在很遙遠的星際遊歷，說打算最近回來，然後便返回凡間。”顧岸說著這話，不覺有些失落。 　　“如今的凡間有多少人？”風紋問道。 　　顧岸和江暖對視一眼，都不清楚。扶風卻回答道：“一萬三千七百一十一人。” 　　如此精確的數字不僅是那兩人，連風紋也驚訝了：“這麼詳細？” 　　“嗯，我一直在看。”扶風輕聲說道。 　　“你為何如此關注凡間？”風紋尋了一處涼亭坐了下來，示意他們也一起坐。 　　扶風坐下之前，隨手變出了一桌飯菜，說道：“神界沒有食物，家裡的飯菜都是我從凡間取的。”然後便為風紋盛了一碗山藥排骨湯。 　　風紋嘗了一口，然後說道：“樓外樓，雲煙那裡？她，還好嗎？” 　　“這是她兒子虹橋做的。”扶風也算是間接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麼說，她終於放下了你，我覺得你也該放放，時間久了，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風紋的話頗具暗示意味。 　　當風紋和扶風對話時，顧岸二人隻是小心地吃著飯，既不敢插嘴，也覺得無從插嘴。 　　“我倒是覺得，日久總能生情。”扶風微微一笑，然後為風紋夾了一塊排骨。 　　風紋不再多說什麼，而是說起了正事：“給我講一講現在的世界吧！一百多年了，我都不知如今變成了什麼樣子。” 　　顧岸和江帆十分訝異，但回想起了那場夢，又想起了如今神界的傳言，不由得對風紋更加恭謹。 　　…… 　　…… 　　“啟稟天帝，今日晨間，追風門秦副門主將息風教下的一個舵主誅滅了。”金星之上的淩霄寶殿內，範長白步履泰然覲見天帝王崮，單膝跪地稟報道。 　　王崮正低頭在用丹青勾勒著一位女子的容顏，畫中的女子淺淺微笑，身穿一襲青衣，懷裡抱著一隻白色卷毛狗，甚是栩栩如生。聽著他的稟告，王崮未發一言，手下的筆尖也沒有絲毫停歇。 　　“經查實，此事的確是息風教舵主有錯在先，但按天條當交由我們處理，追風門私下濫殺，實在是罔顧禮法，是否下令處置？”範長白進一步請示道。 　　“如何處置？訓斥懲戒一番，還是殺了他？”王崮反問道。 　　“陛下難道打算視而不見？”範長白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長白，你跟了朕多年，你覺得朕屬於哪一派？”王崮放下筆，似笑非笑地看著範長白問道。 　　“微臣不知。”範長白皺眉回答道，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敢輕易發出言論的。 　　這時，正有事情稟告的雲良也走了進來，王崮看向他說：“你覺得呢？” 　　“呃……要不陛下先恕臣無罪？”雲良笑著說道。 　　“好，盡管說，朕喜歡你說實話。” 　　“自從十年前的那一場大夢，在人們的心中最敬畏的和最恐懼的已經不是皇權，而是那個人。所以這天地之間才會漸漸形成了兩派，一派是追風門，尊風紋仙子為創世神明，日日跪拜祝禱；而另一派則是息風教，認為唯有殺了魔女風紋，世界才能再無變故，從此安定。有趣的是，追風門幾乎是在朝夕之間就形成的，而息風教則是這兩年才陸續壯大的。幾年來，兩派之間爭端不斷，時有傷人性命之事。更有一種傳言，如今這各門各派，早就有很多人就暗中加入了其中的一派。因為有一種說法是，隻要是人，就一定會在二者之間做出選擇。”雲良簡單地陳述著如今的境況。 　　“所以，你覺得朕應該屬於哪一派呢？”王崮沒有計較雲良話裡話外對皇權近況的擔憂，而是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臣覺得，陛下既非追風之人，也非息風之人，因為陛下是天帝。無論風紋是神明還是魔鬼，陛下的使命就在於維持世間的秩序。”雲良認真了起來，躬身回答道。 　　“知我者，雲良也。”王崮大笑數聲說道。 　　“既如此，陛下是想任憑兩派爭鬥？”範長白問道。 　　“唯有將水攪渾了，才能知曉裡麵有多少條魚，神界這片深海也實在是寂靜了太多年了，總該有些波瀾了。”王崮說道。 　　“對了陛下，臣是來稟告，剛剛已經查實，追風門一直以來這位總領一切的秦副門主，原本是岱海的一粒沙子，名喚秦一生，是一位十分不起眼甚至不入流的弟子。”雲良說道。 　　“岱海還真是藏龍臥虎。”王崮笑了笑，然後問道：“此人是何時飛升的？” 　　