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嬌氣的人,當時從魔界穿越鬱木林時,我每日趕路幾乎都是用魔功速移兼步行。 至於吃食,就獵魔豬然後烤著食用,剩餘的用冰凍然後放在儲物戒中。每日如果要休息便找一顆附近的參天大樹,在上麵打坐休息。畢竟修行者打坐也相當於休息了,這樣便能在夜間提防敵襲。 至於飲水,通常是煮沸了生水然後凈化放入儲水袋,再存於儲物戒。除了入廁有點麻煩,需要掩蓋自己的氣息,有時候需要消耗自己的功法。 但這次出行,我有點懷疑越臨所說的舟車勞頓是在開玩笑。我默默看著這華麗的馬車、其中精美的陳設如青銅鏤空雕花香爐與白玉雕鳳妝奩、上好天蠶絲織就的綾羅綢緞鋪就的床鋪、柔軟而華貴的金色螺紋地毯,與璿璣宮的陳設又有何不同? 隻是說家具和藏品少了許多而已,雖然沒有湯池,但甚至連沐浴的桶都是雕花紫檀木的。我不由自主的無語了,這就是有錢人的奢靡生活嗎?這叫舟車勞頓,那我之前連風餐露宿都算不上,隻能叫茍延殘喘地荒野求生吧。 看到那金燦燦的恭桶我實在是有點無語的不想忍了,誰家好人連馬車上的馬桶都要這種高科技的啊?雖然在璿璣宮的時候我倒是覺得非常符合璿璣宮財大氣粗的氣質,不過就相當於現代豪宅裡麵的某島國出版的馬桶罷了。 隻是這都上馬車了,怎麼還配備了一個和府中一模一樣的,這相當於房車上麵還放一個全自動帶清潔功能的馬桶了,實在是太奢侈了。 窗外是清脆的鳥鳴聲和青山,伴隨著清風,風中似乎還夾雜著山澗的水氣,濕濕潤潤地拂過綾羅織就的暗銀窗簾,帶起窗簾上細細的穗和流蘇輕輕飄動,細小靈石製成的簾發出輕輕的“叮當”聲。 我欲言又止地看著越臨安靜地在地毯上閉眼靜坐,他身著淺金色的錦服,衣擺披散開來來,半束起長發,喉結分明,側臉如同古希臘的雕塑一般立體而完美不似真人,恍惚之間仿佛神明。 光線為他渡上一層金光,照亮他白皙光滑的皮膚,眉目如畫般,因閉眼而顯得少了幾分媚而多了幾分清雅。 我最喜歡的是越臨的睫毛,纖長又濃密,眨眼的時候像一把小扇子一樣撩動人的心扉。 他的唇不厚不薄又是健康的粉色,我不禁想起覆蓋在我唇上的感受,如同心湖投入了一塊石子般泛起漣漪。他睜眼時,近看,琥珀色的瞳孔仿佛琉璃一樣流光溢彩。 我的心有點不受控製的跳著,本想說的話也忽然忘記了。雖然騫嶽也長的很好看,他的五官卻透露著一絲冰冷疏離,可能是因為嘴唇比較薄,眼神總是清冷而無波瀾,雜糅著入世的深沉與超脫世俗的空無,若是放在現代應該也會是十分受歡迎的類型。 兩人的氣質大相徑庭,穿著風格也各有千秋,恍惚之間竟不能辨別兩人是親兄弟,隻觀察之後才能知道兩人的五官有所相似之處。 思索著的功夫,越臨輕輕睜開了眼睛,微微偏頭正視著我,他唇微啟,問道:“怎麼了?阿離?”隨著他的動作,鼻梁的陰影打在他一側的臉龐上。 我的臉微微紅了,總不能說我是看他看呆了吧?我答道:“無事,隻是看這馬車太豪華,本想與你感嘆兩句。” 我靜靜的坐在離他不遠的水鏡前,取下那支他贈予我的流蘇寶石銀簪,一頭墨色及腰長發傾斜了下來,顯得我的今日所著的白色錦衣更加潔白如現代的無瑕婚紗,我一抬手解易容,卻見越臨將窗簾掩上了。 