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歡笑情如舊(1 / 1)

莊生夢蝶 敝屋 9282 字 2024-03-17

天後柳青青時常會住在帝都星,但大多情況下都在天都峰,如今雖說世界安寧,可是到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   她早已習慣了做這一代掌門人的感覺,不知從何時開始,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威儀,再也不是那個昔日裡逃婚的少女了,也不會再發出憂春傷時的感懷。   今日對她來說是平淡如常的一天,直到朵朵忽然搖起了尾巴,興奮地叫了起來。   她平靜地抬起頭來,然後迅速地站了起來,飛快幾步走了過去。   朵朵已經先它一步沖了出去,但是她卻忽然站定不動,隨後一甩袖,房間的門“嘭”的一聲就被關上了。   朵朵猛然停住,差一點兒就撞在了門上。外麵的人也麵臨著與朵朵同樣的命運,風紋在看到柳青青的那一刻是非常興奮的,正當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時,卻以更快的速度吃了閉門羹。   看著緊閉的房門,風紋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朵朵看了看門,又看了看柳青青,終於還是回到了柳青青的腳下,睜大了眼睛乖乖地趴著。   風紋帶著幾分討好幾分試探地輕輕敲了敲門,說道:“青青,你不認識我了嗎?”   “天都峰廟小,容不下您這一尊真神。”裡麵傳來柳青青不冷不熱的聲音。   聽著對方口中的怨氣,風紋倒是忽然放鬆了一些,還願意生氣,至少證明還有轉圜的餘地。於是她的表情看起來更加討好一點,語氣也更放軟了一些:“青青?我的好姐妹?柳掌門……師父?您大人大量回我一句,開個門看看我啊!一百多年不見難道您就一點兒都不想我嘛?”   “我可是很想你,也很慶幸,這些年你過得很好。”   “我也好久都沒看見朵朵了,要不你打開門讓我看一眼?朵朵有沒有想我?”   “我是從顧岸那裡過來的,聽他說,這些年你和王崮過得不錯呀,其實看得出來,他也的確很愛你,隻希望這世間再無恩怨。你今日怎麼沒在帝都呢?不如我陪你去看看她?”   ……   ……   聽著風紋的碎碎念,扶風覺得有些慘不忍睹,於是便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背對著房門,看著天空中那些變幻莫測的雲朵發呆。   許久,風紋見裡麵不說話,乾脆就坐下來側倚著門口,嘴裡不停地回顧著二人的往事,希望裡麵的人能夠心軟打開門。   扶風有時回頭看風紋一眼,一次風紋看過來,示意他去敲敲門、說說話。   但扶風這時卻很堅定而認真地說:“這是你自找的。”   風紋深呼一口氣,剛要說什麼,終於還是頹然下來,繼續輕敲著門。   坐在桌邊的柳青青隨手翻著今日呈上來的卷宗,但是卻根本沒有看進去任何內容,聽著外麵風紋的聲音,她忽然很是煩躁,將卷宗隨手便甩在了桌子上。   “那隻青玉鐲你還帶著嘛?我忽然想起當年我們在樓外樓初見時的樣子,要不你打開門?扶風帶了一些樓外樓的美食,就算不見我,你要不要嘗一嘗?”   柳青青煩躁地拿起剪子開始修剪一棵被靈力滋養著的梅樹,眼看著梅樹就越來越禿了。   在聽到美食的那一刻,朵朵小心翼翼地咬了咬柳青青的衣角,卻被柳青青冷酷地拽走了。朵朵無奈地看了看門口,隻好又趴在了地上。   “或者,你想不想喝酒?扶風在岱海找到了一壇百年陳釀,還是當時我在鎮海樓時和師姐師兄一起釀的。”風紋已經不知到底該說些什麼,便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但門卻忽然開了,風紋一個趔趄,差點兒就趴倒在地,麵上卻興奮起來,在她剛要站起來的瞬間,柳青青便來到了風紋的麵前。   風紋乾脆坐在原地,睜著大眼睛露出討好的表情,順便拽了拽她的衣擺,一旁的朵朵看著這樣的風紋,忽然覺得有些眼熟。   “酒呢?”柳青青麵色冰冷地問。   “在這裡。”扶風立刻變了出來,雙手遞了出去,並親切地叫了一聲“青青姐。”   柳青青接過酒壇,蹲了下來,放在了風紋的麵前,嘴角的笑意一現即隱,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滴酒不沾,所以今日乾了這壇百年陳釀,我便原諒你。”   風紋看了一眼柳青青,隨後又看了一眼酒壇,就在這一剎那,柳青青抓住酒壇,忽然就要收回去,風紋立刻緊緊搶過酒壇。   柳青青沒有阻撓,隻是站了起來,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說話算話,不要反悔。”話音未落,風紋拿起酒壇,頗具豪爽之氣,仰起頭來,咕咚咕咚地便灌了下去。   溢出的酒水打濕了她的衣襟,但她絲毫不在意,可從她皺緊的眉頭可以看出,這酒喝得的確很難受,畢竟是百年烈酒,對她這種清淡飲食的人來說,太辣了。   