“在那次諸神之戰的前幾年就飛升了，說來也奇怪，在此之前他的境界實力一直一般，不知為何竟能夠突飛猛進，得道升仙。”雲良回答道。 　　“能統領整個追風門的，又豈會是簡單人物呢？追風門門主的身份如今還沒確定嗎？”王崮問道。 　　“那人藏得很深，我們沒有任何線索，甚至就像是沒有這個人一般。”說道這點，雲良不覺有些挫敗。 　　“他一定存在，而且是先於追風門存在，否則追風門又怎會在朝夕之間就出現呢？”王崮笑著說：“一個有能力有本事卻又不敢現身世間的人，一定是一個熟人。” 　　“莫不是岱海之人？或者是商行之人？總不能與天後娘娘有關吧？我們都知道，娘娘是風紋仙子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她們還當著天下人的麵確定了師徒名分，雖說如今看來隻是一場遊戲。”雲良開始了大膽地猜測。 　　“既不知曉是誰，就不要劃定範圍，這隻能令你誤判。該出現時那人自然會出現，若永遠不出現，自然也就沒有鏟除或結交的必要，順其自然便好。”王崮沒有理會他話語中的暗示，直截了當地說道。 　　話音未落，朵朵從外麵歡快地跑了過來，叼住了王崮的衣角。 　　雲良調侃道：“看來今日的議事就要到此為止了，不知這次天後娘娘是邀請陛下品茶飲酒呢？還是奏樂作畫呢？” 　　“膽子越發大了，連朕都調侃。”王崮說著這話，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然後隨手卷走了桌上那幅剛剛完筆的美人圖便離開了。 　　“陛下和娘娘如今真是恩愛啊！”雲良看著他的背影，無比艷羨地說道。 　　…… 　　…… 　　“我們的人又被秦一生殺了一個。”鎮海樓上，鬆廉低聲向珅叔稟報道。 　　“也正常，他也的確是有些張揚了。不過無妨，息風教中又豈止那一岱海弟子呢？又有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在其中，且等著看吧！”珅叔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可惜當初我們都忽略了秦一生，誰能想到那個到處獻媚的外延弟子竟然有如此本事呢？”鬆廉不覺嘆息。 　　“他一直給我辦事，確實是很有本事，不過在我之前，他可是被風丫頭最先發現的。”明念拿著個酒壺，一身酒氣地從樓外走了進來。 　　“會不會，這追風門本就是她自創的，為的就是壯大力量？”鬆廉一直有這樣的猜測，“畢竟……從過往的經歷看，她應該很需要力量。” 　　“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更喜歡獨來獨往，最怕與人牽連，這可不是她的行事風格。”明念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這一點。 　　“如今百年過去了，誰知道人心會不會變呢？”珅叔也不覺感嘆，然後說道：“現在回想起往事，也實在是唏噓得很，當年令這鎮海樓熱鬧起來的是她，令這裡淒涼冷清的還是她。我現在都清楚地記得她跳下斷崖時候的話，這裡的一切真的隻是她的一場夢嗎？當時聽著那麼荒謬，現在看起來又像是真的。” 　　“無論到底是什麼，如今這天地人間一片安寧，而她也沒有任何想要再現身的意思。但我卻覺得，她一定還會再出現的。”鬆廉說道。 　　“很明顯，師父也這麼覺得，否則也不會依舊終日閉關。”明念笑著指了指樓上：“天上人間、古往今來，我最佩服的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真的是耐得住寂寞啊！百年如一日。”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玩世不恭？”阮青白一如既往冷冰冰地走了出來，但在看到鬆廉時，嘴角卻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師姐，這兩年你去哪了？”明念完全不顧她的嘲諷，倒是很熱情地打招呼。 　　“追風門一年，息風教一年，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阮青白問道。 　　“莫不是與風紋有關？”鬆廉問道。 　　