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風雲神霄籙 MarsMoon 5887 字 2024-03-17

感覺自己被愚弄的呼延灼,騎上衙門的駿馬,怒不可遏的向姆姐所在的“貓一杯”酒肆趕去,不想才加了兩鞭,就聽見西北方向穿來的響箭聲。   呼延灼勒住馬兒,向西北方向看去,確認是衙門的穿雲箭,必是有大案發生,身為衙門把頭,必須第一時間親臨現場,雖然他心裡煩躁,但還是要顧全大局,啐了一口,便調頭騎向西北方向。   發出穿雲響箭的地方,正是昨日呼延灼安排兩位巡查探察到的,被高麗人租下的小院,此時已被衙門的巡查封鎖,四周圍了一些百姓在湊熱鬧,呼延灼很怕案件沒摸透之前就被傳開,立馬招來一個手下,讓他驅趕周圍的百姓,自己獨自進入小院。   到了案發之地,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呼延灼打量了一番,地上躺著四具死屍,房間正中防著把椅子,椅子上綁著一人,血流一身,亦是死透。地上散布著幾十截手指,場麵十分殘忍,除了昔日在戰場上,當差十幾年還從沒遇見過。   衙門的仵作還在勘驗現場,昨日來此摸底的兩位巡查走過來向呼延灼匯報情況。   “把頭,昨日我兩奉命來此摸排,得知此地有異常,便來探查一番,因未與衙門的兄弟安排支援,便先行撤退,打算今日安排好支援再來探個究竟,哪知今日一到此地,大門敞開,一陣血腥之氣飄出,我兩進屋一看,才發現昨日監視之人均已斃命。”   接著,兩位巡查又將昨日摸排情況向呼延灼說了一番,呼延灼皺起眉頭,心裡暗自叫苦,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麼大的命案,勢必將成為有心之人攻擊自己治安管理的理由。   “兇手施展酷刑,定是在尋找某物,現場周圍並無雜亂的腳印,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沒有反抗,任憑兇手處置,看來死者定是認識兇手,兇手應該隻有一人,而且是個武林高手。”   呼延灼回頭看是誰在分析案情,見到完顏不破,詫異的問道:   “此人怎會在此,命案現場,無關人等,迅速退出。”   原來完顏不破到了通遠坊衙門,沒等到呼延灼,卻見到衙門的巡查集合出動,心知必有狀況,便跟了過來。   兩位巡查不知如何是好,隻見完顏不破拿出大理寺令牌,說到:   “凡洛陽城命案,按律,大理寺均有權過問。”   呼延灼看著四周的手下均不出聲,想來也是怕得罪大理寺,便不好說什麼,隻能心中暗罵,想著如何不讓大理寺接手此案。   “這位大人說的有理。”   地上的仵作站起來,同意完顏不破的看法,解釋到,   “從切口來看,表麵光滑,切口整齊,每一個切口形狀幾乎一致,看來兇手是個用劍的高手。”   “何以知道兇手是用劍?”   呼延灼撿起一截手指,問道。   “四根手指傷口幾乎是一條直線,切口表麵有一定的菱形弧度,應該是一劍刺出,將四根指頭全部切掉。”   仵作繼續解釋,   “隻是一事有些古怪,切掉的手指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切的,但屍體上麵還有幾處傷口,卻是死後補上,從這幾處傷口來看,兇器可能是道宗的兩儀劍,如此明顯,不知道是示威還是嫁禍?”   完顏不破跪下檢查仵作說的傷口,在屍體胸部呈貫穿型,切口光滑,呈現兩儀劍特有的形狀,沒有肉屑,幾乎沒有破壞肌肉筋膜,有如庖丁解牛一般的精準。   “看這五名死者,並非江湖人士,為何會引來這般慘劇?何物值得兇手如此這般殘忍?”   完顏不破想不明白,圍著現場走了起來,看不出還有什麼疑點,便來到第二間房間,裡麵擺放著煉丹用的工具,工具上還殘留著些許黑色如瀝青狀的油膏,完顏不破用手指沾了一下,放在舌尖,熟悉的味道再次傳來,這是昔日作戰時,軍醫用來止疼的曼陀羅花的花汁液。   地上還有兩個空桶,裡麵也有曼陀羅花的花汁液,看來此處曾經煉製過大量的丹藥,已經用完了兩桶曼陀羅花的花汁液。   已經將命案現場勘驗完畢的仵作,也來到此處,將萃取壺取出聞了一下,又從壺中挖出一勺白色的粉末,淺嘗一下,臉色大變,驚呼到:   “樂天丸!”   聞聲趕來的呼延灼和手下也進入屋內,拿起仵作手中的萃取壺,嚴肅的說:   “確定是樂天丸?”   依然處於驚恐中的仵作忐忑的回話:   “沒錯,把頭,就是樂天丸,前些天刑部因洛陽城重現樂天丸,特意安排各坊巡查和仵作培訓,這種味道太獨特了,極易認出。”   呼延灼也注意到地上兩個空掉的原料桶,心裡大叫不妙,樂天丸煉製並不復雜,隻是原料不易取得,昔日高麗淪陷之後,大將軍李世勣和蘇定芳將高麗境內種植的曼陀羅花付之一炬,天後亦曾下旨,大唐境內不得種植,違令者,連坐並誅九族,唯有西域小國龜茲、於闐、焉耆尚有種植,專供唐軍做鎮痛劑用,也隻在邊關交貨,不得進入中原,如此大量的曼陀羅花汁液進入通遠坊,必定是用了自己簽發的文牒,此事如果處理不好,恐怕兇多吉少。   兇手定是在尋找煉製成功的樂天丸,眼前的劑量,應該有數百顆,不知兇手是否得逞?但又為何要殺掉藥劑師,內訌還是被其他勢力盯上?   完顏不破陷入了沉思,卻聽見呼延灼不安的吼道:   “此間之事,已有通遠坊衙門接手,待整理完案情,自會向大理寺送呈,不勞完顏大人費心,來人,送客”!   呼延灼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案子的主導權握在自己手裡,方能戴罪立功,便顧不得層級關係,執意要將完顏不破送出,但是一旁的巡查卻還是無人動手,不想得罪大理寺,呼延灼大怒,咆哮著:   “都聾了嘛,送客,有什麼事自然有某家頂著,有武三思大人頂著。”   “送客!”   在呼延灼厲聲嗬斥之下,巡查才賠笑的將完顏不破送出小院,完顏不破掂量了一下局勢,也覺得讓呼延灼在明處查案比較有利,便不再糾葛,告辭而去。   因大案而集體出動的通遠坊衙門隻剩下幾個文書和化名金太保的外聘幕僚崔湜,正當要趁空隙搜查一番,卻不想被一名文書打擾:   “金兄,可有要事?”   “無甚要緊事。”   “此間來了一位突厥人,不會唐話,聽聞金兄會胡語,能否幫忙?”   “自然可以,請!”   被打亂計劃的崔湜,嘆了一口氣,便跟隨文書出來,衙門大廳裡,一名突厥裝扮的中年漢子焦急的唧唧歪歪對著一個文書,不懂胡語的文書也是沒法的手舞足蹈,希望能夠讓對方安靜下來。   “你有何事?”   崔湜用突厥語對著焦急的中年漢子說到,   “天神啊,終於來了個會說話的了。”   中年漢子激動的拉著崔湜的手,一口氣的說:   “我家大爺,前天夜裡外出一直未歸,直到今日依然沒有消息,恐怕是被強人綁架或是謀害,請大人為我家大爺做主。”   洛陽城裡針對胡商的綁架案多有發生,但也不稀奇,隻要按時付給贖金,多半都能放回,隻求財不害命。   崔湜倒也沒放在心上,說到:   “可有收到綁匪的贖金要求?”   “未曾,我家大爺一向謹慎,又經常打點各路人馬,從未被綁架過。”   “你先不急,把情況登記一下,待把頭回來,安排巡查來府上查探一番。”   “多謝大爺。”   