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波又起(三)(1 / 1)

群青之塔 霜野夏詩 3461 字 8個月前

若利韋搖頭:“比你說的要復雜,但似乎又比你想的要簡單,請看這個。”   他挽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術脈,靠近還未乾的血跡,隨著他向前邁動腳步,他的手腕逐漸發出微弱的青色光芒——這似乎是靈脈探測術,我從前在筆記當中看到過相關的內容。   他又補充道:“這個地方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都有魔力的殘留,看起來這起刺殺並不是某個普通人實施的,刺殺者至少有著很強的魔法操控能力……”   “……或者刺客根本不是人類。”   神穀走上前,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的血跡,又抬起頭仔細盯著窗沿,最終她回過頭來,打斷了若利韋的話。不過我並沒有完全理解她說的不是人類是什麼意思,於是便信口開河地開始瞎猜:   “難不成是吸血鬼?行兇之後直接變成蝙蝠群飛走了,所以窗臺上沒有任何痕跡。”   “林先生,吸血鬼不能在陽光下行動的吧?”   夏洛蒂大概是沒有聽出來我是在胡說八道,立刻否定了我剛才的話。而神穀卻意外地望著我點了點頭:   “秋洋,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很可能就是吸血鬼乾的。”   她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不過,她的期望大概起源於誤會,我於是以實情相告:“啊……其實我是瞎猜的,抱歉,神穀小姐,我以為吸血鬼就隻是傳說而已。”   聽到我這麼說,神穀臉上的微笑依然保持著,但明顯能夠看出來她的神情有些尷尬。她轉過身去,一言不發地揉著太陽穴,咂了下舌。   “嘖,懶得吐槽你了……夏洛蒂小姐,你說的吸血鬼怕陽光這件事情,其實隻存在傳說之中。流傳至今的吸血鬼傳說,原型是卟啉病,所以才會聲稱他們害怕陽光,遠離大蒜,同時還吸食人血。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吸血並不能將普通人類轉化成吸血鬼,大蒜和陽光也對他們毫無作用,他們吸食人血,隻是因為覺得人血很好喝而已。”   她又看向了我:“秋洋,這些東西你應該都了解過,所以才會信口開河的時候歪打正著吧?”   的確,我回想起來了,在姐姐留給我的眾多筆記當中,的確有一部分是記錄與吸血鬼有關的事項。有一段時間裡,我甚至還認為變成吸血鬼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於是嘗試著去尋找成為他們中一員的方法,但是很顯然,人類沒有那麼容易就能變成吸血鬼。正在我為自己曾經的幼稚行為深感慚愧的時候,若利韋的話語打斷了我的回憶:   “話雖如此,神穀博士,但直接對特使說他的秘書是被吸血鬼所刺殺,他絕對不會相信。”   神穀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地麵上依舊濕潤的血跡,向若利韋擺了擺手:   “不要把特使和他的手下們想得那麼無能,他們掌握的情況遠比我們多。巴夏洛神父和特使秘書的事情,讓他們去調查就好了,不要忘了李維先生囑托的事情。不過,我們這幾個人僅憑一枚女戒,可能並不能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許久都在沉默的夏洛蒂拿出了手機:“我去問問院長閣下吧,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神穀點了點頭,將那張戒指的照片發送給了她,又轉向若利韋:   “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麼?”   “沒有了,小姐。我已經盡力搜查了,但能找到的隻有這一枚戒指。”   “唉……看樣子是特使不想讓其他人插手……行吧,雖然新的信息並不多,但還是辛苦你了。”   神穀一邊說著,一邊將雙手揣進外套的口袋裡,朝著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走去,夏洛蒂向若利韋點了點頭,轉身跟了上去。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安靜立在原地目送她們離開的修士,居然開始為他擔心起來:   “若利韋先生,這裡可能會越來越危險,你還是去一處更安全的地方吧。”   他有些苦澀地笑著,搖了搖頭:   “李維院長在神父遇刺之後,依舊讓我繼續留在這裡。更何況,連大教堂都有神職人員被刺殺,什麼地方又會更安全呢?去找金晨協會嗎?那可是個連會堂都近乎荒廢了的組織。”   我也頗為無奈地點點頭,向他伸出右手:   “那請你保重,注意安全。”   若利韋合上筆記本,緊緊握住了我的手,然後靠近了一步:   “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吧,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幾年之前,聖座在呂丁伯侖(Lüdingbüren)教省舉行樞機擢升的考察,其中一位主教被取消了資格,好像是馮恩堡(Vohenburg)教區的助理主教,在那之後不久,他就失蹤了。但是這件事情在當時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也是這幾天才在諸多往來信件裡發現的,主教失蹤應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但聖座居然對此做了冷處理,這很奇怪。”   我皺了皺眉:“這種事情,直接和神穀小姐說不就好了?”   他聳聳肩:“還是算了吧,畢竟她給我的感覺有點難以接近,我要跟她說這些,她大概會說不要拿這些不相乾的事情去煩她……那就這樣,之後如果再有進展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會繼續知會你們。”   他又恢復了平時明鏡止水的樣子,鬆開了手。我向他微微致意,轉身離開,朝著在樓梯口等我的兩位女士走去。   “若利韋對你說了些什麼?我看到你倆說了好些時候。”   “一件和‘真木智雪’沒啥關聯的事情:很久以前有個地方進行樞機擢升的考察,其中一位主教被取消了資格,神穀小姐有聽說過麼?”   神穀歪著頭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迷惑的樣子,望向夏洛蒂。夏洛蒂抬頭望著樓梯間的螺旋,思考了一陣:   “你說的是呂丁伯侖教省麼?那都是前年十月份的事情了,為什麼夏爾弟兄要提這件事情?”   連每天都和文件打交道的夏洛蒂都對此都隻有模糊的印象,看來主教失蹤這件事情的確被冷處理了,而這樣看來,事情便顯得十分耐人尋味——如果說這件事會和巴夏洛神父有關聯麼?卡斯爾登與馮恩堡相隔千裡,他們又是怎麼牽連上的呢?不過現在我並不想思考這些。我對夏洛蒂實話實說:   “因為若利韋說,那個主教在被剝奪了資格之後不久就失蹤了。”   神穀對此也感到意外:“失蹤?聖座沒有調查麼?而且為什麼剛剛若利韋不跟我說?”   我麵露難色:“因為……他覺得你可能會反感他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叨擾你,讓我來轉告也許效果會有不同。”   神穀無奈地扶著額頭:“我看上去有那麼可怕麼?算了,就這樣吧,這下有新的調查方向了……”   三人就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