見我看向他一臉詢問的表情,他道:“隻因不願別人看阿離的真容罷了。”我微微笑了笑,這路上有人探查我們是自然的,不過有越臨在,我便可以少擔心會暴露容顏或者身份。 我眨眨眼,隻見鏡中之人也眨眨眼。厚薄適中的桃色唇瓣讓這副清冷的容貌顯得略微有些有氣勢。 下唇相比越臨的下唇稍厚,眉細長而略有棱角,眼型偏長而眼尾微勾,瞳孔如墨而眼白多於眼黑顯得有些冷淡,鼻梁與山根挺立,鼻尖精致,膚色極白,下巴尖而不乏秀麗。 我微微對鏡笑笑,隱隱約約的臥蠶和酒窩讓這張臉看上去沒有那麼清冷,但呲牙咧嘴的笑卻顯得宛如病嬌,既美又有一絲病態。 我在越臨麵前笑的時候他看到的我便是這樣的,我嘗試做煩惱、憤怒或是傷心的表情,沖淡了這臉清冷的感覺。我竟覺得與我在現代的容貌有些許相似。 我微微側身,看見越臨靜靜地在側後方看著我。我想起來剛剛想吐槽的事情道:“越臨,你說的舟車困頓,便是坐著你的豪華馬車和豪華遊船如同旅遊一般,若非你說要去棱州辦事,我都要以為這是踏青了。” 我一邊微微低頭,從劍鞘中抽出佩劍千仞,輕輕用羅巾擦拭,一邊與他說道。 習劍之人,劍之於人如同伴侶,自我來這世界每日練劍都要擦拭幾遍千仞。 這幾日吃食飲水倒是未嘗有少,但我每日練劍卻受限,時常隻能打坐修習魔功,即使要練劍都要告知越臨,他方設結界與我同練。 “比起璿璣宮是困頓許多,不過比起你那鬱木林的小屋還是好了許多。”越臨笑著說道,瞇著眼睛又勾起唇角,配著他今日金色的的衣物與頭冠顯得明艷萬分,而暗中諷刺我那修習環境很簡陋。 我鬱悶的翻了個白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拜托我那也不算簡陋,明明也是清潔明亮而簡約,魔族右使經常修行的地方哪裡簡陋,明明是是簡約大氣。 莫璿離也不缺錢,隻是愛好簡約罷了,不像越臨愛好在屋子裡擺放著花裡胡哨的各色東西,還布置的說不定比皇宮還奢靡。 “那阿臨應該感謝我才是,若不是我,隻怕你難以體會到簡樸的修行日子。那幾日還能磨練阿臨的心智與毅力。” 我也微微笑道,裝作看不懂他的神色也聽不懂他的諷刺。不過是鬥嘴而已,看我與他比劍的時候還不是打的他落花流水。 這短短的路程卻行了數日,比我從魔界到仙州還久,我記得越臨和我一起從鬱木林的屋子返回雲州都沒那麼慢,果然越臨是回了家以後就變得嬌氣的。 此番每日都要停頓,況且帶那麼多人,每頓還像之前一樣弄的很豐盛,耽擱時間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阿臨,這招你可看好。”設了結界我便又把他當做陪練。自從那次被人算計,我從待客上房換到了越臨院中後,我便天天都要與他練劍。 在此設了結界後,我抽出千仞,感到千仞與我仿佛融為一體,而每一步劍術已然不像記憶,而像本能。 我略一偏劍,避開了他的衣物,他的衣服才免於被劃破。“阿臨,你又輸了。”我心情十分好,笑瞇瞇的看著他道:“下次再戰。” 我之前就說我如果在魔界一人挑戰兩個越臨都不成問題,誰讓他這麼光明磊落,一點陰招都都不玩。不過就算是陰的,像秦訾那種程度也是傷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