在崔湜的協助下,文書將情況登記完畢,中年漢子便哭哭啼啼的離開了衙門,崔湜將登記好的文書拿起再過目一下,確認失蹤的確實是,海定牙行的老板,阿史。   此人還算有名,在洛陽城的幾個坊均有分店,主要是作西域和洛陽兩地間的運送買賣,跟洛陽城的黑白兩道都有交情,傳言私底下,也走私烈酒等違禁品,平日裡大多呆在自己的豪華別院,養了些胡姬,專門招待各坊衙門。   崔湜將登記簿還給文書,說到烈酒,便想起昨夜答應李隆基要拜訪上官婉兒一事,回屋換了一身行頭,打扮如翩翩世家公子,來到上官府邸。   聽到是崔湜來訪,上官婉兒急匆匆的來到門口迎接,故意嬌嗔的說到:   “崔侍郎真是貴人多事,婉兒幾番邀請,均未嘗所願,不得不求助隆基殿下。”   崔湜被說穿來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   “倒也並非殿下安排,隻是日前調了崗位,俗事較多,一時來不及拜訪,還請上官大人見諒。”   “侍郎太見外了,喚奴家婉兒即可。”   上官婉兒並未繼續抱怨,像及那等待情郎的閨中少女,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保養極好,看上去依舊是副少女樣。   “快隨婉兒進屋,婉兒準備了醉琥珀,就等著聽崔郎的詩作。”   上官婉兒將崔湜帶入閨房,讓其他人等退下,端出酒具,給崔湜倒了一杯,崔湜緊張不安的接過酒杯,放在一旁,雖是自己最愛的醉琥珀,當下也怕因酒誤事,隨即提議要為上官婉兒誦讀最近的詩作,上官婉兒拍手叫好,如同追星的少女沉醉在偶像的懷裡般,如癡如醉,屋裡充滿曖昧的氛圍。   直到一個時辰後,崔湜事先安排的阿裡假裝大理寺有緊急公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要尋他回去,方才脫身,見到阿裡,入蒙大赦的崔湜感激的說到:   “要是阿裡晚來一步,崔某恐怕要成為大唐第一個因誦讀而氣絕之人。”   將崔湜依依不舍的送出府後,上官婉兒回到閨房,突然變了一張臉,厭惡的把崔湜用過的酒杯扔到,房外的翠湖之中,而閨房之後竟走出一發福中年男子,從身後抱住上官婉兒,裝著心疼的說到:   “辛苦婉婉,要作這般下作事。”   上官婉兒依然憤怒的厲聲嗬到:   “拿開你的臟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發福中年男子陪笑的繼續哄到:   在武某心中,婉婉比什麼都重要。   “難道還能比武周朝重要?”   上官婉兒冷笑著刺破男人的謊言。   “婉婉此話怎講,你我皆是成年人,有些事還是不要說破的好。婉婉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就讓武某安慰一下。”   說著,中年男人便要解開上官婉兒的衣帶。上官婉兒用力掙紮出來,冷淡的說到:   “此間事了,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中年男人有厚著臉皮抱住上官婉兒,柔聲地說到:   “姑母年事已高,已到立儲的時候,一群遺老遺少還想光復李唐,都看不見覆蓋天下的武周旗,此番若是能扳倒武三思這個廢物,繼承大寶之人必定非承嗣莫屬,待承嗣登上皇位,定冊封婉婉為皇後,母儀天下,婉婉可滿意?”   聽罷此言,上官婉兒方才露出笑容,任憑武承嗣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配合的發出急促的喘息聲。