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屍懷裡那個孩子,應該就是我媽肚子裡那個。 當初張神婆用那個孩子當陣眼,壓製我爸的冤魂。 如今那孩子被活屍挖了出來,我爸的冤魂也就壓不住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 今晚在村裡遊蕩的,除了活屍還有冤魂惡鬼。 聽村裡老人說,冤魂隻會對害死他的人下手。 今晚就算活屍進不去陶家院子,陶東峰和秦歌也不會太好過。 柳墨白拉我穿過一片玉米地,停在一個山洞前。 “就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我點點頭:“都行。” 山洞處在村外的一個高地上,距離村子不遠。 透過扇形洞口,遠遠能看到我們村子。 我從小到大沒什麼機會接觸電子產品,視力也很好,能清楚看到村子裡一排排屋舍。 一身紅衣的活屍在夜色下格外顯眼,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紅點在村裡緩慢移動。 活屍在奶奶家院子外麵繞了好幾圈,最終離開朝著村北另一個人家去了。 這次她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 遠遠傳來女人悲慟的哭嚎和嬰孩的啼哭聲,中間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叫聲。 我坐在厚厚的乾草堆上,神情木然。 當初那些人把我害得生不如死,如今終於得到報應了。 過了今晚,我就能洗脫殺害吳二的罪名。 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秦歌一定會把陶雲莉的死算在我頭上。 我吐出口濁氣,偏頭靠在墻壁上,心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般,很沉。 從被村長抓起來到現在,奶奶從未找過我,也從未和我說過一句話。 可我是被奶奶親手養大的,她不至於信了大伯母的鬼話,以為陶雲莉是我害死的吧。 “嘶——嘶——” 洞內響起細微的蛇鳴和“簌簌”聲。 我條件反射地挺起身子,警覺地朝著洞口看去。 五顏六色的小蛇推著乾柴在洞裡出入,山洞中間堆起了一小堆乾柴。 我這輩子從未覺得蛇這種生物還有可愛的時候,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都答應嫁給蛇了,居然還不適應這樣的場景。 柳墨白半蹲在地上,朝著柴堆輕吹了口氣,乾柴“咻”地一下燃了起來。 橘紅色火光照亮了他絕美的側臉。 我不由得看得有些發呆,竟鬼使神差問道:“動物化成人形,都這麼好看麼?” 火光下,淡紅色薄唇輕輕抿了下,他漫不經心答道:“有美有醜。” 我訥訥點頭。 心中卻在想,那個和我長相相似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柳墨白喜歡到寧願娶一個替身。 火堆燃了起來,發出“劈裡啪啦”地細響。 柳墨白坐到我身邊,他用手指輕輕抬起我的臉:“剛才那個女人打的?” 我點點頭。 忽然反應過來,捱下陶雲莉那些巴掌後,我現在臉一定像個豬頭一樣,又紅又腫。 對麵柳墨白眉心皺起,我心頭一緊。 就算再沒見識,我也知道一個替身最重要的就是臉,我連連急道:“對不起,我會想辦法把臉治好的,我不會給你添麻煩,求你不要把我趕出去。” 情急之下,我拽住了他的袖口。 柳墨白冷聲道:“誰讓你自作主張揣度我心思的?再不鬆開你的臟手,我真趕你出去。” 不是要趕我出去啊?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凝固的血液和汙泥填滿了幾乎所有能囤積汙垢的地方。 確實很臟,我觸電般鬆開了手,低頭道謝謝,提起的心臟也落了下來。 倏然,頭頂傳來柳墨白低沉的嗓音。 “把衣服脫了。” “啊?” 我愣愣抬頭,對上柳墨白幽深的眸子,心中猛然一跳。 十八歲的年紀,我就算再單純,也知道成為夫妻絕不是躺在一張床睡覺這麼簡單。 我和他遲早要同房的,可這是山洞啊....... 即便柳墨白以前是動物,現在也化形成人了,不至於這麼狂野吧? 他用命令般的口吻道:“要我說第二遍?還是想要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