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續看來,這個世界復雜而又簡單。 簡單的意思是,世界的本質,個體的本質,還有個體認知和改變世界的方式,其內核都是簡單的。 這個建立,建立在符合論的基調上,即既然事物的構成暫時無法徹底獲知。 那還是不然,就先從表現和性質上,在邏輯體係中,定義某個事物是怎樣的,再確定事物是否符合這個概念。 而世界又是復雜的,因為許多簡單的事情,真的做起來,似乎又很困難,需要花費比想象的還要漫長的時間。 其中固然是有更多阻力,許多競爭,或者客觀條件的不完備,或者是製度、生產力、個人德行的差距。 總是讓那些簡單而龐大的目的,即使有是法理,有是最優秀的個體,卻還是做不好。 大多數帝國不就在這種簡單的事業中,因為復雜的途徑,逐漸的朽壞嗎? 那為什麼要將簡單的問題復雜化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用簡單的方法沒有勝算,這完全來自於當事人的力量不足。 那如果力量足夠呢? 接下來,在擁有值得押上籌碼的概率中,最不需要與最需要博弈的人,就要用他的全部,在燃燒中追求勝利。 在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事物,就是勇氣。 人總是許多個第一次。 用簡單來論述世界,最開始,是他的族兄戴綜給他講道經。 道途是可以被稱之為道途的,但又不是恒常的道。 命名是可以被稱之為命名的,但又不是恒常的名。 無,是天地開始的源泉。 有,是萬物繁衍的初生。 清晨時分,孤身漫步在聖智教堂。 被遮掩的壁畫,結果細致的處理,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他的祖先修建的龐大水利設施與橋梁。 另一些人似乎用神明與人最終的居所,來表述自己對天地的崇敬與痕跡。 如若戴綜過來,他還可以像最開始那樣,瑣碎而愉快的交流。 但是孤身與歷史交談時,是否會有不一樣的體驗呢? 無論他擁有何種身份,他覺得自己還是原本模樣。 子續推開門,軍隊靜謐的集結著。 沒有任何力量,敢出頭來嘗試突破王師的防禦體係。 共和五十七年,昭皇帝已至君臨。 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激起白色的浪花。 荒川這般的小河,清澈的河水也能夠看到,似乎更具備美感的浪花。 古老的懸索橋上,祖父牽著他的手,與許多人走過去。 那是他和岱宗所擁有的共同記憶,那時他們還沒有因為陰謀分裂。 與另一個自己交談,雖然沒有想象的劍拔弩張,但也並不熱切。 隻交談了父祖、故鄉與童年。 道君望向高空。 “你的部下已經動員了木榫與木栓小隊,隻要你願意,我也可以幫忙。” 岱宗可以將詩歌繼續寫下去,而她是不會停留在這裡的。 “隨她去吧。” 戰栗的生活墜入淵蕪的廢墟, 殘垣中建木長出往昔, 在日暮走下漫長的臺階, 它又是一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