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對她心思的猜測(1 / 1)

貪狼涉水 熊敬慈 3042 字 2024-03-17

“不管人家下什麼決定,一定是讓你難辦的決定,這個我算是看出來了。”重機又笑。   祝願也學著重機的樣子撐了下巴,她嘆了一口氣道:“賺大錢的活兒肯定不好做呀,若不是不好做的活兒,人家給錢也不會那般大方痛快!”   重機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我看你收人家錢的時候那般痛快,那,人家主雇會下什麼樣的決定,又會讓你去辦什麼難辦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猜了個大概?”   祝願努努嘴,在想著如何回答重機。   趁著祝願思索的時候,重機又來了一句:“若是難辦,不如與我說說,萬一,我又能幫上你的忙呢?”   祝願心頭一暖,她抬了眸子瞧著眼前的和尚,隻覺得重機真的是越看越可人兒了。   “目前還沒有什麼難辦的事情,如果她膽子大到了我想到的那個地步,也不是不好辦,隻是手續上會麻煩一些。”祝願的語氣鬆鬆軟軟,表示自己還不太想讓重機受累。   “哦……那你給我說說唄,我想知道,你預計的,和我預計的是不是一樣,我不想看到你為難,更不想看到你受傷。”重機說的懇切。   祝願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驚訝,可能是重機的關懷太過露骨,也可能是重機的語氣太過認真;這種程度的親昵,在她與二成子之間是舒適的,可放到重機這裡,便有些突兀了。   重機還在眼巴巴地盯著祝願,等著她的回答呢,看樣子他並沒有感覺自己的關切讓祝願有點意外,祝願隻好垂頭一笑,壓低了聲音道:“不管我是不是難做,我總還能讓你一個和尚拋頭露麵啊?”   “我這半邊臉上貼著這麼大塊的膏藥,也沒法兒拋頭露麵吧?”重機也鬆鬆快快地開著玩笑。   祝願嗔怪著白了重機一眼,她摸摸他的手背,又小聲道:“放心,我敢接的活兒,都不是兇險的活兒,畢竟賺了錢要活著才能吃喝玩樂,盡情享受呀!”   重機沒再說話,他看著祝願拈起了手裡的串珠,似是在無聲地提醒她——那你說吧,我看看是怎麼個安全法兒。   祝願扭頭看向了窗外,她將窗子撐的大了些,東墻下的歡笑聲,和北屋裡的做飯聲一起傳來,倒顯得後院兒越發和諧愜意了,她轉過頭來,俯身往重機那邊湊了湊。   “我看那侯家姐姐是個腦子清醒的,眼下的情況也不算太過槽糕,她想回侯家是可以的,可,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再回了,那片兒地方已經讓裴東玉弄得臟亂不堪了。”祝願小聲道。   重機點點頭,表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回侯家,卻也不能讓裴東玉和丌官雲煙霸占了自家家產,侯家姐姐需要一個結實的靠山,哪怕是將全部家當孝敬給自己的靠山;因為侯家姐姐不缺錢,她賺錢是一把好手,而且經過裴東玉的事兒,她更看重的應該是自己的一雙兒女,與自己那兩個情郎了。”祝願將聲音壓的更低了。   重機先是點點頭,又忙抬眼望著祝願確認:“兩個?那個憑祺我知道,他殘了腿,家裡又窮困潦倒,委身於侯娘子我理解,怎麼,那個孟庭基也願意跟著侯娘子麼?”   被重機一提醒,祝願的思路卡了一下兒,她沖重機眨巴了半天眼睛,不大確定地道:“那麼,眼下我們先認為孟庭基是想利用侯家姐姐,畢竟他有家仇,也畢竟侯家姐姐很有錢,幫他打點一些東西,還是可以的。”   聽祝願改了口,重機抿起雙唇滿意地、淺淺地笑了笑。   “關鍵還是侯家姐姐的去處,她不可能回憑祺那裡。一來容易被裴東玉找到報復;二來,她還是希望自己的那對兒女過人上人的日子,他們一家頭腦本來就好使,借著憑祺的身份,他們的兒女不再受賤商身份的限製,前途一片光明,人生大有可為,侯家姐姐也會用盡手段給自己的兒女鋪路。”祝願望著屋頂,想著,自己應該沒有遺漏什麼。   “是了,我看那位侯娘子確是個極精明的角色。”重機附和著。   分析完這些,祝願又望向了重機,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那幾分難色又浮到她臉上來了。   重機笑笑,他想著,接下來祝願該發牢騷了。   “侯家姐姐心裡有數了,或許她在想著如何對我說,也或許,她在想著如何讓我繼續痛快地答應她的請求,並順著她的意思,把事情幫她料理好。”祝願抖了抖眉尖,聽起來頗有種無奈的意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不管她做什麼樣的決定,你都已經打算幫她幫到底了不是麼?我想你現在抱怨的,無非就是她說話吞吞吐吐的,不管她在打什麼壞主意,她都應該痛痛快快地告訴你,哪怕這個決定你是極力反對的,或者你根本做不來的。”   瞧著祝願眼裡那三分為難,重機也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他都誘她說了這半天話兒了,她都沒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還隻說等著那侯家娘子下決定,可真讓重機著急了。   而聽著重機變得有些急切的語氣,祝願卻是抿嘴笑了。   她看起來不算默認重機對她心思的猜測,可也不願再說自己心裡的想法了。   夜幕像是突然籠罩而來的,不等任何人有所防備。   掛在樹梢上的彎月又往西窗子上沉了沉,醜時二刻了。   一陣油紙袋被揉搓的動靜吵醒了重機,他睜開眼睛時,正看到二成子提著糕餅往外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本該睡在外屋的祝願,並不在那邊的硬板床上。   重機坐了起來,他的視線跟著二成子往外走,終於,在東墻梧桐樹下的石桌旁,他捕捉到了祝願的身影。   她正坐在那裡發呆,腰板兒挺的筆直,雙臂抱在胸前,鄭重又嚴肅,似是已入定了。   二成子將油紙袋放在了石桌上,挨著祝願坐下了。   沒一會兒,祝願的腰板兒一鬆,伸手去拾油紙袋裡的糕餅了。   重機立刻往窗邊去了——他不大懂二成子與祝願的這種默契,他是怎麼發現她沒睡,又準點在她餓的時候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