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點水(1 / 1)

這蹲在地上抱著頭的人便是之前故意撞我的人。我當時就已然知道他為何沖撞我,越臨也注意到了,他和我卻都不露聲色,但他很明顯十分不爽這男子差點撞我懷裡一事。   “公子,屬下找到這些。”墨續手中便是一根發絲,自然是我的。當時我就知道此人指甲藏有細刃,細如發絲,割斷我的頭發本應該不知不覺,但他不該露出他的手,也不該離開的那樣急迫。“給我罷。”越離接過發絲便將其化作灰燼。   一般而言,無論仙族還是魔族,雖功力修煉有所不同,但隻要有內功便不宜落發,更何況我平日極謹慎,可知要取我發絲,隻能鋌而走險。發絲對於施咒者可以說是極重要的媒介。   “公子,並未找到此人身上的其他物品。也沒有發現有人接應。”墨續說話前便彈指在這人身上,這人便暈了過去。越臨點點頭,墨續揮手招來兩個影士便把這人帶走了。   越臨見我麵色怪異問道:“怎麼了?”我汗顏,隻搖搖頭。原來那日越臨是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被我綁走的嗎?有點想笑,雖然暫時不知道騫嶽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段時間我卻博覽群書,有了大致猜測。   此時墨已也回來了,方才我與越臨往回走時他便去辦事。“屬下辦事不力,那人已逃脫,但我們捉了那女子,又確認了部分懷疑對象。”越臨點頭道:“先關押再審。”   墨已答是,說完便也離開了。我心知說的正是臺上舞劍二人,不出意外,越臨之前被拖住,除了今日抓的人,還有他們的其他同夥。   不過那男子功力高強,雖使劍法倒是看不出來到底是魔族還是仙族。而我功力更高於他,別人更難通過我的劍法分辨我究竟是哪族了。   隻是通過這一戰,黑衣男子必然知道我功力大於他所預計,雖他之前預料我的功力不俗卻未想到那樣高。   不過他若是順藤摸瓜想要查到我的身份是魔族右使還是十分費力的。畢竟這群烏合之眾的情報網,斷然比不過璿璣宮鋪天蓋地的情報網。   “今日你便睡我那裡罷。”終於回到璿璣宮,天色已經不早了,越臨如此說道。   “好。”我沒有多問便隨他到了房間。我道:“要不是有血契,我還真怕你對我做些什麼。說來奇怪,你今日的樣子像是真的喜歡我了一樣。”   越臨已經取下了麵具,他散下頭發,那張俊臉卻顯得有些疲憊,平日有神的鳳眼顯得有些暗淡,燈光下,他的皮膚和發絲都瑩潤發光。   這屋子裡麵有兩張床榻,越臨卻說把大床讓給我。我又想起來之前在鬱木林的時候,那兩張相隔很近的床榻。越臨不願睡隔壁,非要躺那張我綁他的時候安置他的打坐用的小床。   當時我生怕他跑掉,天天憂愁他有金手指怎麼辦,還時不時感覺特別疑惑。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讓我和他相處的。   我坐在榻上,越臨亦斜靠著塌。“越臨,你也進了幻境吧。”“嗯。”他答道。“放心,你的青翎、青翊都好好的無事。”我剛張口,還沒說他就知道我要說什麼。“那便好。”我不由鬆了口氣。   我如實地把我所經歷的一切告訴了他。“我剛開始不知是幻境和那人打鬥,結果偏偏卻變了個假的你糊弄我,那個幻影一點也不像你……”我認認真真地說著,越臨神情專注地看著我,我竟又一次覺得他今日很溫柔。   “好了,我說完了。你是在幻境看到了什麼吧,不然怎麼會突然變了許多。”我道。“變了什麼?”他問道。   “就是感覺你好像很擔心我,有點著急,還有點溫柔……還像是認識了我很久了一樣。”我如實回答道。   我很想知道他看到了些什麼,但是我覺得我也很奇怪,明明問他就會告訴我,我卻隻想他自己告訴我。   越臨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說道:“閉上眼睛,我便告訴你今天看到了什麼。”我聞言乖乖照做了,卻感覺到唇瓣覆上一片溫熱。我一驚,睜開眼看見他放大和我零距離的俊顏。   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鳳目中的神色我無法看清,好像一片琥珀色深深的海,他的發絲甚至飄到我臉頰上,癢癢又酥酥麻麻的。他身上好聞的青鬆香氣傳入我的鼻腔,我怔住看他的眼睛,幾乎要溺斃在其中。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地狂跳著,臉頰也染上熱意,不用看便能知道我如今臉肯定是通紅了,身體卻提不起半點勁。   我感覺到他的動作像羽毛一樣輕柔,又像是蜻蜓點水、小雀啄米。這個吻明明很輕,也隻是貼著唇瓣,我卻一點反抗的想法也沒有。   他最後啄了一下我的唇瓣便遠離了我,他輕聲說道:“你不是問我在幻境看到了什麼嗎?這便是。”   他伸出手來觸碰我的臉頰然後笑道:“怎麼這麼燙,都能炒菜了。璿離的臉皮真是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怎麼璿離即使在室內都頂著易容,嗯?”   我小聲道:“你才是吧,這樣都能親的下去。原來你早就想對我耍流氓了。”我有些底氣不足,其實我還覺得這個吻挺美好的,並不覺得討厭或者排斥。   “是你先對我耍流氓的吧。”越臨說道,“當時你可對我上下其手。本公子隻是討點利息罷了。”我又看著越臨再次回到那熟悉的狐貍做派。   “好了我要入睡了,晚安。”我捧著臉就往塌上躺下。越臨一臉驚訝地看著我道:“你睡覺不褪衣服?”我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妥,我怕你獸性大發。”這個世界穿褻衣褻褲等於內衣了,我才不要,更不用說我連易容都不去,更何況衣服。   越臨黑了臉道:“璿離可是忘了還有血契,我不可強迫於你?還有最近璿離怎麼都不叫我阿臨了?”我道:“隻因你現在應當會感覺到很高興,我隻是想讓你無語。而且本姑娘的心裡懷著星辰大海,怎麼能止步於一個男人。”   我調節之後,又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女性,斜睨著他。“本姑娘現在要好好休息,退下罷。”   我冷哼一聲,不理會他詫異的眼神。想當年我在現代便是一個隨心所欲的女人,怎麼能因為一個男人臉紅心跳不已而止步不前。   我有點憂傷,本來以為我是不容易完成魔王的任務了,現在感覺魔王像故意把我支開一樣。本來以為自己很厲害才打過了越臨,結果發現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又想起來我幻境裡麵看到的那些碎片,想起騫嶽那頗有深意的話。   我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