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千百世,多少悲歡曾相識。天道輪回終不變,緣盡何必兩心癡?”意識朦朧之間,風紋的耳邊傳來了貓頭鷹尖銳的聲音。 “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風紋喃喃說道。 貓頭鷹深情地念誦道:“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風紋淚流滿麵,不再說話。貓頭鷹站在她的肩頭,安慰道:“一切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那我又怎知現在不是夢呢?”風紋說。 “我隻知道上一場夢已經結束了,你回不去了。”貓頭鷹有些冷酷地闡述著這個沉重的事實。 “是啊,有緣再見吧!”風紋說罷,便再度離開了。 “嗯……我們每晚都會見麵的。”貓頭鷹揮了揮翅膀道:“隻是希望別再這麼危險了。” …… …… 某大學生公寓內,當清晨七點的陽光射入房間時,床上的人忽然醒了,她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臉頰,上麵沾滿了淚水。於是她有些莫名地坐了起來,看著被淚水浸濕的枕頭,陷入了一種沉重的哀傷中。 今日還要去圖書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的腦海中已經開始計劃起了今日的日程表。於是她向往常一樣,起床,洗漱,更衣,拿包,下樓。 隻是在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腦海中依稀出現了一個小男孩,可是想細看,卻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好像淒慘地摔倒在了草原之中。 “我這是又做了什麼離奇的夢啊!”她自言自語道。 下樓後將垃圾扔掉,陽光照在了她的臉上,她忽然又想起:有人對我說一見鐘情? 她陷入了沉思,在樓下等人,腦海中偶爾會閃過一些離奇的畫麵,但是卻總是記不全,越是努力去想,就越覺得記憶模糊。 “走啦!想啥呢!吃飯去啦!”忽然有人蹦到了她的身邊,笑嗬嗬地說道。 “平兒,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說道。 “哦吼,所以我今天路上又有新故事聽了?”平兒有些興奮。 “嗯,但這次有些不一樣。很長很長,而且像真的一樣,我甚至覺得現在才是在做夢,給你講一講,沒準兒能幫我想起來更多。” “好呀,我可是你眾多故事的唯一聽眾。”平兒很自然地回應道。 這時,有一隻小黑貓跑了過來,蹭了蹭風紋的腳,風紋蹲下去說:“夢裡似乎也有一隻貓,不對,夢裡還有你,唉。” “怎麼了?嘆什麼氣?” “隻是忽然很難過,每次夢醒都會忘記很多人。這感覺就像是生活中一個陪伴你很久的朋友,忽然某一天你記不清她的臉、她的名字甚至是她的聲音。” “我有時也會做夢,而且一般夢醒後都忘了,就算是記住了一些,大多也隻是模糊的片段,這很正常。”平兒說。 “但我總覺得我這次不該忘,我今天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打濕了。”她說道。 “那你別多說了,趕緊給我講一講,這樣沒準兒還能少忘一點兒。”平兒說:“等等,我再說最後一句話。” “嗯?怎麼啦?”她看向平兒。 “我在想你要不要把你的夢寫成一部小說。”平兒建議道。 “好啊,這樣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了。” “那是以後的事兒,講吧講吧!”平兒趕緊說道。 於是,伴著清晨的陽光,兩個拎著電腦包的女生就如同無數個往日一般,一同走向了前往圖書館的道路。 陽光照耀在她們的身上,在地麵上拉起了長長的影子。隻可惜,隨著她們的不斷前進,沒有一隻影子可以真正在路上留下絲毫痕跡。 不過,有一些偶爾調皮的小孩子,會蹲在土地上,用手指描摹著自己的影子輪廓,然後站起身來,走在走去地觀看,仿佛那個影子永遠不會消散一般。 哪怕風會吹散那條經過描摹的淺淺溝壑,也吹不散這段經歷在兒童腦海中的美好記憶。 …… …… 風行水上,渙為文章,風定波息,與水相忘。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