“你們有沒有懷疑過一個問題，或許追風門主和息風教主是同一個人呢？”阮青白說道。 　　“息風教主柳河西我曾經打過交道，此人手段極為狠辣，很難把他和那個傳聞中懷柔天下的追風門主聯係起來，師姐怎麼會有這樣的猜測？”明念也不覺匪夷所思。 　　“你相信女人的直覺嗎？”阮青白問道。 　　“可你的原因是什麼呢？”珅叔也不禁來了興趣：“一個人，創立兩個對立的門派，就為了讓他們對打？” 　　阮青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但卻堅持這一直覺，然後問道：“最近皇家那邊有什麼動向？” 　　“一切如舊，倒是沒發現什麼。你們說，這兩大幫派，有多少是皇家的人？”明念笑著說道。 　　“關鍵在於，柳河西是不是皇家之人。”鬆廉說道。 　　“如今這神界一片太平，隻是這兩個幫派之間愈演愈烈，或許有一天，戰火就會從這裡燃燒起來。”珅叔不禁猜測道：“若是真到了無法解決之時，風丫頭會不會就此出現呢？初見她便覺得不簡單，可萬沒想到是如此不簡單。” 　　“是不是此行還有什麼消息？”鬆廉一直關注著阮青白，這時問道。 　　“我在不經意間瞥到了一個人，仿佛是……扶風？”阮青白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等待太久了，也該出現了。”侯謹山忽然從樓上走了出來，微笑著看了一眼大家，然後說：“都跟我來。” 　　…… 　　……神界四處都有追風門的人，他們在各處都搭建了祭壇，祭壇之上插著一麵大大的紅色旗子，旗子上寫著“風”字。 　　每一處祭壇之下，每一天都會有人在跪拜祈禱，他們很多隻是普通小仙，感念風紋對世界人類的賜福，感念風紋讓他們獲得永生，同時也在祈禱著風紋仙子能夠永遠維持世界不變，能夠讓這份安寧永遠持續。 　　木星上的祭壇邊，副門主秦一生正在運功療傷，今日他為了誅殺息風教的那個舵主，耗費了不少體力，但他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岱海的人。 　　如今追風門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由他來處理，曾經那個散漫的性子也變得愈發沉穩了起來。他永遠都記得在菩提樹下風紋對他的點化，當他想起更早以前事情的時候，便更加感謝風紋的知遇之恩。自己不過是岱海的一粒小小的沙子，究竟何德何能呢？或許隻有守好這一門，隻有引領更多的人相信她才是對她最好的報答。 　　“秦門主，您傷勢如何了？”這時，一個媚眼甚是清秀的女子走了過來。 　　“無礙。息風教那邊可有什麼動靜？”秦一生問道。 　　“據說柳河西都未曾現身，似乎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女子回答道。 　　“盯緊他們，隨時來報。”秦一生說。 　　…… 　　…… 　　神界的追風門有很多據點，同樣息風教也有很多據點。土星之上，息風教的眾多教徒此時也在聚集。 　　此地的為首者名喚不聞，曾是天都峰首徒，如今則是息風教五大舵主之首，是柳河西手下的得力乾將。他這時正冷冷地說道：“滅風紋，殺惡魔，重掌世界。這是我們的宗旨，如今的追風門卻一心守護風紋，便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他們隻是一群蠢物，一心想著跪求風紋就能夠保持現狀，殊不知隻有殺了掌控世間之人，我們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是，舵主，風紋還會再出現嗎？”人群中有人裝著膽子問道。 　　“她隻要存在，便會出現，那時便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不聞回答道。 　　…… 　　…… 　　“真是滄海桑田啊！”風紋聽著顧岸對外界情況的描述，頗為悵惘蒼涼地笑了。她笑了很久，直到笑聲化為了自嘲，說道：“那你們覺得，我是神明，還是惡魔？是應該求我保護？還是應該殺我自保？” 　　她說出這話時，目光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犀利，仿佛直接射入了顧岸和江帆的內心深處，任何思緒都不能在這雙眼睛之下隱藏。 　　