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非是勇者,也不是兵器。 而僅僅隻是怪物…… 自稱為人類的怪物。 似乎做了一個漫長而古怪的夢,與另外一個人,但是記不起是誰的,被夢見的人,在高塔之上穿行。 隻是一層一層的走上去,在這裡,感覺到了,似乎是潛藏在山嶽一側,無人宿舍之中,古怪的惡意。 再往上走吧? 沒有必要停下來,是的,不能夠在這裡停下。 之後的景色,不確定究竟是怎樣的夢,隻是隱約覺得,仿佛走到了類似於家的地方。 但不是她的家,而是另外一種,似乎更為模糊不清的,曾經短暫旅居的房間。 建築的風格、窗外的景色,與原本所意識到了,所夢見的,都截然不同。 被夢見的人,就在那裡,沒有絲毫的言語。 沒什麼停留的必要,再往上走吧? 稍微淩亂、黯淡的色彩,變得蒼白與明亮起來,在素色的走廊上,坐在長椅上。 另一側是什麼呢? 似乎她應該知曉,但是卻並沒有在夢中出現過,隻留下了一個,她知道另一側是什麼的概念。 而即使是身前的這一側,所看見的景物,似乎也是模糊不清的,隻是覺得應該是在醫院中,應該亮起來的指示等卻按下去了。 她和被夢見的人,就站在門戶之前,似乎是在爭論什麼。 無意義的爭吵著,就是這樣,言語、生命、意義、固執、道理、仁義、秩序、歷史——這種東西,怎麼樣都好,怎樣都無所謂,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隻是感覺到痛苦的情緒。 但是被夢見的人,卻覺得自己勝利,全然的、毫無疑問的、在意義的高塔上獲勝了。 她被說服了。 並不是因為她的言語,是如何的固執,是如何的缺乏考慮,是如何的一廂情願與一意孤行,僅僅隻是因為,是被夢見的人,還是努力嘗試著,嘗試著說服她。 她願意被夢見的人說服。 總有一次,總會有一次,他會明白的,意義與道理,邏輯與數據,在有些時候,並沒有那麼重要。 她—— 似乎還想要思索著什麼,但是被夢見之人,被夢見之人所做的夢,她至少夢中的泡影與鏡像。 而後,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沉默,什麼感覺都沒有,隻是覺得一直暗下去。 她覺得自己擁有時間,但她其實隻是擁有自己。 當她覺得時間被盜走時,或許,僅僅隻是時間回到了祂原本所在的位置。 就是如此,漫長而瑣碎的時間之中,夢中的一切都像是在暴雨之中,被沖刷,流到水渠和低窪處,匯聚起來,漫長地沉澱著。 意識卻並不是緩慢的,隻是突如其來的,回到身體上,就像是被撲倒和觸碰那麼,戰栗與抖動著。 她醒了過來,下意識地偏過頭去,用手掌觸碰側臉。 “許久不見了,安托涅瓦。” 睜開眼睛時,最先聽到的什麼,來自於昏睡之前最後的記憶。 真奇怪,在被褥之中,隻感到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