風紋喝得太快,以至於柳青青還沒想好如何措辭,扶風也驚呆了,說實話他若是知道這酒會被風紋喝掉,那便根本就不會帶出來。   “不行,扶我一把。”風紋不覺有些暈乎乎地,立刻伸出了手。   扶風趕緊過去拉起她,卻被她隨手放開了,並迅速地抓住了柳青青的手,說道:“青青,這下總可以了吧!”   柳青青忽然笑了,笑著笑著便開始眼中含淚,終而努力收了回去,眼眶卻紅紅的,說道:“一壇酒而已,便宜你了。早知道你這麼能喝,過往喝酒時就不該讓你逃掉。”   “那當然了,我酒量很不錯的,嘿嘿嘿嘿。”風紋這話一出,再配上那紅撲撲的臉頰和淳樸的笑容,令柳青青和扶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不待他們進一步確認,風紋忽然鬆開了柳青青的手,猛地撲向了朵朵,在朵朵反應過來之前,便把它高高地翻過身子舉了起來,滿臉壞笑地說道:“朵朵,我還從沒看過呢,你公的母的啊?母的哎,母的好,可以生,要不我給你配個對,誰能配得上你呢,你都飛升了,我去給你找哮天犬吧!對,我下次變出一條哮天犬,你們倆可真是郎才女貌,哦不,是狼才狗貌,嘿嘿嘿,到時候生一窩狗崽子,青青,送我一隻看家。”   忽然被點到名的柳青青有些無語凝噎,但她透過朵朵那雙絕望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滿臉是毛的朵朵臉紅了。   “先把朵朵給我吧,紋紋你休息一下。”柳青青強裝鎮定,立刻就要去把朵朵抱過來。   “你不知道嗎?我從不需要睡覺,更何況,我已經逃避了很久了,再也不會了。”風紋輕巧地躲了過去,緊緊地抱著朵朵,看似清醒卻步履蹣跚地在靜眠庭內閑逛。   她這一路也並沒有說什麼,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仿佛沒事兒人似的。柳青青和扶風隻好跟在她的身後,也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隻見她沉默地圍繞著靜眠庭走了大半圈,中間甚至幾次都差點兒絆倒,忽而站定,扔下了朵朵,捂著自己的頭,靠著一棵古柳坐了下來:“不對不對,這裡不是我的家,這是哪?我是誰?”   這下別說是柳青青,連扶風都慌了,立刻走了過去,想要用術法幫助風紋醒酒,卻被她一招躲了過去,並攥住了他的手腕,有些痛苦地說:“扶風,你是誰?”   “你既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又怎會不知我是誰?”扶風一動不動地盯著風紋問。   “紋紋,你怎麼了?”柳青青蹲下來,緊張地抓著她的另一隻手。   “青青,你也是假的,你們都是假的,那我是真的嗎?我若是真的,你們為何是假的?我若是假的,你們怎麼可能是真的?這不是我的世界,不是,我應該離開。”風紋忽然放開了兩個人的手,緊緊地保住了自己的膝蓋,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一樣蜷縮在樹下,不準他們任何人的靠近。   扶風忽然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但是他忽然發現自己無法靠近風紋,這時他才意識到,短短十年修行而已,她竟然已經如此強大。   “紋紋,你別嚇我,你隻是喝醉了對不對?”柳青青有些忐忑地問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確醉了太久了,也該醒了。”風紋忽然又站了起來,雙手舉向頭頂,仿佛在擁抱著什麼,甚至轉起了圈圈,嘴裡一陣狂笑,久久不歇。   柳青青和扶風對視一眼不知所措,朵朵躲在了柳樹後,有些瑟瑟發抖。   “我剛剛真的很害怕,我怕連你也和世人一樣,一樣奉我為神明,或者畏我如魔鬼。但是青青你真好,還願意與我賭氣,願意做我最好的朋友。”風紋的笑聲戛然而止,踉蹌著腳步走過去,抓住了柳青青的雙肩,有些迷離又有些認真地說著。   “侯謹山飛升之後,我便預料到了這個世界可能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一直在尋我,我一直在躲著他,也躲著所有故交好友。因為我害怕,怕我的一時不慎,再次發生在暗香園的慘劇。”風紋說著看向了扶風:“在你渾身是血地躺在我的懷裡時,我從未那麼害怕過。”然後又看向了柳青青:“若是這樣的一幕再發生在你的身上,我不知自己會陷入怎樣的自責中。我不想殺了侯謹山,更何況殺了他還有更多的他,偏偏我又不想毀了世界,因為比起世界毀滅更可怕的是,我將永遠永遠都無法再見到你們,就像是你們從不存在,風紋也從不存在一樣。”   “說到底,都是假的,一切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風紋說著這話,竟然在原地跳起了舞,隻是醉態朦朧,實在是步伐淩亂。   “紋紋,對不起,我……”柳青青不知該說些什麼。   扶風聽了這番話,也沉默地站在那裡。   “你們的一百二十年,風紋的一百二十天,我的一場大夢,是不是該醒了呢?”風紋跳著跳著,忽然就要摔倒在地。   扶風一直看著她,這時迅速過去要扶住她,卻再次被她躲開了,看著空蕩蕩地懷抱,扶風悵然若失。   風紋卻後退了幾步,用手指著他,有些調侃有些憨傻地說:“扶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動了這樣的心思?”   “不重要了,因為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回去休息吧!”扶風一邊沉靜地說著一邊走向了風紋,想要拉她離開。   柳青青默默地抱起了朵朵,退到了柳樹下,她覺得現在不是自己說話的時機。但從今日起,她生平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逼著風紋喝了一壇酒。   “怎麼不重要?”風紋卻有些不依不饒:“這都不重要,那什麼重要?那你每天跟在我身邊算什麼?你讓我怎麼欺騙自己忽略這件事?”   “忽略?風紋,你很希望忽略掉嗎?”扶風立刻抓住了這兩個很刺耳的字。   風紋沉默著後退,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到腳後的一顆石子。   在她要被絆倒的那一刻,扶風立刻伸出了手,卻再次被對方躲開,風紋還是穩穩地站住了。   “對啊,從一開始,你就不需要我,就像現在一樣,你從不需要任何人,永遠都是自己撐起來,永遠想著靠著自己的力量撐起這個世界。哪怕你是所謂的夢境之主,其實也可以試著依靠一下別人,比如青青姐,比如……我。能不能不要始終把我當作背上的包袱?哪怕是包袱,也該拿下來打開用一用,不是嗎?”   “你今天的話,怎麼這麼多。”風紋靠在了一棵樹上,指了指扶風,示意他不要再上前。   扶風看懂了風紋的手勢,卻沒有如她所願停下來,反而是有些賭氣地走向前。   風紋很是不滿,她早已習慣了扶風的體貼周到、言聽計從。   “我既然已經不打算在做你的弟弟,自然也不會對你百依百順。後悔嗎?那你也沒辦法。你一個單身少女,當年怎麼就敢隨意救下一個素昧蒙麵的小男孩兒呢?救下了,怎麼就沒甩開呢?暗香園內,你怎麼敢再救他一次?一次又一次,你還問我什麼時候動心?一次又一次,你還想推開我?”扶風說著這話,步步緊逼,而風紋已經無路可退。   “反倒是我該問你,你為何救我?風紋,你剛剛問我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的心,我在你的身邊到底算什麼?你希望我是什麼身份呢?”扶風已經來到了風紋的身邊,離得很近,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股烈酒的清香彌漫在兩人的鼻尖,扶風早已高出了風紋半個頭,這時的風紋顯得有些嬌小,她側低著頭,攥著裙角,一言不發。   “你怎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怎麼不敢回答我的問題?”扶風的聲音在頭頂上傳過來,顯得有些魅惑。   風紋的呼吸更加淩亂了,抬手便要推開眼前的扶風離開,卻被扶風順手抓住了手腕。   也不知此時此刻醉酒的究竟是誰,扶風抓住了風紋的手腕,微微用力,逼迫她無意識地抬頭看向他,然後繼續說道:“你是愛我的,這一點我肯定,既然我們沒有血緣之親,那麼我無所謂這是什麼愛。”   “我……你……”風紋原本就混沌的腦子此時更是一片渾濁,連人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隻是頭痛欲裂地說:“放開我。”   “我知道你為何逃避,對你來說,我們都是一場夢,你不想讓自己沉醉夢中,但既然你已經醉了,為何不乾脆縱情放肆一下呢?”扶風已經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扶風,我怎麼從不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風紋醉眼迷離地說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男人,總是最擅偽裝的。”扶風還未說完,便見風紋昏昏沉沉地即將倒下。   無論被推開多少次,他都會伸手去接,這一次,他接住了。   看著懷中沉沉睡去的風紋,他有些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我也沒想到,扶風,你還有這樣的一麵。”柳青青仿佛隱身一般地剛剛看了一個大場麵,這時才敢走過來,帶著十分的佩服感嘆著。   “青青姐,我們在這裡的事情,能不能麻煩你幫忙保密一下?”扶風抱著風紋,恢復了他那一如既往的冷靜和有禮。   “放心吧!