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陽點綴在天涯邊,金黃的餘暉渲染著天際,仿佛用畫筆勾勒出大自然的和諧。夕陽下,漫長的日子也顯得短暫,讓人不禁陶醉在這剎那間的美好。 容水生和小妹告別著師父她們,牽著手選擇踏上那條偏僻的近道回家。雖說他們是隔壁村,但一個住在村中最西部,一個住在村中最東部,他們之間的距離絲毫不近,有兩點多公裡遠,要走將近半小時才能到家。 他們來到回家必經的那條無名的小溪, 他們可透過水清晰看到下麵的石頭和魚蝦,它的水位最深隻是淹沒他的大腿處,寬三四米。兩岸的村民通常會在這裡洗菜,而孩童則三五成夥,一起在這捕捉魚蝦或者玩耍。尤其是在夏天來臨的時候,因為這裡的水格外的清涼,成為兩村孩子必來的娛樂場所,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小溪既是充當佳秀村與茶子村的分界線,同時也充當著兩村的相往的通道。 小溪有一條寬度隻容得下一人通過,使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小橋聯通兩岸。不過這裡今天很是奇怪,平時這條熱鬧的小溪,變得極為安靜。容水生環顧四周幾圈發現小溪附近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令他不寒而栗。 他陷入沉思,他考慮到如果繞道而行的話,自己將要多走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回到家。 更重要的就是他潛意識認為不相信這裡會發生什麼邪門的事件,這些年這裡都是很平安的。 他背著小妹踏上木橋,在還有三分之一就可通過時,他看到橋的盡頭處有一塊黑色的東西在那裡。當他走近發現那是有一個滿身是血,身穿破爛不堪的黑色衣服,看不清容貌的女子,豎著躺在一個人型的坑中,沿著人型深坑四周的地麵有許多細小的裂紋,猶如蜘蛛網一般散開,著實恐怖瘮人。 容水生臉色刷一下變得無比的蒼白,汗毛豎立,內心翻起驚濤巨浪,出現第一個確定的念頭,那就是她是一名至少是築基境修仙者。 並且根據那個坑來推測,隻有從最小上百米處掉落下來的才有能造成這樣的情況,能在那種高度還能不變成血泥,這種身體強度唯有築基境的修為甚至更高才能做到。而他之所以那麼確定是因為他看過關於修仙的書籍,清楚知道他們境界對應的能力。 看她的這樣子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她是被人追殺。他現在終於明白今天這裡為什麼沒人了,這全部都躲起來了,不敢沾染這其中的因果啊! 他們是不僅怕如果救她,她的敵人發現後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又怕如果自家好心救她,結果在自己家中死去,她的親人朋友之類人,不分青紅皂白,一怒之下把自己全家殺死,就算被當地管事人捉到,死去的那戶人家背後沒有勢力,他們隻有會略微懲罰一下罷了。 他背上的小妹探出頭望了望,驚叫了一聲,連忙把臉貼在哥哥的後背不敢再看。 容水生驚醒過來,他也和其他人一樣不想沾染這樣的因果,跳下小溪使勁往西南方奔跑。 他還沒跑出幾步,左小腿處好像被蜜蜂紮了一下,一股劇烈的疼痛襲卷而來,令他身體一時失去平行,差點跪倒在地。 他停下腳步,扭頭看自己的左小腿,一根銀白色針紮在自己左小腿,他皺了皺眉頭,忍痛把它拔出來,他望了望手中那枚銀針。 而後抬頭順著那位女子的方向望去,她由原來放在坑中的右手已經抬出了地麵,果不其然與他猜想一般,是她所為。臉色鐵青,思索這針上麵有沒有抹上毒?如果有毒他這一世豈不是就這麼大了不成,他現在還不想死,眷戀這人世間的繁華的。 他有時會思考世界為什麼會有人那麼傻,自己本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卻要選擇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有的人想活都活不成。 他感慨自己這運氣也實在太差了吧,什麼不好的事情自己都能碰到,上一世父母早逝,身懷絕癥,這一世他天生啞巴,現在又又攤上這樣的事,現在自己真是的生死難料,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很有能會牽連自己一家人的生命。他憤懣的暗罵:“老天爺你這個瞎了狗眼的東西,整天和我作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放下小妹下地,叫她轉過身不要回頭看,壯著自己顫抖的心慢慢地靠近她,一股極為濃鬱的血腥味迎麵而來。 容水生清晰看到她的胸口和大腿處上各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她的眼睛睜開一條細小的線,用盡全力嘴唇艱難蠕動,發出極為細弱的聲響:“救……”一字就暈厥過去了,雙眼緊閉。 容水生雖說聽不清楚她說什麼,但他根據她的嘴型知道她說的那個字是什麼與表達的意思。 他內心激烈響起救還是不救的爭議,沒等他做出選擇,小妹不耐煩的問道:“哥哥你好了沒。” 他勸誡自己,正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救人,而且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人有好報,他決定了救她。 然而他過去背她時,醒悟過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成年人的身軀,隻是一個才六歲的孩童,最多要才能背起二十公斤左右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背起她這一個五六十公斤的人。 他不禁暗苦,你看看你這麼重,你告訴我這個六歲孩童該如何救你呢,他思量著辦法解決托運的問題。 