“對我來說，您永遠是師父。”顧岸毫無畏懼地直視風紋說道。 　　江帆也笑嘻嘻地說：“我娘親說過，在她的心裡，仙子永遠都是初見時那個神秘的小美人兒。” 　　風紋溫和地笑了，瞬間便令人如沐春風。她想了想問扶風：“我其實一直都想知道，扶風，在你的心裡，我究竟是什麼人？” 　　這話一出，顧岸和江帆立刻坐直了身子，乖巧地目不斜視，並且豎起了耳朵。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扶風想了想，然後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風紋愣住了，然後猶豫了，看起來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廣袖下的右手甚至都微微攥了起來，然後說：“我要聽假話。” 　　“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姐。”扶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麵上甚至帶上了甜甜的笑。 　　顧岸和江帆藏在桌下的手互相敲了敲，麵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眼神也有些流離起來。 　　風紋麵不改色地放下了碗筷，隨後又喝了一口清茶，很自然地接過扶風遞過來的一方錦帕，優雅地擦了擦嘴，然後站了起來，說道：“走吧，去天都峰看看。” 　　“恭送師父，師父如有事，可隨時傳召。”顧岸立刻站起來行禮道。 　　“好，以後你不用這麼客氣。”風紋看著他笑了笑，然後又對江帆點了點頭，便轉身化作了一束流光。 　　倒是扶風沒有立刻跟上，而是微微側著頭看著顧岸和江帆，暗示意味明顯。 　　顧岸的本事說到底其實是扶風教的，找書苑www.zhaosｈｕyuan.com 看著這眼神甚至不覺間想起了很多痛苦的習武經歷，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忙躬身說道：“師叔放心，我們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 　　“好，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扶風說罷，轉身甩袖離開。 　　顧岸沒有想到一向寡言的扶風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所以一時間竟然沒來得及反應。 　　“呼……走遠了？聽不見了吧！”江帆趕緊拍了拍胸口說道：“怎麼回事兒，太奇怪了，風紋仙子如此溫柔清雅，扶風仙人也溫和得緊，我怎麼就連呼吸都不敢了呢？” 　　“在凡間時我便有這種感覺了。”顧岸聳了聳肩，然後說道：“但他們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師叔雖然看著沉默，對師父卻是溫柔周到得緊，我看到他僅有的幾次笑容，都是在師父麵前。” 　　“可是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很明顯你師叔一往情深，但你師父……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江帆一副吃瓜的表情笑著。 　　“我是覺得，他們既然終日都形影不離，那姐弟關係還是伴侶關係，應該也沒什麼區別吧！”顧岸又想了想說：“反正也大可放心，如今這神界，師叔可沒有勢均力敵的情敵。” 　　“可我們現在不得不麵臨一個問題——如今你師父既然要重新現世，那恐怕就不會再如此安寧了，不過我倒是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江帆笑嘻嘻地說。 　　“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站在師父這邊。”顧岸認真地說道。 　　“所以，我會站在你身邊，看好你。”江帆看似一派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