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會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是妄想、是幻覺。 隻有夏天,在安和、平靜、閑散的晴日。 在所有人都感到輕鬆的氛圍下,她度過的漫長夏日,所做的每一件事,蟬鳴與汽水,還有結識的朋友,才是真實的。 等到回去之後,坐在窗臺旁邊,思考著明天。 窗外飛來了兩隻鳥雀,停留在兩棵樹的枯枝上。 白夜館修建在森林中,從始至終都少有人跡。 尤其是在黑門事件之後,就更沒有停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今年夏天,這裡才重新通過網絡和物流,接入到城市中。 過去的記憶依舊變成過去了,現在新生的事物,無論是紀念還是技術,也終究會緩慢變成久遠的記憶。 安托涅瓦原本計劃著,等到寫到這一段時,或是寫那兩隻鳥雀飛走了,或是寫它們還停留在那裡,最後決定將這種設想寫出來。 但事實上,右邊的那隻鳥雀先飛起來,盤桓一陣,又落在了那棵樹梢坐的枯枝上。 此後是左邊的鳥雀飛走了,右邊的鳥雀也在不久後飛走了。 安托涅瓦仍舊能夠聽見它們的聲音,但枯枝上沒有了。 在遲疑聲音與啼叫時,左邊樹木的枯枝上又停留了一隻飛鳥,但它隻在那裡停留了十多秒,就比原本那兩隻鳥雀更快地飛走掠過了。 貓要走到下一個地方了。 冬天枯敗的藤蔓,長出了新芽,顏色也沉澱下來,正是旺盛的模樣。 鳥雀仍是不知疲倦,另一段枯枝若是並未老去,也早該發出嫩芽了。 把握現在,安托涅瓦希望自己仍舊願意在希望中等待。 隻是等待嗎? 仿佛下定了決心,從房門窗臺奔跑出去。 卻看見了坐在樹枝上的阿爾法,她不是一直和岱宗在一起的嗎? “你怎麼單獨在這裡。” “她離開了。”阿爾法說道,“你也應該離開了。” 不是明天嗎? 安托涅瓦還沒來得及意識到什麼,天空就被撕碎了。 巨大黑門撕裂了,仿佛紙張一般的黃昏。 一切都在其中崩塌。 發生了什麼? 陣法,我的陣法呢? 仿佛緩緩拉開帷幕,霞坐在那裡。 咕咚、咕咚…… 燃燒的草,濾過水之後,縈繞著。 我—— “安托涅瓦。” 身後傳來了自己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回頭。 伸出手去,自己的手臂,在皺褶之中消逝。 原來不是明天嗎? 送走自己的另一個安托涅瓦心情復雜地,對霞告別: “那麼,我就走了。” “沒什麼意義,你何必去呢?” “過去這段時間,無論如何,大家還算得到短暫的幸福。” “我總該投桃報李。” “遲了。” 岱宗站在山巔。 結果還是這樣,置身其中。 箱庭中的力量,虛妄的意誌,真的可以嗎? 就算失敗了,在霞的眼中。 大概,還會有下一次吧? 希望他沒能給她造成更多悲傷。 岱宗拔出青葉。 …… 無止境的墜落,岱宗將視線轉向一邊。 “什麼啊,原來你在啊。” “啊,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