他從未去思慮過去叫父母幫忙,他從始至終都不打算讓父母跟這件事沾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就算是救她。他也是想好把她安置在別的地方落處,不可能往自己安置這麼一枚炸彈在自己家中,時刻威脅家人的生命安全。 他來到附近一座年老失修的房屋,在周圍觀察許久,發現沒任何人,他才推開那塗滿各種圖像的大門,裡麵擺放的一些家具早已破敗不堪和一個相對完好的木製推車。 這間房子的主人的孩子在五年前被招收為青龍宗的弟子,水漲船高他們全家搬去縣上居住,就一直沒有回來過。 剛開始孩子來屋子遊玩,都會受到父母的懲罰,他們見這戶人家這麼久沒來過,他們就漸漸地不理他們了,這裡成為了附近孩子們平常遊玩的場所,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也是多是他們的著作。如果不是這推車他們平時用來玩,恐怕也免受不了孩子們的一番毒手。 他把小妹放在車上,拉著木車出門。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女子弄上木車,足足用了半個小時來到他們的秘密之地。 他們的秘密之地位於佳秀村的一座懸崖峭壁的地下,這個山洞是他在一年前上山砍柴,剛好路過此地意外發現的山洞。 他摘取大量常見用來止血的草,用水幫她清洗了一遍傷口,他驚呼她活下來簡直就是一種奇跡,她除了看到那兩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還有兩道又長又深的傷痕分別在一位於大腿和好後背上,除此之外,身體更是有布滿各種細小的傷痕,他隻能想到一個詞語形容她現在的情況,那就是‘體無完膚’,把事前砸好的草藥塗抹在上麵。 彼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月亮露出模糊的身影,微弱的光芒照徹回家的道路。 他前前後後加起來花費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平時都是很準時回家的,就算遲回一些也不會超過半小時,今天他們遲那麼多,家人現在肯定是無比擔心。 容水生背上小妹,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停留,直奔家中而去。 回到家中的巷口,他就遠遠看到父親在庭院門口來回徘徊,母親一臉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和擔心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回家的巷口。 他們一出現那個路口,母親就發現他們,喊了一聲自己的丈夫,沖過來,看到他們濕漉漉的樣子,一邊急切的問:“你們這是怎麼了,有沒有受傷。”一邊把他們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傷,她才鬆了一口氣。 容水生筆劃手勢解釋原因,母親打斷他,趕他們馬上換衣服,以免受涼生病。即使容紫萱沒有濕透,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擔待。事實上,他也害怕小妹因此染上病根,難以治愈最終死去。 這可不是他誇大其詞,而是真實的。這裡的醫學水平大概就像地球上公元六七世紀一般,每年因染上風寒離世的大有人在。 他之所以會濕著身回家,是因為在搬動和清洗,他和小妹多多少少身沾染上血腥的氣息,為了不讓父母聞到,他使用先是水沖洗一遍自己身體,再用姬冰倩送給他們由花瓣風乾磨製造而成的花粉塗抹在衣服身上覆蓋住殘留的血腥味,最後再用水沖洗過一遍才回家,防止他們發現端倪。 換好衣服,父母把早已涼透的飯菜拿進廚房加熱,大廳剩下他們兩人。 他麵向盯著廚房門口,對紫萱不停地筆劃手勢,生怕他人看到。 等他筆劃完,紫萱甜甜一笑,拍拍胸口,湊近他小聲地說了聲放心。 吃完晚飯,父母詢問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容水生用手勢編了個謊言:“今天放學他們在回家的路上,有一名村民告訴我們回家那條近道死了個修仙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很危險,我們就繞道而行,誰想到在過橋時自己不小心掉進河中,沒走多久紫萱也扭到腳,於是我就就背她回家。” 紫萱點點頭,扯了扯母親的手,表情痛苦,眼淚幾乎就要掉落而下,指了指左腿:“娘親我這裡好疼。”母親邊安撫她的情緒,邊幫她揉了揉小腳。 容水生心中暗自乍舌,自己這個小妹的演技如此逼真,實在是厲害,生在這裡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生在地球,去演戲定能拿都奧斯卡小金人。 沒過多久,她哭泣的喊:“母親,哥哥我的腳變得更加疼了。”母親不斷安慰道:“萱兒,我幫你揉揉,等下就沒事了。” 他反應過來,這壓根就不是演出來的,完全就是她真情實露。 神情無比慌張,湊到她身前筆劃手詢問母親:“她這是怎麼了。” “這是抽筋,過一會就好的。” 容水生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用紙包裹著的糖果,剝開那層紙,塞進她口中,她就好像全部痛苦都消失一般,停止了哭泣,傻傻的笑了起來。 父親神情嚴肅叮囑道:“提醒你的那位好人說的沒錯,那裡的確死了一個修仙者,現在鬧的沸沸揚揚。你們最近就不要走那條道路了。也不要因好奇就湊近去看,他們是我們這些凡人惹不起的存在,聽明白了嗎?” 容水生猛的點頭,生怕自己露出端倪,他怯怯的看了一眼父親。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看到那人,並且還把人帶去了山洞會有何感想,會不會把自己的腿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