她這幅樣子哪能讓世間人看到,太可怕了,我以後再也不讓她喝酒了。”柳青青想起如今世人對她的態度,再看看眼前這個醉倒在扶風懷裡的女子,實在是有些難以想象。   “謝謝你的酒,負責她豈會如此失態。”扶風說完,便抱著風紋前往了靜眠庭深處。   ……   ……   第二日清晨,風紋依舊躺在床上平靜地睡著,柳青青卻已經來到了床邊,笑著說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我沒有,我睡著了。”風紋拉起被子,遮住了頭,趕緊翻過身去。   柳青青卻拽住了被子,拉開便看見了一張生無可戀的臉,不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臉都丟光了。”風紋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然後從指縫裡向外看。   “他去凡間給你買飯了,估計還得等一會兒回來。”柳青青立刻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風紋嗖的一聲就坐了起來,無助地抓住了柳青青的雙手:“青青,他——我,唉,我,怎麼辦?”   “一百多年了,我和王崮幾經分合甚至決裂,現在不也走在了一起。”柳青青說。   “那若日後再……”風紋欲言又止。   “如果真發生了不可扭轉的局麵,那便你死我活便是。想來想去,所謂的情情愛愛,本就是吵吵鬧鬧的。我不乾預你們的事情,因為兩個人的事情隻能你們自己解決。”柳青青寬慰道。   “一時間,我還真是不知如何麵對。”風紋說。   “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不是困難,是不需要解決的。就算要解決,也是他需要解決的問題。放心吧,他看似沉默,實則七竅玲瓏,是不會讓你為難的。”柳青青笑著說道:“不如給我講講,這一百多年你到底去哪了吧?”   “好。”風紋難得有一個可以放心袒露心事的人,於是兩姐妹就這樣靠在床邊彼此訴說著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種種過往。   說了很久之後,彼此都陷入了深深的感慨中。   “青青,謝謝你,還願意把我看作一個普通人,還願意把我當作你的朋友。”風紋真誠地說。   “是我應該謝謝你,依舊是我認識的風紋。”柳青青笑了。   “肉麻,不說這些了。我既然來此找你,便也是做了決定,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蜷縮回那個小世界中。”   “這神界也寂寞太久了,日後的風雨,我會與你一同麵對。隻是,你真的覺得,還會有什麼風浪嗎?所謂的追風門和息風教,雖然實力愈發壯大,但是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根本性威脅。”柳青青想了想又說:“而且話說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算是侯謹山真的想做什麼,我也想不通,對於你,他還能做什麼呢?”   “我也希望如此,但願是我多慮了吧!”風紋笑了笑。   這時,扶風從外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兩個食盒輕輕放在桌上打開,說道:“一籠升的灌湯包、皮蛋粥和酒釀小丸子,很適合早晨吃。”   接下來,他很自然地給風紋、柳青青和自己盛了一些,並一如往常地給風紋夾菜,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柳青青卻在不經意間偷偷看向風紋,意思很明顯:怎麼樣?我說的對吧?   而在風紋低頭夾菜的時候,柳青青卻又與扶風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表示放心,沒問題。隨後便換來了扶風感謝的微笑,在風紋抬頭的剎那,所有的表情都還做了一如既往的體貼周到。   早飯過後,風紋便去沐浴更衣了,她總覺得自己的身上還有很重的酒氣。   在她離開之後,柳青青說:“放心吧,時間問題而已,她總要慢慢接受。”   “無須她做什麼,我隻是想讓她知道我的心意,接下來隻要一如既往便是最好的。”扶風微笑著說。   “要求這麼低?”柳青青挑眉問道。   “是,我很怕她離開我,隻要不離開,便夠了,很好,這樣很好。”扶風說。   “作為男人,你比他好。”柳青青想到了帝都的某人,笑笑說道。   二人殊不知,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風紋的耳中。沐浴的風紋緩緩地沉入了水中,仿佛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的心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