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人類會一直成為失敗者嗎? 從床上坐起來,坐在椅子上,垂落著,似乎什麼都做不了,在這樣的夜晚中。 隻能這樣,在這種隻是自討苦吃的情緒與思考之中,漫長地等待,讓她恐懼事物的來臨。 安托涅瓦。 一個人的生命,難道真的是可以寄托在他人身上,而非自己身上的嗎? 安托涅瓦? 語言是擁有力量的,在思緒之後,即使不付諸行動。 隻是用言語來認知、描述和討論,某些荒誕而怪異的事物——當然這種異常感隻是,因為就人類在時間尺度上相當狹窄的現在而言,人也會被這種從遙遠過去堆砌的符號影響。 描述生命與死亡,有時看起來就和討論天氣、世界還有螞蟻的戰爭相差不遠。 但如果不慎真的去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語言在過去的認知、描述和討論,就……像是縫隙與裂痕。 什麼東西,就從思考與語言中流出來的,就像那些情緒,潛藏在世界表皮之下的,另外一種事物,一直在那裡一般。 昏沉地醒過來,喝了水,在睡過去。 太陽將要升起來了。 即使隻是把言語粗糙地結在繩子上,或許至少要比更古老的方式,更能讓人輕鬆與寬慰些。 但是太陽還是沒有升起來。 於是又從椅子上下來,隔壁的房間沒有鎖。 她走了進去,隻是感覺到乾渴,在早醒之中,無盡的思緒縈繞與糾纏著。 在過去,很久很久之前的過去,她和父母在一張床上,需要更多照料的幼子。 安托涅瓦側躺在席被之間,卻一時仍舊在困惑的茫然之中,無法睡著。 她感覺到了視線,卻又不知曉是怎樣的視線。 她感覺到了言語,卻又不知曉是怎樣的言語。 在醒來之後,還是無法睡著。 “阿爾法,再去一床棉被過來。” 寬闊的棉被,就這樣,裹起來,兩側的延伸往外鋪著,就像山嶽逐漸緩和下來的山坡。 即使隻是靠近,身體卻會被墊在冗餘的席被上,而後又是稍微遠離。 過了多長時間呢? 還是不清晰。 安托涅瓦忘記了許多事情,隻記得很少的一部分。 人的想象力,會使其產生狂妄的錯覺。 但是他的意識,隻有淺淺的一層,並未被肉體約束,隻是作為其從屬而已。 當他們試圖從世俗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中跳出來時,虛無感就會無情地吞沒掉他。 那麼,一個人,或許會覺得時間會一直停留在某一時刻,或者某種狀態之中。 但是並不會。 時間還是在不停的流逝。 “你怎麼了?” “我的心裡麵打雷了。” “那大概就是季節性的抑鬱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岱宗說,“這對於許多人來說,就像是一種生來的特質,是沒有辦法的。” “需要我幫你快進嗎?” “這可沒什麼值得疑惑的,我可是神明。” “放心,我又不會做什麼可怕的事情,隻是快進一個人的情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